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裂的地板早已被翻新，屋外的下人来来往往，神色都有些紧张。

站在门外的男人来回踱步，焦急万分，对着里面喊话道：“怎么样了？！”

只听见里头侍女颤抖的声音传出来：“不大好……少夫人见红了！”

“芊芊！”

……

慕楚的身子渐好，却仍旧一副病态，笙秋为她备了雪狐皮毛做的披风，为她保暖。

虽说她体内火系灵脉给了她许多火气，却并未给她的身体带来多余的温热。她总不能放火烧自己来取暖，还是靠着白桦给的丹药，她才好了些许。也不知是不是病拖得久了，她的病越发严重，普通的药剂治不好了。

“小姐，这一路注意保暖……”笙秋将收拾好的百宝袋送到她怀里，还正准备嘱咐些什么，莫翰卿便直接将她一把横抱起来，上了坐骑雪雕。

“你们都回去吧，笙秋，你去跟我爹爹通传一声吧，就说我们先行一步。”慕楚被莫翰卿揽在怀里，护得好好的，他还为她紧了紧披风。

“是……”笙秋向来不敢违抗她的命令，便和另外几个一同退了下去。分明慕楚如今态度温和了不少，笙秋却反而觉得可怕。

退回药谷深处时，笙夏问笙秋道：“你觉不觉得小姐她和往常很不同？她以往不是这样的性子，实在温柔了许多。”

“小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我背后评判了？”笙秋回过头剜了笙夏一眼，冷声说道，“虽说小姐即将嫁到莫氏，但始终是药谷的小姐，你别忘了，小姐救过我们的命。”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随口一提，笙秋姐姐别生气呀……”笙夏吐了吐舌头，不再开口了，免得触霉头。

……

“孟玄传讯来说，苏楠锦被关密室里。说是关禁闭，我看恐怕是苏氏那位家主想做手脚。”

“但苏氏对上莫氏根本毫无胜算，苏子夜的实力你是最清楚的。”

“竞技场上不做手脚，不代表试炼之外没有动作。”

“你的意思是……”

“这苏氏家主恐怕是调虎离山啊。”莫霜寒将送来的信件燃了，丢在了地上。

“要去盯着吗？”白桦看着地上燃烧着的白色信纸，极其平静。

“嗯，去吧，最好是能把他抓回药谷关起来。竞技场那边，莫霜凌和闻人博广都会护好那两个孩子的。”莫霜寒勾了勾唇角，看向白桦，说道，“我想起库里是不是还有一支玉笛？还是当初从东临那老头子那儿劫来的。”

“嗯，好像是被我锁在了盒子里，稍后去翻找吧。”白桦思索片刻，好像有些印象，“太久了，我也不大记得在何处了。”

未等莫霜寒接着回话，听到有人靠近，便不再开口，果然不多久门外便传来叩门声。

“主人，小姐已与莫公子先行去莫氏了。”

“嗯，知道了，你回去吧。”白桦柔声应答。

莫霜寒听笙秋走远了，才又开口。

“慕楚与翰卿那孩子般配。”

“嗯，好在这两个孩子都是真心真意的，也对得起这样的婚宴。”

“对了。慕楚那两只灵兽送进去没有被发现吧？”

“不会。宁筠怡负责了竞技场大部分的灵兽安置。”

“藏的够深吗？”

“她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毕竟是与慕楚相关的事，难免担心。”

“至于萤火那孩子……”

“它不烧了药谷，就已经算是万事大吉了。”

……

“为何此次莫氏与药谷的联姻喜事，不让你去，反而让苏子衡去？！上一回宁氏公子的婚宴不就让你去了吗？”

“莫氏与宁氏的地位不同，我虽修为最高，终究不过是个旁系，苏子衡虽小，好歹是嫡系血脉。”

“这不公平！”

“子妍，这话在我这儿说便罢了，别让其他人听了去，免得不好交代。”

苏子夜的眼睛里没有光彩，很是黯淡。他早已认清了自己的出身，他努力修习术法，不过是为了让东临上的人们高看自己一眼，他以为自己做到了，很多弟子都敬自己也怕自己，有什么事，苏家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然而，他终究只是个旁系，还是个名义上的养子，永远只会是陪衬，苏子岚在时是，现在换成了苏子衡，仍是。

他不服气，然而别无他法，他没有反抗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