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沈碧茹行凶

“大小姐，我瞧着你也是个明事理的，我那女儿活着的时候对你多有苛待，如今她遭了横祸已然不在了，留下我这孤寡老太太一人，后头的十几年不知道应当如何过活，因此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从前的嚣张跋扈。”洛老太太在软榻上坐了半晌，身子方才好些，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沈锦兮，竟然开口替大娘子赔不是。

沈锦兮听着这突如其来的一段话，竟不知应当如何应答，半晌都没有言语，最后也只是冲着老太太微微抿了抿唇。

虽说瞧瞧在洛老太太年事已高的份上，她愿意原谅大娘子对她所做的那些伤害，可是原主和原主母亲的那一份儿，她也没有法子替他们做主。

“其实我也并不是有心上门来闹，只是我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娃子，从几岁起就辛辛苦苦拉扯大，却不想最后竟然白发人送了黑发人……”老太太见沈锦兮不说话，一时悲从中来，又攥着手绢抹起了眼泪。

可她这一番话却听得沈锦兮皱起了眉头：“老夫人，您这是何意？大娘子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吗？为何从几岁起才开始教养？难不成从前大娘是寄养在亲戚名下的吗？”沈锦兮听着疑惑，忍不住抬起头去冲着洛老太太问道。

洛老太太却是拿着手绢擦了擦眼泪，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姑娘有所不知，你家大娘子原不是我亲生的，我与夫君先头的确有一个亲生女儿，可是八岁那年，家里的仆人带着去逛花灯时不知何故便没了踪影，我与她爹苦寻了许多日夜，都没有半点音信，最后只得无奈放弃，可是这时候你家大娘子却忽然跌跌撞撞的倒在了我们家门外头，模样与我那姑娘有七八分相似，我瞧着舍不得，所以就放在身边养着了。”洛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开口，浑浊的眼里闪着泪光，抬起头望着远方，仿佛在讲一个极其久远且悲戚的故事。

而沈锦兮听着脸色却越发阴沉，心中也是毫无头绪，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受尽了洛家千般宠爱的大娘子竟然与洛老太太半分血缘关系都没有，而且连他从何而来身世如何也不得之。

所以沈锦兮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巨大的迷网之中，像是有一双手从漆黑的暗夜里伸出来，想要死死地掐住她的脖颈似的。

可瞧着洛老太太那悲戚断肠的模样，她也不忍心再多问，况且洛老太太絮絮叨叨说了那么许多，若是还有知情的，多半也一定说出来了。

所以就算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的，她也就没有再白费这力气，瞧着时机合适了，便让人去叫了马车，将洛老太太和大娘子的兄长送走。

没了老太太的哭嚎，厅子里一下子恢复了平静，而不知怎的沈锦兮忽然觉着仿佛整个沈家都静了下来似的，而且静得可怕。

洛老太太带着儿孙来闹过这么一遭之后，大娘子的丧事便算彻底了了。

沈锦兮在这府里没了忌惮羁绊，出入也自由了些，这一日，她正和青雪在屋子里捣鼓些稀奇玩意儿，忽然想起青山小筑来，便想着去青云阁一趟，瞧瞧秦斯郢能否得个空闲和她一道去一趟凌霄那里。

可她这脚才刚迈出门槛儿，迎面便撞见了沈碧茹，沈碧茹见了她便瞪大了眼睛满目恨意，一副张牙舞爪，恨不得将她硬生生扯碎的模样。

“沈锦兮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让你替我娘偿命！”沈碧茹一直瞪着沈锦兮，等到两人离得近了，她忽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来，直直的对着她的心脏戳来，嘴里还咬牙切齿的喊着，跟得了失心疯没什么两样。

沈锦兮没想到她竟会对自己行凶，一时没有防备，躲闪得有些狼狈。

“我娘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心如蛇蝎的小贱浪蹄子，看我今日不挖了你的心去我母亲坟前祭奠！”沈碧茹扑了空心头自然是愤恨暴躁，嘴里恶狠狠的吐出一句话，接着手里的匕首便又刺了过去。

沈锦兮眉头一皱，慌忙闪过，可是还没有来得及站稳，耳边便传来了匕首落地的清脆响声。

“沈大娘子抢劫贡品，之后又越狱逃走，在树林里被幕后主使灭口，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与沈小姐有何关系？沈二小姐就算是要报仇，恐怕也恨错了人吧。”玄虎死死地捏住了沈碧茹的手腕儿，冷冷的扔下一句话，眉目之间满是寒意。

沈碧茹抬头打量了玄虎一番见他人高马大身强体壮手边还挎着一把长剑，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无奈之下只得放弃。

而沈锦兮则又抬脚往前一路往青云阁的方向去了，只不过没走几步却又遇见了苏之南。

虽然说还没有找到证据，可沈锦兮在心里已然暗暗断定了苏之南心怀不轨，所以哪怕擦肩而过，她也没什么好脸色，更没打算与他招呼。

可苏之南却偏偏停下脚步，叫住了沈锦兮：“沈大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呀？步履如此匆忙，连在下与你擦肩而过都不曾瞧见？”苏之南转过头叫住了沈锦兮，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偏想要跟她说两句话似的。

“这条路是去青云阁的，苏公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沈锦兮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苏之南，一开口话里便带了火药气，似乎并没想跟他多说似的。

苏之南听了也不恼，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若沈小姐是去找秦公子，那恐怕就得白跑一趟了，秦公子一大早便令人装点了贡品，亲自押送进京面圣，这会儿怕是已经启程上了县道，走出老远了。”苏之南转过头看着沈锦兮，声音悠悠缓缓，依旧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沈锦兮听着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却又恢复如常：“多谢苏公子提醒。”他抬起头看了苏之南一眼，敷衍道了一句谢，犹豫片刻之后，便又转头往郊外的方向去了。

秦斯郢此番去了京城，三五日定是回不来的，而青山小筑的动工事宜已经拖了良久，所以他便想着先去找凌霄，将事情敲定下来，也好早些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