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同心
作者:苏木哲 | 分类:仙侠 | 字数:79.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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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感情?脑海中闪过这个词时,他自己都觉得牵强,两年来,他与她,不过是伤害与被伤害的关系,是他一步步将她推远,现在却又恼怒她的冷漠,殊不知,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望着杯中澄澈晶莹的液体,他强压下心头的晦涩,抬手一饮而尽。
只是,他那抹一闪而逝的黯然却被不远处的静妃尽收眼底,心中暗恼,遂起身娇声道:“皇后娘娘刚得了张好琴,不知咱们在座的姐妹们是否有幸一饱耳福呢?”
萧昶阙心中一沉,晴莞入宫许久,他从未见她抚过琴,而皇叔也并不了解她,送琴也只是聊表心意,若她真不善琴艺的话,此刻岂不是要出丑。
刚要开口替她回绝,右边席位上突然响起了一道清亮的男声,“皇上,微臣身边可还坐着咱们凯旋而归的慕容将军,皇后娘娘理应为将军抚上一曲,以示殊荣。”
此话一出,殿中瞬间变得安静起来,舞姬与乐师均停下了演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在了慕容晴莞身上。
“好!”她站起身,冷睨着说话之人,那人也不避讳,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坦荡的直视着她,还真是同胞姐弟,长了一双同样绝色的眸子!
她转眸,终是对上了哥哥满是忧色的俊容,微微颔首,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家兄凯旋而归,本宫很是欣慰,特抚琴为其贺喜,不过……”她目光微转,看向满脸得意的傅静怡,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傅校尉少年英才,正得皇上器重,静妃是否也应该替皇上好好嘉奖一下自己的弟弟呢?”
“臣妾……”傅静怡为难的看着御座上的皇帝,然而后者却只是冷眼凝视着手中的汉白玉酒杯。
“皇上,臣妾听闻静妃极善歌舞,不知臣妾是否有这个荣幸为其伴奏?”慕容晴莞目光依旧紧锁着那张有些惊慌的花容。
“准了!”萧昶阙抬眸瞥了傅静怡一眼,“爱妃切莫让朕失望!”声线温和,却是不容拒绝。
“皇上……”无措的女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侍女已经摆好了古琴,而慕容晴莞也已翩然步入舞池中,静等着她的大驾,丝毫不给她准备的时间,无奈,她只得硬着头皮走进舞池,心里积满了怨愤!
慕容晴莞落落大方的坐于琴前,试了试音,琴身已经有些残破,却依旧不影响它的音色。
思量片刻,指随心动,琴音响起,起初有些生涩,不难辨出是许久未弹琴的缘故,但很快便已熟稔,在曼妙的琴音带动下,傅静怡有些僵硬的舞动身姿。
渐渐的,她手指越发灵巧,曲调由先前的悠扬婉转变至鲜亮明快,而傅静怡的舞步却越发凌乱,额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心中怨气加重,她今日盛装出席,本欲艳压群芳,打击一下慕容晴语的,哪成想,这满头的珠翠,和这繁琐的华服,却成了她的累赘,那弹琴的女人分明就是故意让她难堪!
看着舞池中央那怒气横生的女人,慕容晴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最后一个音符铿锵而出,而傅静怡只顾闷头生气,不察她一曲已完,收步不及,眼看就要不雅的跌至地上,胳膊却适时被人拉住。
待她站稳之时,拉她之人已松开手,与她擦肩而过之际,耳边却轻飘飘传来一句冰冷慎人的话语,“好好珍惜你活着的日子,你的命,本宫要定了!”
她呆呆的站在舞池中央,不置信的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娇小背影,她还是那个懦弱的皇后吗?
本以为,她是后宫中地位最高,却最不得宠,最好欺负的女人。
所以,在她胎位不正,无法保全腹中龙胎的情况下,她选择与慕容晴语合作陷害皇后,本想借此除去这个碍眼的女人,那样,以她傅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坐上皇后的宝座并非不可能,即使皇上所爱之人是慕容晴语,以她庶出的身份,坐到贵妃的位置已是极限,根本没有和她相争的资本,而另外两个在妃位的女人,不过是空有名位,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
可这一切都被慕容晴莞那该死的婢女搅乱了,她揽下所有罪名,为她的主子开脱的干干净净,这怎能不让她愤怒,将那贱婢处以极刑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不过,当看到慕容晴莞见到那丫头被分的七零八散的身体时的那种痛不欲生,倒是让她消气不少!
