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身份悬殊

“不行，我要去找皇上说清楚，将沈小姐与我已有婚约之事阐明，也好回绝了这门婚事，我秦斯郢这一辈子若是不能娶到沈锦兮，那便一生不娶，况且那南宫瑶娇纵跋扈，若是真的进了秦国公府的大门，我秦家那便是永无宁日。”秦斯郢越说越激动，说着便要去养心殿面圣，求皇帝收回旨意。

可他脚还没踏出去，秦贵妃就拉住了他：“急什么？这门婚事成不成不是她萧贵妃和南宫瑶说了算的，最后也得看皇上的决断不是，皇上他并未答应，萧贵妃为你和南宫瑶指婚，所以你不要操之太急，以免得罪了人。”秦贵妃拉住秦斯郢的袖子，然后便将先前在养心殿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秦斯郢听到这儿方才松了口气，可悬着的心却也没完全落下去，皇帝虽说没有当场答应萧贵妃，可是听着自家姐姐这话里话外，萧贵妃也不曾遭到明确拒绝，他担心如此这般下去会再生事端，心里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

可是秦贵妃说的也没错，若是皇帝都还没答应指婚，他便火急火燎的跑去拒绝，这难免会抹了皇家的颜面，虽说南宫瑶骄纵跋扈，可她再怎么说也是千金之躯。

若是自己就这么直接了当地跑去拒绝，那难免会被有心人中伤，说不准会说他藐视皇室，更有甚者恐怕连不臣之心都扯得出来。

所以为了整个秦国公府的安宁，他断然不能这么做……

“再等等吧，皇上他既然没有当场答应，就证明心中自有考量，成不成的还另说。”秦贵妃见秦斯郢有些不安，害怕他焦灼之下，行事会有偏颇，所以便又柔柔地劝了劝。

秦斯郢点了点头，可是心中实在是难安，没坐多一会儿便站起来，向秦贵妃请辞，随即一路出宫去追赶沈锦兮，可是一直追到秦国公府门口，也不曾见到她的半分影子。

“沈小姐可有归来？”秦斯郢心中焦灼生怕沈锦兮一个人回来会出意外，跳下马随意把缰绳扔给旁边的小厮，便急急忙忙的跑到门房面前去问道。

“禀告公子沈小姐先前已经回来了，如今已经进院多时，未曾再见她出来。”小厮不知道秦斯郢为何如此着急，只好同他实话实说。

秦斯郢听了这才又瞬间松了口气，只不过今日这心中老是一紧一松的，次数多了便有些乏力，再加上心中焦灼不安，所以秦斯郢的脸色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无端端掺上了一层灰败，全然不似往日的意气风发。

不过不管怎么样皇帝没有答应萧贵妃，将南宫瑶指婚给自己，沈锦兮又乖乖的回了府里，不曾出半分岔子，他心里倒也好受了许多。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苍白？”秦斯郢因为身上有些乏力，所以走起路来慢悠悠的，方才跨进门槛就撞见了正要出门的玄城，玄城见他脸色不好，连忙提着剑走过来扶住了他。

而秦斯郢却是默默的摇了摇头：“我没事儿。”他抬起头去看着玄城，尽力压抑着心中的那丝不安，不想让自己的手下看出来。

可是他偏偏越往下压，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涌得越厉害，最后他便干脆将玄城扯到一边，又让家里的丫头帮忙取了一坛子酒来，二人就在偏远的石桌上，一边闲谈，一边喝酒。

秦斯郢心里着是闷得慌，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玄城。

“你说皇上要是真的为我和公主赐婚那应该如何是好？沈小姐应当如何是好？我这心里满满的都是沈小姐，哪里还容得下第二个人，况且那南宫瑶是出了名的骄纵，为人又跋扈无情，若是真的让她进了这扇大门，那秦家恐怕就永无宁日了，我说什么也不愿意过这等的日子。”秦斯郢喝了几碗酒，脑子有些糊涂，说起话来也直白了些。

玄城在旁边听着，却压根不知道如何安慰，跟在秦斯郢身边多年，他从未见过自家公子如此失态之举，所以只能默默地陪秦斯郢喝一碗酒，他便也灌自己一碗。

“可若是皇上真的下旨，那便是不可抗之天命，若是不从，恐怕整个秦家都得跟着遭殃，上上下下诛连九族，就连你们恐怕也保不住性命，若真是那样，我又不能不从，为何这南宫瑶偏偏是公主，还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公主。”又是一碗酒下肚，秦斯郢的声调越来越模糊，口齿都有些不清了似的，可心里却越发明白。

他如今比任何时候都期盼南宫瑶没有公主的身份，要是这样的话，便不能左右他的一切，又或者沈锦兮的身份再高些，能够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能得到足够的重视。

如今她顶着一个商人之女的身份，在这满城黄金贵胄的京城，简直轻得如草芥一般，吃亏也是常有之事。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席话被沈锦兮听了个清清楚楚，他知道秦斯郢回来，便特意过来找他，想问问秦贵妃那么着急将他召回去所谓何事，可是方才走到外头的偏院儿，就听见秦斯郢在跟玄城诉苦。

虽说字里行间全是对她的挚爱之情，可话里话外却尽是苦楚和无奈，她被这些话拦在门口，无论再怎么使劲儿都没法再抬起脚往里走。

“是啊，如果我也是个公主郡主的，那秦公子应该就不会如此为难了。”沈锦兮叹了口气，也不由得开始嫌弃自己身份低微。

所以说她从前觉着生在商人家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能吃饱穿暖，不会像普通百姓那样流离失所，日日饱受饥寒苦楚，可她忘了，这里毕竟是几百年后，身份地位决定了所有。

虽说南宫瑶样样不如她，就连最引以为傲的长相离她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儿，可是单凭公主的身份，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抢走她所拥有的一切。

世道不公，可她却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