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同心
作者:苏木哲 | 分类:仙侠 | 字数:79.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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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夏夜,月光的铅华透过浅紫色的纱帘,朦胧的映照在床的轻纱帷幔上,本是安静的趴在床上的女子难耐的翻了翻身,却被一股刺痛扰醒,“疼……”她忍不住嘤咛出声。
“娘娘,您别动,您要什么,奴婢拿给您。”
听到熟悉的嗓音,慕容晴莞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双红肿的眼睛,她此时正端着一只弥漫着苦涩味道的药碗急切的走近她。
放下药碗,幽竹轻轻将她的身体扶好,让她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趴着,便急急的冲外面扬声道:“快去请沈太医,就说娘娘醒了。”
“我睡了多久?”慕容晴莞张口问道,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是那般干涩,声音更是嘶哑难听。
“娘娘睡了整整三天,一直高烧不退,现下终于醒了,娘娘别急,先把药喝了,嗓子慢慢会好起来的。”
就着幽竹的手,慕容晴莞艰难的吞咽着那苦涩的汤药,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稍稍动一下,就会牵扯到身上的伤痛。
看来她这次委实伤的不轻,怕是要在床上静养一个多月,才会好吧!
刚服了药没多大功夫,沈慕白便在宫婢的通传下走了进来,放下医药箱,他正准备给她请脉,却被她冷冷的拒绝道:“沈大人留下伤药和治愈风寒的药方就可以了,本宫身体很好,不需要大人劳心费神。”
沈慕白呆愣的看着床上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子,明明已虚弱至极,却依旧冷漠倔强,他真的不明白这个娇小的女孩究竟是如何长大的,居然可以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的身体。
见他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自己,慕容晴莞侧首避开他莫名灼热的目光,倦声吩咐道:“幽竹,取了药方后送沈大人出去吧!”
拉过棉被,她将自己包了起来,自那日在毓秀宫外淋雨的时候,那浑身彻骨的寒意就让她明白了,自己不仅仅是受了风寒这么简单,那是她体内的冰蟾之毒在慢慢苏醒,这是她的秘密,她不可能让别人知晓。
又是三天过去了,身上涂了药膏,微微带着涩痛的感觉,幽竹小心的喂她喝着稀粥,她的喉咙因为连续高烧,肿痛不已,只能食用一些流质的食物。
“碧瑶呢?”自她醒来后,便一直没看到那个丫头的影子。
“她……”幽竹犹豫的看着她,小声道:“她被皇上罚去杂役房服役了。”
“为什么?”心头涌起浓浓的怒意,她不由的抓紧了身下的褥单。
幽竹赶忙放下粥碗,跪到床边,回道:“皇上说,那日是碧瑶陪娘娘去的御花园,所以……”
慕容晴莞一把挥落床头柜上的粥碗,怒道:“是不是那时要是碧瑶就在跟前的话,就会被乱棍打死!”她是不是真应该庆幸姐姐将碧瑶支开了呢?
见她动怒,幽竹跪着挪到她跟前,安抚道:“娘娘,皇上说,只要您肯认错,便放了碧瑶回来,也会解了您的禁足令。”她知道错的不是娘娘,但在宫里,就是这样,适当的服软,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在毓秀宫跪着的时候,她曾想过,自己鲜少出门,为何一到御花园便会碰到姐姐,又为何偏偏那么巧,皇上也会出现在那里。
那些都不是巧合,那根本就是姐姐蓄意谋划好的,目的就是要陷害她,而那个引她去的人也脱不了干系,她始终不愿相信碧瑶也参与其中,她宁肯相信碧瑶是不小心被人利用。
萧昶阙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瞅了眼案前立着的男子,沉声问道:“你是说,她不肯让你诊脉?”
沈慕白点了点头,依旧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萧昶阙轻揉了下眉心,心烦道:“由着她,反正身体是她自己的,朕倒要看看她能倔到什么时候!”
一提起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他就火大,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倔的丫头,那日下旨打她,不过就是想吓吓她,哪成想这丫头就是死不认错,让他囧的下不了台,而那些个不知轻重的奴才们,还真是可着劲了打,完全无视她皇后的身份,硬生生把那水一样的人给打昏厥了过去!若不是眉妃冲出去阻止,想是她真的会被那些奴才活活打死。
他忘不了那天的情景,雨幕中,娇小的她脸色苍白如纸,素白的衣衫上被雨水和血水染透,整个人犹如破碎的洋娃娃般让人心痛,他愤怒的要杖毙了那些可恶的狗奴才,偏偏语儿又拦着不准,那股戾气,让他到现在都无处发泄!