可如今,本以为最没有杀伤力的女人,却给了她莫名的压迫感,明明还是那张娇小的脸,却已是不同的气质!
当此起彼伏的抚掌声响起时,她才晃过神来,窘迫的走回席位上,发髻因舞动而变得凌乱,汗水浸花了精心描画的妆容,此刻的她,极为狼狈。
而早已坐回位置上的慕容晴莞,面上依旧淡定自若,然心里却有些不自在,毕竟被数道意味深长的目光赤.裸裸的打量,任谁都会难以忍受。
她许久不曾弹琴了,但自小就得娘亲真传,刚触到琴弦,心里就莫名激动,不由自主的就弹出了娘亲最爱的那曲《月沉吟》,那是一首琴箫合奏的曲子,后面那段鲜亮明快的部分本是男子吹奏出来的,不过娘亲用古琴一样能弹出那种韵味,到自己手上就稍显逊色了,若是娘亲还在的话,定要责怪她荒废琴艺了。
第83章
一想到娘亲,心就蓦然抽痛,傅静怡自负舞艺卓绝,与娘亲比起来,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在她心思百转之时,殿中众人也是各有所思。
萧昶阙凝视着她交叠于腿面上的小手,那纤巧的十指居然可以奏出如此美妙的琴音,他好想将那双柔荑握于掌心,却怕她再次避他如蛇蝎,他告诉自己,要忍耐,往后的日子还长,他有信心重新赢回她的心。
萧瑀夜依旧保持着握杯的动作,唇角勾起一抹玩味而冷酷的笑容,许久不见,那个小丫头变了很多,不过,他却很满意她待皇帝的态度,冷漠而疏离,这样,他便可以轻松的带她走了。
慕容亦瑄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她依旧寡言少语,即使是贵为皇后,她依然不开心,不过令他讶异的是,她居然弹得一手好琴,父亲是要求她学过一些才艺,但母亲忌讳云无岫,只让人教莞莞古筝和琵琶,从不准她碰古琴,没想到她在古琴上的造诣远远超过了其它乐器。
目光流转间正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他笑着冲她举杯,不管经历多少磨难,眉儿永远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她的心思,他未必不懂,只是他的心中抹不掉紫菡的影子。
商画眉伸手端起精致的酒杯,仰头饮下杯中的佳酿,秀丽的眸子里氲上一层薄薄的雾霭,唇角漾起一朵醉人的笑意,她的愿望很简单,只要可以远远的看他一眼,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即使他挂念的不是自己也不要紧。
这一边,傅行歌心疼的看着傅静怡,又愤恨的瞪了一眼慕容晴莞,本是要替姐姐出气的,哪成想,居然让那狠毒的女人羞辱了姐姐,他此刻,杀了她的心都有。
而刚刚镇静下来的傅静怡一扫先前的慌乱,绝色的眸子里依旧盛潋着浓浓的讥讽,那个女人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哥哥立了战功,才敢如此嚣张,待慕容亦瑄离京之后,她依旧是那个懦弱的无宠皇后,还不是要任由自己欺压!
丝竹声再次响起,衣着暴露的舞姬继续挥舞着长长的水袖,慕容晴莞顿觉乏味,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不料还是被身边的男人察觉了,他温声问道:“可是累了?”
她轻轻摇头,不予作答,只是盯着桌案上的瓜果凉拼出神。
萧昶阙瞥了幽竹一眼,她立刻会意,抬手将慕容晴莞面前的汉白玉酒杯斟满。
“这是西凉国进贡的佳酿,酒性温和,入口甘浓,有养颜之效,极适合女子饮用,你尝尝看。”他的声音依旧温柔。
慕容晴莞望着杯中琥珀色的琼脂玉液,还未喝,便已被那淡淡的果香熏醉了,看来此酒在酿制的时候,添加了瓜果的芳香,果然难得。
只不过……她的视线停留在了白玉杯口处,早已失了品尝的兴趣。
萧昶阙不解,目光下移,眸中顿现阴郁之色,偏首怒责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去换一副酒具!”
身后的小路子赶忙命人拿走皇后面前的酒杯,然那杯口上的一抹嫣红还是惹怒了圣上,他暗道自己怎就如此大意,送走了贵妃,却忘了清理痕迹,那般刺目的胭脂唇印,皇后娘娘不生气才怪哩!
