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如一张脸青一阵红一阵，难看得不行，心里也涌起一阵阵的恐惧。

她刚刚毫不留情地踩柳轻月，就是认准了对方只是一个穷酸，即便有点家底也有限，不然也不会拿着一件成衣准备试穿。

谁成想一转眼的功夫，她巴巴地讨好顾南秀，却拉着对方亲亲热热地叫妹妹。

还毫不留情地口出恶言骂她为对方出气。

什么样的妹妹？

表妹，堂妹，还是客气地随便叫一声的妹妹？

陆婉如死死地抓着丫鬟的手臂，指甲都要抠进肉里。

丫鬟用力地咬着嘴唇，眼泪在眼圈打转，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好不容易压下内心的屈辱和恐惧，陆婉如勉强撑起一抹笑容，走向顾南秀和柳轻月。“南秀姐姐，这位妹妹是？”

顾南秀扫了她一眼，没出声，反倒看向柳轻月。

这样的架势，明显是把说话的权利放到柳轻月的手上。

而她，只是一个高级背景板。

顾南秀给她撑腰做面子，柳轻月自然不会不领情。她扫了陆婉如一眼，眼神凉薄嘲弄。

“这位小姐，别姐姐妹妹的叫的那么亲热，我可是我娘第一个女儿。”

语气很淡，表情却是十足十的嫌弃。

陆大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可是偏偏，她不敢撕破脸。

在殷都，敢于挑战顾家的人几乎没有。

世家大族的子弟们平时总是被告诫，遇到顾家的人，能交好就尽量交好，不能交好也绝对不能得罪。

此刻顾南秀这么明显地维护柳轻月，可想而知他们的关系。

陆婉如的心重重地跳了两下，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楚。

她赶紧对着柳轻月福身一礼，轻声致歉：“这位妹……姑娘，刚刚我差点摔倒，吓得脑子都不清楚了，说的话不太中听，还请你原谅我这一回，可好？”

说着，陆婉如眼巴巴地看着柳轻月。

柳轻月甩甩手，对着顾南秀笑言：“姐姐，我们还是去试衣服吧。这人被疯狗咬了一口，总不能再咬回去。”

疯狗陆婉如：……

旁观众人：……

顾南秀：“噗嗤！月儿妹妹，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的性子简直太合我的心意了。”

柳轻月莞尔：“那是我的荣幸。”

两个人亲亲热热地拿着衣服，准备去换装。

楼梯处，突然传来锦绣阁女掌柜略带慌张的声音：“四少爷，你不能上去啊，万一冲撞了女客就不好了，我马上上去把二小姐叫下来陪你可好？”

“不好，我听到姐姐被欺负了，我要上去保护她！”

“四少爷，二小姐已经上去了，没人敢欺负轻月姑娘，你再等下一下吧！”

“你让开，再拦着我，我打你咯！”

伴随着一来一回的争执，顾北廷的身形出现在楼梯口。

看到柳轻月的瞬间，顾北廷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就收敛了，他脚步轻快地走到柳轻月旁边，上下打量一番。

“姐姐，你没事吧？”

柳轻月扫了一眼战斗力五渣的陆婉如，微笑着摇头：“四哥，我没事，你先跟二姐下去，我换了衣服再来找你们。”

顾北廷扁扁嘴，有些不开心。

可是，又无法违拗柳轻月的话，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跟顾南秀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