沈慕白刚要劝解,瞥见他眉宇间的倦意,便放弃了,只好默默的退身离去。
沉思良久,萧昶阙终是按捺不住的唤了小路子过来,“去把大石国新贡的疗伤灵药给那女人送去!”
小路子大惑不解的抓耳问:“皇上,是哪个女人呀?”
话刚落,一个爆栗便赏在了他脑门上,“明知故问!去,悄悄的给了幽竹,只当是你心疼她家主子,跟朕没关系!”
小路子心中好笑,主子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珍贵的药膏岂是他一个奴才能做主想给谁就给谁的,未免也太抬举他这个小太监了。
第77章
正准备出去,外面又走进来个小太监,躬身问道:“皇上,天儿不早了,您今天是去哪里歇着?”
“去毓秀宫。”这几日,语儿因为小产的事,一直不开心,对他也总是避而不见,让他想要安慰,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刚到毓秀宫门口,便见寝殿里一片漆黑,掌事宫女锦瑟恭敬的向萧昶阙请安道:“皇上,娘娘已经睡下了,娘娘嘱咐奴婢,若是皇上来了的话,就让奴婢转告皇上,这些日子,娘娘的身子不便服侍皇上,让皇上去其他宫歇息。”
“大胆,皇上既然来了,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赶紧叫你家娘娘起身接驾!”小路子心中暗叹,真真是又一个恃宠而骄的主儿,不过这个似乎比先前的顾歆妃更得皇上的欢心。
萧昶阙抬手示意小路子闭嘴,有些担忧的问道:“你家娘娘可是身体不舒服,朕进去瞧瞧她。”
锦瑟赶忙跪下,颤声道:“皇上,娘娘是因为心情不好,娘娘说她一看到皇上,就会不由的想到没能出生的小皇子,娘娘说她对不起您,所以,她不敢见您。”
萧昶阙一把推开她,大步走进寝居之内,命人掌灯之后,一眼便看到床上佳人微颤的俏肩。
“语儿……”他轻轻的揽她入怀,心疼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痕,温声道:“你怎么这般傻,那不是你的错,孩子没有了,你已经够伤心了,别给自己太多的压力,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皇上,您不怪臣妾吗?是臣妾没用,没能护好我们的孩子,是臣妾太过相信妹妹了,才……”
说到这里,她已有些泣不成声,让萧昶阙更加心疼不已,刚对慕容晴莞升起的怜悯之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个女人所受的伤,根本就及不上语儿分毫,他怎么就鬼迷心窍的同情起那个害死他孩子的女人来了!她根本就是活该!
紧紧搂着怀里的女子,他柔声哄着她入睡,心越发的烦躁不安,如今,他不能对慕容晴莞太过苛待,边关的战事越发激烈,他不能影响慕容亦瑄的情绪,况且此刻,慕容家的势力正是如日中天,半个朝堂都是慕容睿的党羽,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前朝的平静,现下也只能委屈语儿了。
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语儿的妹妹,不管她有多过分,与语儿也是血肉至亲,杀了她,他怕语儿终有一天会后悔。
幽竹拿着一个精巧的白玉瓷瓶走过来,轻声道:“娘娘,这是大石国新贡的疗伤灵药,奴婢给您擦上,伤口应该很快就会愈合的。”
慕容晴莞抬眸轻瞥了一眼,便懒懒的开口:“先放着吧!去取纸笔来。”
幽竹愣愣的看着她,不解道:“娘娘身子不便,要纸笔作甚?”
慕容晴莞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平时总觉得她聪慧,今个倒是愚钝了,“皇上不是要我认错吗?我这般光景,如何下的了床,又不能劳他和贵妃的大驾,来咱这缀霞宫,除了写悔过书,你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娘娘想通了?”幽竹诧异的问。
见慕容晴莞点头后,她便欢欢喜喜的去拿了纸笔过来,搬了小几放到床上,又扶了慕容晴莞起身,便安静的立在一旁。
慕容晴莞执起笔,沉思了许久,却是不知如何下笔,她是百般不愿担那莫须有的罪名,但那杂役房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她怎忍心碧瑶在那里受苦。
思前想后,还是暂时软语求一下那个男人,若他仍是不允,再想其他的办法好了。
想到此,便不再犹豫,寥寥几句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后,便将写好的信笺交予幽竹。
幽竹出去之后,她依旧趴在床上,将脸埋进软枕中,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心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从与他相遇到现在,七年的时间里,她始终以他为中心,默默思念着他,期盼着与他重逢,可重逢后的这一年里,他一次又一次的羞辱责难,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耐心。
她累了,不想再坚持下去了,就这么平静的过完剩下的日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萧昶阙瞪着手中那薄薄的信笺,阴着一张脸,问:“你确定幽竹跟你说这是皇后的悔过书?”
