第118章 生母之死

“锦儿，事到如今姨娘也不怕告诉你事情真相了。”宋姨娘目视着她，一双看上去就柔弱可怜的眸子盈满悔恨的泪水，“你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什么？”沈锦兮惊讶地瞪大了眸子，心里情绪一时五味陈杂。

她的母亲难道不是生她时难产而亡吗？为何宋姨娘会说她娘是被人害死的？

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突然听说这种消息，沈锦兮有些难以接受。

“你母亲的难产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宋冬霜哑着声音解释，眼睫毛抖动不停。

沈锦兮一时喉头干燥，她自然不能信她的空口白话，接着问道：“证据呢？有证据吗？”

她总不能随便听了别人两句话就相信了，从小便从各个姨娘小姐丫鬟婆子那儿听说，她的母亲是生她难产而亡，如今突然告诉她，难产不是意外，叫她实在是难以相信。

但那些姨娘们为了获得她爹的宠爱，各有手段，兴许真有让人难产的药也说不定。

她正想着，就见宋姨娘垂下眸子，连视线也不敢和她相对：

“我亲耳听见有人要置你母亲于死地，我没有看见说话人的样子，只恨我当初人微言轻，又胆小怯懦，一味地告诉自己是我的幻听。直到你母亲死了，我才知道原来不是幻听……”

“为何？”沈锦兮追问，心跳跟着加快。

“因为你母亲一死，大夫人紧接着就嫁进来做了填房，至于其他的，姨娘一概不知。你娘死得冤啊，如今你长大了，是不是也该为母亲报仇了……”宋姨娘的话点到即止，言外之意却已经很明显了。

沈锦兮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她是在暗指大夫人可疑，一直唯唯诺诺的宋姨娘，突然拉住她告诉她，她的母亲死因真相，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她话里的可信度。

是什么让她突然变得大胆无所顾忌了？是有人指使，还是她真的良心发现决定告诉自己真相？

她娘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吗？

如果真的是，她绝不会放过幕后之人。

沈锦兮心里有一个又一个疑问，面上仍装作听进了宋姨娘的话，扶着她起来，细声道：“多谢姨娘告诉我这些话，我会记在心中的。”

“姨娘给你说的话，你一定不要忘了啊。你娘在天有灵，会保佑你的。”宋姨娘不放心地叮嘱，一副真诚的模样，“可怜我只是个姨娘，不能和坏人斗，帮不了你什么。我能做的，只有告诉你事实真相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里还含着几滴眼泪。

“你一定要给你娘报仇啊，曾经你在你娘肚子里的时候，她总是给你哼唱童谣，可见你娘有多爱你她虽没有来得及好好疼你，但你要相信，她是真的很爱你。”宋姨娘低声道，“兮儿，不要让你娘死不瞑目。”

沈锦兮相信宋冬霜这几句话说得没错，她的娘亲的确没能照顾她，但她一定是极疼爱她的。

想到去世的母亲，她的眼睛有些泛酸：“姨娘放心，我心中有数。”

想起自己母亲留下来的盒子，思着宋姨娘既然和她娘亲关系好，从前又是伺候她娘亲的，说不定知道些什么，便问，“不知姨娘可知我母亲生前有一神秘的盒子？”

这一问，将宋冬霜问住了。

宋冬霜皱眉，似在回忆，而后摇了摇头：“不曾听说过。小姐的东西我也只知道一部分，有的是她自己在打理。”

沈锦兮点头：“原来是这样。”

心里却存疑。

真的是这样吗？她若真是她娘信得过的人，又为何连那神秘盒子都没有听说过？贴身伺候的人怎会连这也不知道？

即便她娘有意隐瞒，但次数多了，总该看见过几次吧。

“姨娘该说的都说了，姨娘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宋冬霜突然找话离开。

沈锦兮也不阻拦，见她这样子不禁多想，总觉得她是在心虚，但宋冬霜说得一番真情实意，让她也不知到底该不该信她说的话。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以前，她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

眼见前面不远就是宋冬霜的院子，沈锦兮主动提出送她回去。

宋冬霜也没有拒绝，拍着沈锦兮的*慨：“若是你娘还活着，定会十分欣慰有你这样的乖女儿。”

沈锦兮一笑而过，也没回应什么。宋冬霜取出腰间的帕巾拭了拭眼睛，一副伤心沉郁模样。

一直送她回到屋子里，沈锦兮示意她多休息，有空再来看她。宋冬霜点了点头，躺在榻上闭目养息。

沈锦兮转身，正要离去时，一个下人抱着一盆滴水观音走了进来。

那滴水观音枝繁叶茂，鲜翠欲滴，翠绿的叶片绿得真如要滴水一般，花心颜色浅黄，状似水滴。

一见便知是珍品。

她状若未瞧见般放缓步子走出房门，身后传来小厮说话的声音：“姨娘，您看滴水观音摆在这里合适吗？”

宋冬霜的声音有些急切：“蠢货，问什么问，就放在那儿吧。”

这滴水观音别有寓意，又价值不菲，宋冬霜会有多余的银两买滴水观音？

心下存疑的她站在院外等候，一直等到送滴水观音的小厮从宋冬霜房里出来，沈锦兮不动声色地跟着小厮一路到了花房。

小厮似是早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一直耐着脾性没转身。等到了花房捡起地上的铁铲回身，一脸凶恶的神色在看到人畜无害的沈锦兮后，顿时错愕，他吓得丢掉了手中铁铲，伏身道：“小人不知道是小姐跟在身后，吓到了小姐，请小姐不要怪罪。”

“你不用紧张。”沈锦兮心里愧疚，这么一想还是她吓到了别人呢。

小厮抬起头：“小姐，您来花房选花吗？”

“我有事问你。”沈锦兮正了神色，闻到花房里各种花香交织在一起，只觉头有些痛。抬手掩住鼻子，减轻浓郁的花香味道。

“滴水观音是谁让你送去宋姨娘那儿的？”沈锦兮直言，以她看人的直觉，小厮应该不会哄骗自己。

小厮一听连忙回答：“回小姐，是温姨娘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