慕容晴莞转眸看向身旁那张愠怒的俊脸,淡淡的开口:“皇上,臣妾想出去透透气。”
萧昶阙审视着她平静的小脸,低低的说:“朕陪你。”
慕容晴莞微弯了唇角,“筵席上少了皇上岂不奇怪,臣妾只是不太适应这里的气氛罢了,出去缓和一下便回来。”
见他终是点头,她便不再多言,即刻起身,绕过众人悄然出了大殿。
当微凉的空气夹杂着桂花的馥郁吹拂在她面颊上时,心情才稍稍放松下来,轻揉了揉揪痛的太阳穴,这庄重华丽的装扮实在让她难受,还好今日献舞的不是她,否则她也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比着傅静怡更狼狈!
让幽竹等在殿门前,她独自走在幽静的小路上,不知不觉间便走离了华音殿老远,而更为可笑的是,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了哪里?
懒懒的靠在一株参天古树前,抬眸望向晴好的夜空,今晚的月色如华如炼,繁星萦绕中,一轮满月照的大地如同白昼,宁静又祥和。
“又想你娘了吧!”清朗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并不转头,唇角却弯出了一抹嫣然,“盈国好玩吗?”
他踱步走近她,颀长的身影环绕住她娇小的影子,大手宠溺的抚上她粉嫩的面颊,“你若想去,我随时都可以带你去。”
她微微摇了摇头,她是很想去,那里是娘亲的故乡,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娘亲是盈国人。
她想代娘亲去看看自己的故土,但今生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她是不可能走出这金璧辉煌的牢笼了。
萧瑀夜的大手僵了僵,她还是不愿跟他走吗?他给了她两年的时间,难道她还没有想清楚吗?
“皇叔似乎对朕的皇后很感兴趣!”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慕容晴莞身体蓦地一僵,自己已经出来这么久了吗?久到晚宴已经结束了吗?不然这叔侄二人怎的有空同时出现在这僻静的小道上。
第83章
只是还不及她想清楚,腰上一紧,身体便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尖瞬时充斥着一股帝王特有的龙涎香。
小脸被迫贴上了他的胸膛,让她无法看清他的神色,但从他剧烈起伏的胸口可知,他现在很生气,不想火上加油,她只得安静的窝在他怀里。
萧瑀夜冷睨着自己那个满脸愠色的侄子,负于身后的那只手紧紧的握起,若不是顾忌着他们多年的情谊,他定会毫不客气带走窝在他怀里的小丫头。
“本王看夜色独好,散步于此,倒是碰巧遇到了皇后,相谈甚欢,既然皇上来了,微臣便不打搅你们赏月的雅兴了。”言罢,目光掠过依旧埋首于男人怀里的女子,也不等他二人开口,便兀自转身离去,来日方长,他也不急于此刻。
当那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时,慕容晴莞正欲退出那紧致的怀抱,却未能得逞,男人置于她腰间的大手慢慢上移,直到揽上她瘦削的俏肩,霸道的带着她转身向着前方走去。
她也不挣扎,任他揽着,反正她也不记得回去的路,他自是能将她送回寝宫的。
缀霞宫院门口,幽竹焦急的探头张望着,当看到那对相拥而来的帝后时,她终是长长的出了口气,若是真将主子弄丢了,她就是死了也不敢去见碧瑶。
进了寝居,肩上的大手终于识趣的撤开了,慕容晴莞旁若无人的走到梳妆台处,坐在那张紫檀木矮凳上,面无表情的拆下那沉重耀眼的凤冠以及一干饰物,漆黑如墨的秀发瞬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并不理会身后男人灼热的眼神,她默默拿起桃木梳,漫不经心的梳理着三千青丝。
透过琉璃镜,见男人依旧沉稳如山,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她无奈的起身,绕过他走到门口,亲自为他打开门,软语道:“夜深了,皇上该回去歇着了。”话说的极为得体,态度好的无可挑剔,可偏偏就是让人火气顿生。
愤怒的男人一把拉过她,旋身将她压向墙面,吼道:“你就这么想让朕走吗?”难道她对他连一丝的留恋都没有吗?他能感受到,她是爱过他的,他不甘心,现在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她,可她却千方百计的想要躲开他。
她侧首,不予理会,再次想要用沉默逼走他,然这次却未能得逞,小脸被他强硬的转过来,“告诉朕,你和皇叔是何时认识的?”从她今晚第一眼看到皇叔时,他就觉得不对劲,直到刚刚撞见他们所谓的偶遇,皇叔居然敢碰她的脸,这让他根本无法忍受,她是他的女人,除了他,谁都不可以碰她一根手指头,皇叔也不行!
