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这两天的生意不怎么样，我自己肚皮都没有塞饱，我都不知道，等一下我拿什么来孝敬老大。”这个汉子愁眉苦脸地道。

“我也是一样的，我今天只讨得一个窝窝头，等一下就将这个孝敬给老大算了。幸好自己今天不饿。哎，这几天，街上的行人都很少，不太平呀，那些当兵的，这一拔来了，那一拔又走了，无休无止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鬼才知道呢，我们只知道，街上好像在抓人，听那些百姓们说，这一次抓的，好像是一个什么大官，而且，这个大官，好像还是一个好人！”那个挨鞭的叫化子叹了口气，他回过头来，看着肖尘与柳风云，道：“两位是不是刚刚入伙的？”

肖尘摇了摇头，道：“入伙，入什么伙？不曾。”

挨鞭叫化子道：“当然是入我们叫化的伙了，看样子，你们两个，也是落难之人，能够不入伙，还是不要入伙的好，不过，如果你们不入伙的话，就请走吧，等一下我们老大回来了，他这个人有一些凶，说不定会打你们两位的。”他又看了看他们两个，摇了摇头道：“像你们两个，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就没有走过什么江湖，我们老大打起人来，有时候是没有轻重的，你们两个，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走吧，走吧！随便去哪个山洞，哪个破庙，都在呆在这里强。”

肖尘对他笑了笑，道：“请问一下，你们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吗？”

“这个房子的主人？早就死光了，一个也没有留下来！所以，这个房子，经常性的闹鬼，也只有我们老大，他才镇得住，所以这个地方，也就成了我们的叫化窝了。”这个挨鞭的汉子看了看天色，道：“现在离天黑，还有一个把时辰的样子，外面无风也无雨的，你们完全可以走。等我们老大了，事情就不太好玩了！”

肖尘见他们左一句老大，右一句老大，看来这个老大，在他们的心目中，地位不低，他问道：“你们老大是谁呢？他真的有这么可怕吗？听你这样说，你们老大，是不是很喜欢打人，是不是？”

“小哥，这几句话你说得对极了，不错，我们老大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那个窝窝头汉子道：“听说他的身上，也有一身的官司，他本是一个捕快还是捕头吧，在办一个案子的时候，没有依上头的意思办，于是他被人陷害了，被判了一个死罪，最后他就陷落到这里来了，他可是有一身的本事的，像我们这样的人，就是十个八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对了，我们老大来了。”

肖尘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汉子，远远的走了过来，看他走路的姿式，以及他的神情，肖尘一下就可以确定下来，这个人以前当过兵，有个行伍的经验。而且他与对方，好像还有一些熟悉。

这个人，好像也有一肚子的故事。等他走近了，肖尘再一次确定了。这个人是一个疤面大汉，形象可怕得很，他的那双眼睛中，时时露出一线杀机来，让人看了以后，都不寒而栗。

这个汉子一进来，这三个叫化，便迎了上去，齐声道：“老大好！”

“好什么好？烦死了！”这个老大，进来以后，一眼就看到了肖尘与柳风云，他一见他们两个，神情马上就变了，他对他们三个叫化道：“你们三个，全都给我出去，守住外面道路，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听见了没有？”这三个人马上就走，二话不说，他们对这个老大，只执行命令，从不问情由。这一些像是军队中的做法。

“少主人，你终于回来了！”这个老大马上跪了下来，他又对柳风云也跪下了，他道：“柳老，小的铁衣十八，给你叩头了”

“什么？你是铁衣十八？”肖尘看着他，可是对方只是一个疤面汉了，他的五官都已经严重变形，双唇外翻，露出白不白黄不黄的牙齿，他的两只眼睛，也是一大一小，他的皮肤上，是烧伤烫伤的痕迹，他的这个样子，到了晚上去扮鬼，根本就不用化妆，这是肖尘第一次听到铁衣卫的消息。

“你真的是铁衣卫吗？”肖尘扶着他的双肩，急切地问道“其他的兄弟呢？他们在哪里？他们一定还在司马府，对不对？”

“他们在这里！”这个汉子，从身上掏出一大叠铁牌牌来，交到了肖尘的手上，然后他从自己的脖子上，也取下那一块，全都交给了肖尘，他笑道：“少主人，我们铁衣卫，现在全都到位了，我们都在听你的命令！”

肖尘接过这些铁牌牌，他数了数，一共三十块，一块也不多，一块也不少，这些牌牌都是一样的，只是上面的数字不一样而己。

肖尘问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铁衣十八道：“那个云翼，从你的手上，将我们抢去，去执行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凉州缉拿巨盗黄霸天，那个时候，我们怎么知道，黄霸天就是百里清，而百里清是你的生死兄弟呀！我们三十人，跟着云翼，不远万里，终于将黄霸天抓住了，谁又知道，那个江城的城令，叫西门烈的，他本身就是北狄的狼士，他来我们中汉，是来了寻找云铜丢失的三十六万两白银的！而那批银子，就是百里清的身上，于是我们对他施尽了严刑，百里清真是一个好汉子，不管我们怎么对付他，他就是死活不开口，……”一看这个铁衣十八，就是一个没有念过什么书的主，说起话来，前一言后一语的，没有多少逻辑性，他的听众却很厉害，即使他说得杂乱无章，可是肖尘与柳风云还是听明白了，在江城的城门口，有十个铁衣卫，死于北狄的杀手之手，他们与对方来了一个同归于尽，剩下的二十个铁衣卫，他们跟着云翼回到了都城，成为云翼的私人打手，只要云翼云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必定他们这些人来背锅。即使是这样，云翼对他们还是很防范，特别是这二十个铁衣卫，他们听了江城之战的第三个版本以外，他们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众兄弟已经商下，过了腊月初八，他们就脱离司马府，去西北找肖尘去。谁又知道，这个云翼，对他们早就杀了杀心了，他在腊月初一就动了手，他请众人一起来喝酒，在席间，他告诉众人，他的意思是，你们以前都是肖家的爱将，而现在肖尘，已经生死茫茫，肖楚将军也身陷大牢，你们怀念着你们的旧主，你们身在司马府，心却在肖家人身上去了，既然你们有这个情意，他也愿意成全他们，喝了这些酒，吃了这些菜，从明天开始，你们就是不再是我们云翼手下，你们想做什么，就可以去什么，他云翼不再干涉！众人见他说得诚恳，左一句兄弟，右一句情义的，慢慢的大家也都放松了警惕。就与他推杯置盏起来，酒过三巡以后，云翼又吩咐他的手下，抬过来一箱金银，放在铁衣卫的房间之中，他告诉众人，这个箱子里，一共有白银两千两，有黄金一千两，“这两千两白银，就分给各位兄弟，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请你们一定要收下。那一千两黄金，是我给那十个将命丧在江城的兄弟们的，你们帮我去找到他们的家人，将这黄金给他们的爹娘妻儿！日后，如果你们有用得上我云翼的地方，请你们捎个信来，我云翼一定会来帮你们的。你们的兄弟，不只有肖尘一人！我云翼自从在肖府将你们接过来的那一刻起，你们也就是我的生死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