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牌只有小半个巴掌大，方方正正的。冰晶牌上头还印着灵力烙印，是一头凶兽的模样，虽有些抽象，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一只雪狼。

“雪狼？”慕楚到莫翰卿身旁，从莫翰卿手里拿起小小的冰晶牌，翻来覆去打量，见到冰晶牌上的兽纹，很是惊讶，“为何冰晶牌上自然展现出这样的纹理？”

这冰罩缩成冰晶牌也就罢了，怎么还自带纹路呢……也不是刚刚刻的。

莫翰卿见慕楚一副好学的模样，只觉得新奇，不禁展开笑颜，答道：“这是莫氏术法的烙印。雪狼是莫氏的守护兽，很受尊敬。”

慕楚这才点了点头，然后神会咕噜……

「在术法上增添灵兽纹理的灵符是否也可以让灵技呈现这样的效果？」

「……多此一举。」咕噜无语，「顶多也就是显得霸气，一点实质性用处都没有。」

「是这个理。」慕楚点了点头，她也觉得多此一举。不过莫氏所有的灵术都有烙印的话……

“这样的话，翰卿的弓箭也都有烙印吗？”慕楚忽然意识到，奇怪地问。

“自然是有的。修习水系术法的并不仅我莫氏一族，为了在猎兽的比试中与他族区分，必须得刻上烙印，免得别的家族顺走猎物。”莫翰卿耐心地缓缓解释着，目光柔和，哪里有刚才认真专注的狠厉。

说起守护兽，几大家族其实都有自己的守护兽。不过现在除去莫氏，另外几家也不那么把守护兽放在心上了。

首先，那些守护兽大都灭绝了，原因不得而知，不过那些守护兽确确实实消失在了这片土地上。

其次，在各族分化后，同系灵技都或多或少有分别，根本不需要烙印来证明家族身份。也不知道莫氏是为何执意要这烙印。

说起雪狼标志，以前莫霜寒给她讲课时，就曾说起过莫氏的守护兽雪狼，还给她瞧过莫氏用来通信用的的雪狼刻章。

她的水系术法从来没有烙印，莫霜寒教她时似乎是刻意避开这一步，或许是为了让人不发现她会莫氏术法的古怪。

其实倘若慕楚头一次见莫翰卿时，没有用破魂箭，莫翰卿或许一点儿也不会惊讶。因为慕楚的术法是不带莫氏印记的。

“这灵器如何用？”慕楚说着，把冰晶牌递回他手中，却没发现，她将冰晶牌递还给莫翰卿时，冰晶牌中有什么跳动了一下……

“待离开这里，我们去找一处空旷无人的地方试试。”莫翰卿微笑着把冰晶牌收回了百宝袋中，对她说道，“在此处总不方便，容易伤及他人。”

“也是。”慕楚点了点头，毕竟这里是宁氏的地界，怎么都还是有所顾忌。

弥兽内丹的力量不小，不是所有人都能与之抗衡的。用水系术法时的慕楚不行，而这里除了宁筠怡的其他人比她更不行。一旦操纵不慎，伤了宁筠怡这里的人，实在是罪过……

慕楚若是用火系术法，应当可以抵抗弥兽内丹的威力。

方才，她是要困住幻系灵兽的内丹，便只能用水系术法，否则容易毁伤弥兽内丹。

慕楚的水系术法也已是天师一阶，宁筠怡那些弟子的水平，和她实在没的比，若是对上弥兽，估计撑不久。

说起来，宁氏的火系术法一向是最霸道的，但与其他术法都不大相容，尤其是水系术法。现在，她的火系术法近来被体内的水系术法牵制，一直没有进步。

正如她的水系术法已经没了进步的余地，她的火系术法似乎也因为水系灵脉的存在而到了顶点。在荆湖之地时，她就曾在午夜神游。可即便她神游半日也没办法吸收更多的火系灵气。

这实在是大问题……

或许还得寻两位爹爹为她解决这个难题。

“那我们一会儿出发如何？咕噜该饿了，得去给它填了肚子再走。”慕楚面上带着浅笑，问他。咕噜高兴得窜到她怀里，调整好了姿势窝着，她还习惯性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好。”莫翰卿的眼睛里揉碎了动人的情愫，眼眶里倒映着慕楚的脸，他高兴，高兴的是，他又有很多时间能和慕楚呆在一处，慕楚对他不曾生分。“都听慕楚的。”

