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稳婆慌乱逃走

秦斯郢四两拨千斤的几句话，听得苏之南那叫一个通体舒畅，又在秦府上说了好一会儿，这才又端起一副文人的派头来，扇着折扇走了。

沈锦兮如今处境艰难，又要提防宋姨娘，又要想办法对峙大夫人，秦斯郢自然是心中挂念不已。送走了苏之南，赶紧便带了早就备好的礼品给沈府送去，借着道喜的名头倒还不容易引人耳目一些。

沈府人多眼杂，沈锦兮待着也是烦闷，再加上心中郁结，便依秦斯郢的意思一同与他出了府，还不忘纳闷道：“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早，事情都处理完了？”

“我知你是闲不住的，这些事你一人前去到底冒险，我陪你一起去罢，”秦斯郢垂眼看她，捻了捻沈锦兮垂下来的一缕头发，笑道：“再者说，就算是天大的事，也比不上你重要，若是你伤了一星半点，我都要心疼。”

玄虎日日跟在自己身边，秦斯郢会知道这些倒也不是什么怪事。只是沈锦兮还真没想到他如今如此了解自己的性子，方才若是秦斯郢不来，她也是要找个由头独自出去去探一探那稳婆的。

“怎么了？”见沈锦兮低头沉思，秦斯郢拉了她的手，低声道：“这几日我忙了些，可有想我？”

闻言，沈锦兮这才回过神来，想起秦斯郢方才那几句话。朗朗乾坤的，难免有些害臊，赶紧转过头去道：“自然是想的。”

秦斯郢便不再有意逗弄她，拉着沈锦兮拐进一条小巷子里，一指那三人粗的槐树下的人家，正了正色，道：“那便是稳婆的住处，今日前来，切忌不可意气用事。”

沈锦兮是个做事一向稳重妥帖的，也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便推了一把那没上锁的小木门进院里去了。秦斯郢低头微微勾起唇角，颇为好兴致的也跟了进去。

要说这二人的运气，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沈锦兮进屋的时候，那稳婆正收拾着东西准备跑路。前几日在沈家见了沈锦兮一面，回来后便是心里难安，辗转反侧。

她这些年做下不少错事，对沈锦兮娘亲的印象也是颇深。只是迫于当时无奈，为了钱财才鬼迷心窍害了人命，每每午夜梦回，稳婆都是冒着冷汗醒过来的。见了沈锦兮那与她娘七八分像的面容后，稳婆当即便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恐惧，是自己的报应来了。

只可惜还没等她前脚迈出去，后脚便被沈锦兮给瞧见了，当即便诶呀一声，险些颓然坐在地上。

沈锦兮自然知道她心中有鬼，却还是端的一副笑模样，上前一步，拉了那浑身发颤的稳婆起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老毛病了，老毛病，”稳婆颤颤巍巍的起来，心虚道：“沈姑娘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的确有些事，”沈锦兮微微一笑，眼中泛起冷冽的凉意，近乎恨不得将这稳婆绑在床上，叫她也体验体验当年她母亲所受的那些痛楚：“我来只为了一事，一桩旧事。”

闻言，稳婆就是再蠢，也该知道沈锦兮的意思了。稳婆动作顿了顿，忽然猛的抬头看向沈锦兮，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沈姑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一时鬼迷心窍，被钱财所迷惑，这些年来，这些年来我一直吃斋念佛，还望着能为那些年的事情赎罪，还望沈姑娘高抬贵手，放我一次吧。”

沈锦兮依旧是面不改色的看她，冷道：“你说你忏悔，你说你鬼迷心窍，但那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你如此恶毒，手起刀落，当真不怕下地狱吗！”

这稳婆被她唬的愈发害怕，见沈锦兮就如同见了鬼一般，嘴一哆嗦便什么都说出来了：“沈姑娘，当年是，是宋姨娘给了我钱，命令我这么做的，还说我若是不按照她说的做，便叫我家破人亡，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这话说的真是好听，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仿佛就能洗清了这稳婆的满身罪孽。话说的可怜，可花起那些钱的时候却不见她有半分愧疚之情，若不是沈锦兮找上门来，只怕这稳婆还要逍遥不知道多少时日。沈锦兮在心中冷笑一声，道：“你想赎罪，我便给你这个机会，现在便同我去沈府一趟，只要你指认了宋姨娘，说出当年的真相，我可以放你一马。”

稳婆这才敢抬头看她，却还是犹豫道：“这，沈姑娘，要不还是算了罢.....”

若是从前的沈锦兮，那是个人人拿捏的软柿子不错，可她如今早就不是从前那人了。见稳婆屡次推脱，没有半分悔改的意思，当即便一抬手，抽了随身带着的匕首出来，顶在那稳婆的下颚，笑道：“算了？”

“不不不，沈姑娘，我那是说着玩的，”稳婆脸色更白了几分，连连摇头道：“我去，我去。”

沈锦兮这才收了刀刃回去，正要拉那稳婆一把，忽然见她两眼向上翻白，嘴角*不止，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没了声息。

“死了，”秦斯郢上前一步，探了探稳婆的鼻息，蹙眉道：“有人先了我们一步。”

事实也正如他所说的那般，宋姨娘心思细密，担心叫人发现当年秘事，便赶紧去禀告了大夫人。大夫人动作自然要比沈锦兮二人快些，还没等他们来，便已经动手了。

“一报还一报，不算冤枉，”秦斯郢担心沈锦兮害怕，便将她拉了过来，低声安慰道：“这稳婆没选好主子，天理循环了。”

沈锦兮自然不是担心这些，她虽然是女子，却并不比男子差什么，此时短暂的沉默也大半是为了稳婆一死，日后死无对证，便又错失了一个扳倒宋姨娘和大夫人的良机。想给娘亲报仇，只怕也是难上加难。再另一半，便是因为稳婆死状凄惨，心绪渐平。

二人回府路上，见沈锦兮神情很是低落，秦斯郢又道：“这些事不必担心，万事有我，日子还长着，再找别的契机便是。”

就算沈锦兮心有不甘，人都死了，她总不能叫那稳婆起死回生才是。更何况秦斯郢说的有理，他明里暗里帮了沈锦兮不少忙，这些她都是知道的，起码有他在身边，总是能踏实许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