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是不会在赵洛凝还不愿意的时候，逼迫她和自己发生关系的。

而要验证赵洛凝是不是那个女人有个更简单的办法——看看赵洛凝素颜的样子。

所以，才有了他今天的这个计划。

他佯装离开让赵洛凝放松警惕，然后半夜趁着赵洛凝熟睡了再回来。

羽池的提醒让季时苏冷静下来。

他被赵洛凝一刺激差点就忘记正事了。

“羽池，走！”

——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太平。

已经是深夜，芙蓉苑一干人累极了早早就熄了灯，院子里静悄悄的。

紧闭着的院门却在这时候被人推开。

两个男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正是季时苏和羽池主仆俩。

羽池小声地问道：“爷，我们怎么像在做贼啊？”

季时苏白了他一眼。“要是敢吵醒洛凝，有你的好果子吃。”

羽池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了，两人蹑手捏脚地走进主厢房。

就在他们即将推门而入的时候，为首的季时苏却停住了。

“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爷，这不是您自己的决定吗？”

“可是洛凝并不想让我看到她素颜的样子，我这样算不算是冒犯她？”

羽池：“……”

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季二少，怎么到了芙蓉苑就变成了一个傻子了。

他翻了个白眼，说道：“爷，您在二少奶奶这儿犯的错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两件，你把心事了了，以后再慢慢向二少奶奶赔罪嘛。”

季时苏：“……”

虽然这话不是很好听，但是蛮有道理的样子。

两人在门口正在唧唧歪歪的时候，殊不知门内因为惦记着自己身世一直没能睡着，躺在外间守夜的采雪早就听到了动静。

她趴在门上听到门外两人的讨论，知道是季时苏半夜复返吓得不轻。

这季二少真的阴险！

采雪连鞋都没穿，赶紧跑进内室去喊赵洛凝。

奈何赵洛凝连续几天几夜没睡好了，这人沾了枕头就睡死了过去，任凭采雪怎么摇都不醒。

眼看着季二少已经推门进来了，采雪急得只能放下赵洛凝。

她替赵洛凝拉上被子蒙住脸，又将帷帘放好，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

她现在给小姐补妆肯定是来不及了。

得想个办法，让季时苏他们放弃行动才行。

……

而在另一边的萍水楼，被母亲拉着说了半夜话的季时菡，这时候才被放回自己房里。

小舟正在房里点着熏香，见到季时菡进门来，将手中的香草投进熏炉。这才过来向季时菡请安。

“小姐，可以就寝了。”

季时菡点点头，只说道。

“忙了一天，你也累坏了，让红芍进来伺候我就行了。”

小舟是在出了红芍窃钱那件事之后，季夫人给他买回来的丫鬟，年龄和采雪差不多，也就十四，五岁，却比采雪要安静得多。绝不多说一句话，不多做一件事。恪守着自己的职责，也从不逾矩。

这样虽然不会犯错，但季时菡也很难对她敞开心扉。

她总不能对着一个只知道听命行事的木偶倾诉心事吧。所以，每次晚上在外面守着的，仍是红芍。

小舟对她而言，名义上是贴身丫鬟，可是却和一般的丫鬟没什么两样。

小舟仍是沉默地退了下去，不久，红芍便端着洗净的衣服推门走进来了。

“小姐，天冷，还是快睡去吧。”

见季时菡衣衫单薄地站在大堂，红芍忙催促她去睡觉。

季时菡笑了笑，将红芍拉到床边，好和她说几句贴心话。

“红芍，今天他来了，你看见了没？”

红芍当然知道季时菡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她一边帮季时菡整理着被子，一边回答道。

“我当然看见了啊，小姐，你要是真的喜欢宁少爷的话，还不如去求二少奶奶。听说二少奶奶和宁家少爷关系大小就很好，又是姻亲。你开了口，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季时菡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

“只怕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啊。”

在玩行酒令的时候，她一门心思都在宁淮南身上，而宁淮南的心思都在赵洛凝身上。

季时菡是何等玲珑的心思，很快就明白过来。

红芍疑惑地望着季时菡，不明白她怎么会在突然之间伤感起来。

“小姐？”

季时菡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和刚才的兴致高昂不同，她现在已经是一副困意重重的模样了。

红芍贴心地替季时菡放下帷帐，拈熄蜡烛，这才举着烛台离开。

季时菡望着红芍的背影，缓缓地合上眼。

睡吧，睡着了，烦恼就能消失了。

……

“宁大哥！”

桃花树下的男子缓缓回过身来，对着她淡淡微笑。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男子幽幽开口，就放佛是世间最纯净的天籁。

季时菡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宁大哥的心中，也是有她的。她脸羞得通红，却不愿意离开，他想听完这首诗，想听到那一句……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有人在她的身后接下了宁大哥的诗？！

季时菡回过头，去发现赵洛凝穿着她时常穿的那件鹅黄色长裙，素颜的她，令天地失色，万物羞惭。

“凝儿，你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吗？”

宁淮南对着赵洛凝微笑，一步步地向赵洛凝走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季时菡的存在。

原来，他笑了，是因为她的二嫂；原来，他眼里眉里的柔情，是因为她。

季时菡心慌了，她对宁淮南吼着，想留下他。

“宁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可是我的二嫂啊。”

宁淮南终于注意到季时菡，看到她时，脸上带着的，不再是笑容，悲痛和绝望。

“如果，我能够再早点回来。或者，我当初就不该离开，凝儿早就已经是我的妻了。不对，是你们夺人所爱，是你的二哥，是你们季家的人！”

……

“小姐，小姐。”

红芍叫了好几声，才把季时菡从梦中叫醒。季时菡睁开眼才发现，所有的质问，所有的责难，都只是梦一场而已。

看了看天色，发现还黑沉沉的，她疑惑地望着红芍，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早就把她叫醒有什么事。

可是，她还没开口，就觉得眼角湿湿的，伸手一摸，竟全是泪水。就连枕巾都被泪水湿透了。

“我这是怎么了？”

梦中的她虽然痛心，可是并没有流泪啊。

“小姐你应该是做噩梦了吧，我见小姐你一直在哭，还以为出来什么事了呢。来，小姐，让奴婢帮你换一条干净的枕巾，你再睡吧。”

季时菡摇摇头，站起身，抚着头静坐了一会儿，掀开被子，准备起身。

“小姐，您这才眯了一会儿呢，不再睡了吗？”

季时菡这时候已经站起身来，红芍只得帮她穿衣，顺便叫了几个丫鬟进来，伺候她洗漱。

而这时候，小舟突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凤啼轩走水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