看到他又露出那温柔得要滴出水来的神情，慕楚背上一僵，咕噜与她说：「莫公子对你怎么这个神情？」

慕楚不搭理咕噜，只是硬着头皮接话：“我们去寻宁前辈吧。还得唤花浪回来。”

“好。”

叫了下人送来果盘，他们便在慕楚的院子里坐着了。咕噜自顾自地啃着果子，开心得摆动着小身子，慕楚和莫翰卿一直没开口说话，慕楚是有些尴尬的，莫翰卿则是静静陪着她。

花浪回来时，脸色不大好，慕楚不好过问，莫翰卿则与它神会。

过了约半个时辰，院子里另一个屋子的门终于打开。

“主人……”晴雨走了出来，向她行了礼。旭阳抱着萤火跟着走出来。

“醒了。”慕楚浅笑着看它们，“身子可还好？”

“无碍。”晴雨有些不好意思，它本也就没什么大事，虽有些咕噜的幻系灵技的原因，但它实实在在是因为哭得晕过去的。太丢人了。

“你们在此处留着吧，萤火也该饿了，花浪你去给萤火找吃的来。我与翰卿去寻宁前辈。”慕楚看了一眼莫翰卿，莫翰卿点了点头，二人便起身准备走。

花浪本想对咕噜说什么，但突然憋住了，也出去了，去找下人送吃食来。

咕噜看了一眼花浪，楞楞地又啃了一口果子。「花浪这是什么表情啊，刚才干嘛这样看着我。」它不解，但是也没深究，继续啃着果子。

萤火爬到桌上来，也学它拿了个果子啃，咕噜的果子被抢了，本来不大高兴，但是看萤火还小，它便不好计较了。

……

出了院子，二人并排走着，朝着来时的方向。到了议事堂，不见宁筠怡，也不熟悉这块地方，只好拉了一个路过的一个下人问。

“打扰这位姑娘，你可知宁前辈现在何处？”慕楚很是温和地发问。

那面容清秀的女仆转过身一见他们，就瑟缩着退了两步，和慕楚他们拉开距离：“见过两位公子……”再然后，恭敬说道，“主人在藏金阁教几位小主子功课。”

慕楚不晓得宁氏的下人为何这般胆小，自己不过是站的近了些。

或许是因为男女有别的缘故？莫翰卿站在慕楚一旁，没将这两个女仆的反应放在心上，甚至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

而慕楚却是很好奇，不过，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

“可否给我二人带路？”慕楚微笑着问。

“二位公子跟我来……”那女仆低着头在前面带路，头都不敢回。

慕楚抬头和莫翰卿相视一眼，莫翰卿却不晓得慕楚在想什么，只是回了她一个温柔的笑。

“……”慕楚赶紧收回目光，心下有些尴尬。

沿着长廊，经过了花园，池塘，经过了几栋围墙隔开的建筑，那女仆终于停下了脚步。

“两位稍等……”说罢，那女仆推门进去了。

趁着女仆还没把门合上时，他们抬头往门内瞧了瞧，却见里头空无一物。

“应当和藏书阁是一样的设计。”慕楚低声嘟囔着，“还真是小心谨慎啊……”

“宁氏一族嫡系一脉自从分立了主管权与驭兽之术，实力便削弱了。宁前辈没有族中长老的扶持，自然是要防范。”莫翰卿凑到她耳边，低声解释。

“……原是如此。”慕楚感觉耳朵传来一阵电流，麻到了她胸口心尖……这感觉也太奇怪了！

莫翰卿说完正身，二人在门外站的笔直，等着宁筠怡。

过了好久，终于等到宁筠怡推开门出来了，后头还有那位女仆。出来后，女仆领命远去了，头也不回，脚步很快。

“慕楚和莫公子来啦。”宁筠怡出来，又是脸上带笑，“我给弟子们上课，时间长了些。”

慕楚和莫翰卿微笑着行了礼：“无妨，是我二人打搅了。”

“是有什么事吗？”宁筠怡看他们两个的状态，似乎是有事。

“是有些事……”慕楚看了一眼莫翰卿，觉得还是自己开口比较好，毕竟自己和宁筠怡熟悉些，“翰卿的灵器炼成，想找一处地方试上一试，不知……”

“那不如就在藏金阁试一试？也好让我的几个弟子瞧一瞧。”宁筠怡笑着看莫翰卿，却见莫翰卿有些迟疑，“可是有何不便？”

莫翰卿答道：“宁前辈，翰卿是怕这灵器的威力伤了你几位弟子……”

“不会。跟我来吧。”宁筠怡笑了笑，拉着慕楚就进去了，莫翰卿只好在后头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