小路子偷眼瞧了瞧主子不善的俊脸,小心的答道:“她……她是这么说的。”
萧昶阙翻来覆去的瞧着信笺上面的内容,实在是看不出这哪里有悔过的意思,那女人分明是在跟他陈述一个事实,大致意思就是:他打了她,她伤的很重,需要人照顾,还非碧瑶不可,另外,她身体不好,管理六宫的权力她不要了,他爱给谁给谁!
他是今天才知晓,那个冷冰冰的丫头,笔上功夫竟如此了得,几句话说的颇为得体,用词恭敬委婉,却是句句暗讽他如何苛责待人外加蛮不讲理,偏生又让人发怒不得。
直到现在她仍不承认自己有错,真真是让人万分恼火,心里憋着一口气,他一掌拍向案几之上,奏折被震落了一地,小路子慌得赶忙跪下,心里暗责幽竹害惨了他。
第77章
“去,到杂役房把那服役的丫头,给皇后好生送回去!”用她掌管六宫的大权换一个丫头的自由,他不允,还真有点对不住她,他倒要看看,她要如何跟她那视权如命的父亲交代!
迷迷糊糊似是刚刚睡着,却被一阵压抑的抽泣声惊醒,慕容晴莞缓缓睁开眼,正看到床边跪着的丫头微颤的双肩。
她伸手轻拍了拍碧瑶垂着的小脑袋,故作恼怒的说:“怎么?这一回来就扰人清梦呀!”
碧瑶猛地抬起头,越发哭的伤心起来,“小姐,奴婢没用,奴婢该死,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让您去赏花。”
慕容晴莞满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叹道:“是红萼告诉你御花园中紫薇开的正盛吧!”
碧瑶诧异的看着她,奇道:“小姐怎么知道?”
慕容晴莞不答,指了指床边的雕花圆凳,说:“坐吧!”一个成天埋首在厨房,一门心思想着改善她伙食的丫头,如何知晓御花园都栽了什么花。
碧瑶乖乖的起身坐在床边,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瞧着她,却见慕容晴莞不再言语,只是突然撩起她的衣袖,她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满胳膊的伤痕呈现出来。
慕容晴莞只觉眼中蓦地酸涩起来,颓然的放下她的衣袖,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床头柜上的白玉瓷瓶,忆起那是幽竹下午拿来的,说是大石国新贡的疗伤灵药。
素闻大石国以药材卓着于世,想那定是好东西,伸手拿了过来塞于碧瑶手中,“拿去,弄得满身是伤,让人看着心焦!”言罢,也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她便侧首趴向床内侧。
碧瑶握着手中的瓷瓶,再也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这几日,她在杂役房里受尽了欺凌,那些人的目的无非是让她去指控小姐蓄意谋害贵妃的龙胎罢了!
可小姐是她要一生守护的人,即使是失了自己的性命,她也不会去伤害小姐。
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地狱般的杂役房,却不曾想过,她还能回到小姐身边。
知道是小姐求了皇上放她出来时,她迫不及待的来看小姐,可见到的却是满身伤痛的小姐。
是她没用,进宫前,她答应过公子,会拼了命的护着小姐,可是她却让小姐一次又一次的被人陷害。
听到那越发伤心的哭泣声,慕容晴莞不忍回头,仍旧背对着她,故作冷漠的说:“哭什么哭!是我对不住你,凭白连累了你受这等苦,放心,以后不会了!”
碧瑶又跪了下来,泣声道:“不是的……夫人和小姐对奴婢有恩,奴婢为小姐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是奴婢没用……”
慕容晴莞猛然转身,不慎牵动了身上的伤,痛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强忍着那钻心的痛楚,她不置信的问道:“你指的夫人是?”
