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一石二鸟

丫鬟赶紧正了正神色，生怕这大夫人活剥了她一般，介绍道：“夫人，小姐的脸总也不见好，差我去找位郎中过来瞧瞧，这二位便是来给小姐看病的。”

按理来说，作为一位母亲，最是应该关心自己的女儿才是。可这位大夫人听了丫鬟的话后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全然忘了自己女儿的伤况一般，不见神色有丝毫的担心，当真是奇怪。

沈锦兮与秦斯郢对视一眼，皆是狐疑。大夫人兴许也是觉得自己太明显了些，忙轻咳几声掩饰过去，对那丫鬟道：“这次念在你是为了小姐好的份上，姑且饶了你，郎中我带去就是了，你下去罢。”

丫鬟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是。”

怪的是，这位大夫人却没依言直接将沈锦兮二人带到小姐房中，而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叫二人坐下，掏了几两碎银出来，颇为客气道：“这些银子二位拿去，我有一事相求，还望二位帮帮忙。”

秦斯郢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医术之类，便道：“夫人放心，何小姐的病我一定尽力医治。”

“先生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大夫人摇摇头，又道：“我的意思是，先生不必太费心医治，最好是让小女的病好的再慢一些，若是拖上十天半个月便更好了，若真能如此，我定会再谢先生。”

她这话说的已然算是直白，要求提的实在是奇怪，秦斯郢抬头看了她一眼，故意试探道：“可如此这般对何小姐身体的伤害是极为大的，夫人不妨再考虑考虑。”

大夫人却不耐烦道：“这些我自然知道，你就按照我说的做便是了，否则这门，我是不会叫你进得去的。”

“夫人安排的我们照办就是，”沈锦兮二人好不容易进来，自然不会放弃这大好的机会，赶紧应和道：“我们绝不会生出事端来，夫人放心。”

话虽如此说，秦斯郢心中有数，回去后便派人过来查了这位大夫人的底细，没成想还真是叫人吃惊。

原来这人的确是何小姐的亲生母亲，为人奇葩，又是沈家大夫人的远方亲戚，按理来说该与沈锦兮没什么交集才是，如今设计陷害沈锦兮，多半是受了沈家大夫人的指使。不过钱银几两，却唬的她连自家女儿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了，实在是枉为人母。

沈锦兮与秦斯郢二人商量了半日，第二日再去复诊时秦斯郢便想法子遣散了何小姐屋中的闲杂人等，将这些糟心事一五一十的与她说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何小姐原本生的端庄，又是个水一般的温和软弱性子，听沈锦兮如此一说，自然是难以相信，连连摇头道：“母亲不是那样的人，沈姑娘可别乱说。”

“这如何是乱说，分明是我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沈锦兮道：“再者说，你母亲今日来瞧过你几次？对你的伤处可是在意？这些你都该自己知晓的，你就一直没有怀疑吗？”

何小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我的脸，还能治好吗？”

“这毒我们了解，自然可以帮你治好，”秦斯郢道：“但前提是，你需得将这些真相都说出来，还铺子一个清白。”

何小姐虽然居于闺阁，但打小都是饱读诗书的，自然也知道自家母亲所作所为的不妥。只是她从未出去抛头露面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答应道：“好。”

三日后，何小姐的脸已然痊愈，由宋景初带着在店门口好好解释了一番，算是打破这些日子的传言。又念着沈锦兮到底没有怪罪的情谊，将这胭脂推荐了一番。

也因着何小姐句句诚恳，客人不减反增，这一路下来，虽是坎坷了些，但好在结果是不错的。

只是这一边喜笑颜开，沈家大夫人那一边却是摔杯砸碗，见自己计划未成又丢人现眼，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该死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什么用！”何小姐之母能坐上如今的位置，也是沾了大夫人不少光的，如今见自己之前那些都算是喂了狗，难免心绪不宁，对一旁坐着的沈碧茹道：“这样的人，活该被几个偏房欺压的够呛！实在是活该！”

“母亲也不必如此生气，”沈碧茹笑道：“他们此时越得意，我们的计划才越好实施呢。”

“再过几日便是平王寿宴，到时候我便杀一杀她的威风去，沈锦兮这人呢，快活不了多久了。”

平王寿宴，宁县可谓是忙忙碌碌准备了好些日子，凡事有名望的，有才学的，与平王还算合得来的，皆是纷纷到场，在门口排着给这位亲王送上贺礼。

沈锦兮不注重这些，倒也没送什么别致昂贵的东西，只随便挑了些有些趣味的便呈上去了。倒是沈碧茹，一是为了讨好平王，二是为了显一显自己的脸面，特地差人赶制了一副山水锦绣屏风出来。一针一线都是细致，平王看了，也是连连称赞，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

沈碧茹春风得意，一回头却见沈锦兮这厮比自己更为讨好，此时她身边已然围了一群贵家女子，半是嬉笑的讨论着胭脂水粉，颇为热闹。

“你过来!”沈碧茹黑了脸，抬手将一旁侯着的小厮叫唤过来，又倒了杯酒，将自己早早准备好的药粉掺杂其中，吩咐道：“将这酒给那位沈锦兮沈姑娘送过去，随便说几句台面话叫她喝了，否则我非叫你丢了饭碗。”

“是是。”小厮不敢怠慢，赶紧给沈锦兮端过去了，有些磕绊道：“沈姑娘，这酒是祝您生意兴隆的，好彩头。”

沈锦兮是个聪明人，玲珑心思，一打眼便知道这人心虚。再低头一闻，酒水中果然有些苦味，自然也就知道了这是个怎么回事。明知有诈，却也没想拆穿他，干脆半遮着袖子将酒水倒了，又轻车熟路的往座椅上一靠，俨然是一副喝醉了的模样。

“这位姑娘喝醉了，赶紧扶到卧房去。”那人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