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山河
作者:笑一笑十年少 | 分类:历史 | 字数:141.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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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1章 黄河边(三)
冬雪点了点头,道:“作为一个将士,战场是他最后的归宿,也是最好的归宿!”
瘦子道:“冬将军,请问一下,今天晚上的粮食呢?在哪里?难不成你真的幻想着,肚子里只有几根野菜,几粒沙子的士兵们,他们去杀敌?这几天你也去看过你的将士们吧,你看看他们,他们能站起来,就已经很不错的了,让他们去拼命,也许还没有到阵前,记就已经累死了,冻死了,饿死了!这也是一个将士们光荣的死法吗?”
“那我们为什么不在断粮以前,就这样做呢?”冬雪有一些不解的道。
春花冷笑着:“这个问题,你来问我,我去问谁去?你要明白一件事,我只有这几天才暂管帅印!”
听到这里,肖尘的心都快要碎了,他完全听明白了,如果这件事,真的要归究责任的话,他才是始作俑者。因为他对太子说过,要想中汉强盛起来,就必须让中汉痛到骨子里去!一个恶疮要治好的话,如果不将那些烂肉全都剜掉,它是没有办法痊愈的!难道,这个痛苦,让这些可怜的将士们来承担?让这些可怜的百姓们来承担?这样对他们来说,真的公平吗?合理吗?
冬雪道:“春将军,你作决定吧!我的部下会听从你的意见的!但是,我不能!请原谅我的固执与迂腐!”他抽出佩剑来,然后再扯下自己的一幅衣物来,一剑下去,将自己的右手食指削去一个关节,再用手指,在衣物上用带血的食指,写下了二十来个字,最后他将衣物收好,交到春花将军的手里,道:“春将军,我手下的三万兄弟,就交给你了,但愿你能够如你所说,给兄弟们一口气,让他们可以活下去!以后待时机成熟了,让他将窝在心里的这口气,全都吐了!他们虽然活得卑微,但是他们必须死得壮烈!”他说完以,将剑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一股血箭飞溅出来,他马上倒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以后,不再动弹了。
他的生命,已经离他远去,但是他的行为,让春花等人,从心底里都涌现一股悲气。特别是秋叶与夏阳他们两个,他们从冬雪的身上,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明天。冬雪虽然品级没有他们高,权力也没有他们的大,但是他却是冬雪一手提起来的。可以这样说,没有冬雪的昨天,就没有他们的今天。今天的冬雪,他还可以为自己争得一个完尸,到了明天,他们几个,能不能够得到这样的待遇呢?
他们的心里没有底。就是春花,他也没有底。虽然四胡那边已经派人和他说清楚了,只要他投诚过去,他的官会越做越大,得到的钱,足够他一家人,衣食无忧生活至少五代。但是,这些人,他们有诚信吗?就像是上一次的天山和约,他们真的遵守了吗?
对四胡而言,天底下只有两个字,那就利益!现在他们这样看重他,只不过是他现在对他们有利用价值,如果等他们将他利用完了以后,他的下场又会怎么样呢?他的心也有一些迷茫起来。
“将冬将军的尸体抬出去,好好的安葬!告诉各位将士们,我们今天晚上就投诚!”他挥了挥手,将手里半个馒头重新放到盘子里,颓然坐了下来。
帐门外的那八个卫士,他们马上跑了进来,二话不说,抬起冬雪的尸体就走,就是冬雪的那两个卫士,他们也是二话说,什么表示也没有。看来,投诚这个事情,已经深到每个将士们的心里去了,骨髓里面去了。就是太子在这里,也是没有办法改变变的了。
中汉给这些将士们的失望太多了,太大了,所以,这些将士们,一点内疚感也是没有的。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肖尘的心好像刺痛了一下。他不由捂紧了心口。春花看着他,皱着眉头,道:“小子,你是不是有一些不服?或者你还有其他的别的想法?”
肖尘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一个下等的伙头兵,我又有什么资格来评价大帅的决定?我只不过是肚子有一饿而己,没有其他。”
“肚子饿?这个事情好办,过了今天晚上,我们就不会饿肚子了,你放心,我会带着你们,活下去的。只要你们不生病,只要你们高兴,你们就是活到一百二十岁,都是可以的。”他的笑容里,也有一些沉重。
肖尘这个时候,突然感到自己身上的担子好重。他马上一个想法,这也许是一个转机。他成功打入四胡深处的一个机会,现在的太子军十万人,他不再允许他们活得没有尊严,死得没有体面。
如果将这十万人利用好了,这也是一支奇兵。想到这里,他对春花道:“春将军,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真的可以完成冬将军临死前的所托吗?”
春花看了看夏阳与秋叶,他摇了摇头,道:“不能。我只能尽我所能,尽理做到而己。至于成与不同,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的了。”
他说的也是大实话,肖尘笑了,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风中的柳絮,我们的生死存亡,都在他们四胡手里,对不对?”
春花有一些不耐烦了,他吼道:“这些事情,是你一个伙头兵要了解的事情吗?”
肖尘笑着道:“春将军,你不要忘了,我也是太子军的一员!这件事,也关系到我的生死存亡!你说,我要不要了解?”
春花根本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伙头兵,也可以在也恼怒的时候,当着别人的面来顶撞他,他本来就不是一个量大的人,现在更加怒不可控了,他抽出腰中的佩剑来,对着肖尘的脖子就刺了过来。
肖尘当然不会让他让他轻易得逞,他伸两个指头,将剑尖夹住,春花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使尽全力势在必得的一剑,在这个瘦小的伙头兵的指头下,好像是一根柳条一般,他用力来挣脱,但是这剑,如同铸在这两根指头之间,已经熔为一体了。这个时候,他就是最傻,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偏偏这个伙头兵,还一脸的微笑,更让他如负重山。
他不再用力了,笑了,道:“你到底是谁?是南方来的,还是北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