碧瑶扭头瞧了瞧门口,见外面安静无人,她强止住哭泣,徐徐说道:“小姐或许早已不记得奴婢了,可奴婢是永远都不会忘记小姐和夫人的。”
慕容晴莞越发的疑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年奴婢的家乡闹饥荒,很多人都沦落为乞丐,就在一所破庙里,那时,奴婢的母亲病的快要死了,小姐和夫人刚巧来庙中避雨,夫人懂得雌黄之术,就替奴婢的母亲施针诊治。后来庙中来了一群乞丐,将你们的包袱和身上的钱财全部抢走,就在那种情况下,小姐你在临走的时候,居然将自己身上唯一剩下的吉祥锁给了奴婢,那时你只有七岁,你说希望那个小小的锁片可以为奴婢带来好运。”
说着碧瑶便从脖颈上取下一串吉祥锁,慕容晴莞的眼角顿时湿润了起来,她认得,那是娘亲在她满月时亲手给她带上的,她也想起了十年前在土地庙里的那段往事。
那时,她是与娘亲避难到那个小镇的,只因娘亲救了个不该救的人,便遭致了杀身之祸,打破了她们七年来的平静生活,也因为那之后一年的颠沛流离,娘亲才无奈的将她送入相府,以至于过上了现在这种身不由己的日子。
只是让她意外的却是,面前这个清秀可人的丫头,居然就是那日那个灰头土脸,一身男孩子装扮的小女娃。
她接过碧瑶手中的吉祥锁,细细摩挲着,好遥远的一段往事,即使是颠沛流离,可是只要有娘亲在身边,再苦的日子她都不怕,她想娘亲,好想好想。
“后来呢?你怎么到了相府?”将锁片贴于脸上,慕容晴莞压抑着心中的酸涩。
“母亲后来还是去了,但是她走的很安详,一点都不痛苦,奴婢便被镇上的人贩子辗转卖到了京城,侥幸逃了出来,之后被一对菜农夫妇收养,大叔每月都会定期的去给相府送新鲜的蔬菜,奴婢就会跟着去。有一日,奴婢在相府厨房帮忙卸菜,恰巧看到一个小女孩蹲在一个好大的木盆边洗一堆码的跟小山一样高的碗碟,那时正值寒冬腊月,她的小手浸泡在冰冷的污水中,早已红肿溃烂,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奴婢一眼便认出那是小姐你,奴婢想要唤你,却被大叔拉着出了厨房的小院,奴婢眼睁睁的看着你因不小心打烂了一个碗,被厨娘责打,却无能为力。那之后,大叔怕奴婢惹事,便再也不准奴婢跟去送菜了。”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后来奴婢偷偷的跑去,却怎么也进不了相府,直到三年前,相府突然要甄选一批下人入府,奴婢就去应选,但是相府对下人的要求极为严苛,嫌弃奴婢出身太过卑贱,有损相府的颜面,便将奴婢拒之门外。幸运的是,奴婢正巧碰上公子回府,便故意被他的马撞到,公子见奴婢可怜,便收留了奴婢。可奴婢进府后,怎么都找不到小姐,那时,奴婢怕极了,以为小姐……”
说到这里,碧瑶不由的又红了眼圈,哽咽道:“后来公子让奴婢去伺候府中的二小姐,那时奴婢见到二小姐就是你,小姐长成了漂亮的大姑娘,和夫人越发的相似,奴婢高兴坏了,可是奴婢不敢告诉你这些事情,公子嘱咐过,言多必失,在相府,稍不留神便会丢了性命,奴婢想要留着自己的命,好好守护小姐。”
慕容晴莞示意碧瑶坐下,伸手轻抚上她布满泪痕的小脸,她怎么都没想到,娘亲当年的善举,居然给了她们这样一段缘分。
她当然明白三年前,相府因何换掉一批下人,目的无非就是要抹去苏暖暖的一切,让她这个相府嫡出的二小姐顺利浮出水面。
还好碧瑶没有在一开始就说出这些事情,否则她必定活不到现在,父亲每走一步棋,都要做到万无一失,他会杀掉每一个知晓苏暖暖身世的外人。
握紧了手中的锁片,眼泪控制不住的落在枕面上,那些尘封许久的往事一股脑的涌了出来,那些与娘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是那般让她留恋,若是娘亲还在,定是不会让她受这诸多的委屈,她想娘亲温暖的怀抱,她想娘亲身上的寒梅香气。
看着她如此伤心,碧瑶有些懊恼自己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想要伸手安抚她,奈何自己的手上满满的都是伤,怕再次惹小姐难过。
长久的静默之后,外面突然传来了幽竹的声音,“娘娘,您睡了吗?皇上来了。”
碧瑶惊得立刻站了起来,无措的看着慕容晴莞,见她依旧埋首于软枕上,丝毫不在意皇上的突然造访。
萧昶阙大步走进屋内,看见那个控诉自己打了她的小女人正安静的趴在床上,小脸深深的埋进柔软的枕面里,而那个刚从杂役房里放出来的丫头,正一脸惶恐的瞪着自己,甚至是连礼都忘了行,手中还握着他让小路子偷偷送来的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