慕容晴莞轻瞥他一眼,凉凉的开口:“王爷与臣妾的哥哥交好,常去相府走动,与臣妾相识也并不足为奇吧!”
“朕同样去过相府,为何你就不认得朕,偏生只记得他?!”他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语声中带着浓浓的酸意,只不过,现下他二人,一个在气头上,一个疲于思考,都未留意到这一贯冷酷内敛的帝君是在拈酸吃醋!
慕容晴莞被他禁锢在两臂间,身子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惹火了他抵在她柳腰处的欲望。
见她依旧偏首不语,钳制着她双肩的大掌倏然收紧,痛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遂愤恨的瞪着他,“记得你又如何?那样你就不会打我,骂我,辱我,冤枉我,逼我喝下那碗药了吗?”她一股脑的将所有的怨气一并吼了出来。
萧昶阙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今日的他居然如此控制不住自己,说了要慢慢化解她心里的怨恨,现在却又将她逼得如此紧,要怎么办,才能让她不再恨他。
“莞莞,对不起,你告诉朕,究竟要怎样才能抚平你心里的伤痛?”他想要抚上她满是怒意的小脸,可手抬起半天,终是又无奈的垂下。
“只要你能还我一个完好无损的碧瑶,要我做什么都行!”她冷冷的吐出一个根本无法实现条件。
他满目悲伤的看着她,“给朕一点时间,朕会为她讨回公道,莞莞,相信朕好吗?”
她冷笑道:“要多久,是不是要等到我慕容家族毁灭的那一天,等到你不再需要傅家对我父亲的牵制时,便会一并将傅家也端了!皇上,你可明白,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存在任何感情,你让我喝下那碗药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你说过,我永远都是你有名无实的皇后,又怎么可能怀上有着慕容家血脉的孩子!况且,我慕容家垮的那一天,我同样要获罪流放,而你,就要好好想想如何去护着贵妃吧!”
“莞莞……”他后悔了,他不该说那些绝情的话,他更不该纵容慕容晴语给她灌下那碗药,那时,他是想要没有任何顾忌的宠爱她,就算她无法孕育子嗣,她也是他唯一的皇后,没有人可以撼动她的地位,就算慕容家族垮了,他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委屈,至于慕容晴语,当她因那次的小产,身体受损而无法受孕便要用那种方式报复自己的亲妹妹时,他便已经对那个女人彻底失望了!
可是现在,伤害已经造成,任凭他如何努力的去补救,也无法挽回这个小女人的心。
“你无需愧疚,是父亲欠了你,父债女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不会破坏你的计划,至于我,你不一直都说我是恶毒的女人吗?皇上是金口玉言,说一不二,臣妾定当演好这毒后的角色!”忍痛说下这狠戾的话语,她甚至是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萧昶阙看着那如山的奏折,心中异常烦躁,他轻揉着眉心,脑海中挥散不去的是那张倔强的小脸。
他再次惹怒了她,如今的她,就好像是一只受伤的刺猬,用言语刺激着别人,同时也刺伤了她自己,他能感受到她的心有多痛,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见他自早朝后就一脸郁色,立于一旁的小路子犹豫许久,终是下定决心般的开口:“皇上,奴才有几样东西,一直没敢给您……”
“什么东西?”不等他说完,萧昶阙便脱口问道,心中隐隐的有些莫名的期待。
小路子小心的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锦布小包放于他面前,紧张的看着他。
萧昶阙手指清浅的打开,入目的是一个做工精巧的香囊,那月白色锦缎囊面上的竹叶却让他蓦然心惊,急急地拿起,目光却又定格在了下面的那方锦帕上,洁白的帕角绣着一个篆体的‘阙’字。
他认得,那是出自彩月之手,彩月是名门闺秀,却并不擅长刺绣,嫁他之后,一直想做一个贤惠的太子妃,刚刚学了女红便只简单的绣了这方手帕送他,后来她因为他无意间将它赠人而气恼了许久。
赠人?想到这里,他脑海中瞬时浮现一张梨花带雨却又带着浅浅梨涡的笑脸,暖暖,是给了暖暖。
他眼神一凛,刚要开口,目光却再次凝住,手指僵硬的拿起最下面的那方绢帕,同样是月白色的丝绢底面,却是绣着婀娜多姿的湘妃竹,那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没有扔,莞莞骗了他,他的眼际不由的湿润起来,仔细的审视着那失而复得的绢帕,蓦地发现,那原本不完整的竹叶早已补绣好了,同样的针法,只是比着之前更加娴熟细致。
难道说……不,这怎么可能,“这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