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

东陵玉溪摆弄着火红舞裙，铃铛清脆作响，她颇为慵懒地看了眼几人，媚眼如丝，玉手一掀舞裙，在空中划过优美弧度，伴着铃铛声，东陵玉溪勾唇一笑，当真是魅惑倾城。

忽而一段笛声响起。

老者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支破旧短笛，尽管如此，奏出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悦耳。

笛声伴舞，祭台上的惊鸿一瞥演绎在眼前，君不唯微微睁大眼，季连玥与沈敛星眼中满是惊艳。

世上仿佛只剩下他们，女子身姿窈窕灵动，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风情十足，魅力动人，铃铛与笛声竟形成完美合奏，起承转合，随着舞步变换，笛声时缓时快，悠扬动听，舞姿轻柔撩人。

一场时隔千年的重逢。

老者的目光一直女子身上，一寸舍不得错过，拿着竹笛的手有些颤抖，脸上却露出犹如少年的满足笑容，与心爱的人歌舞升平，佳肴美酒，他想要的就是这么简单，却是苦苦等待筹谋了千年才获得这短暂的幸福。

笛声陡然转高，东陵玉溪几个助跑，助力跃起，整个人犹如灵鹿般腾空而起，红袖随风飘扬，铃铛叮当作响，乌黑长发肆意飞扬，落地后几个旋身，以一个优雅姿势稳住，红袖缓移，只露出一双秋水眼眸，含情脉脉落在老者身上。

眉眼间藏着缱绻情意，波光流转，万千情丝。

笛声还在继续，只是老者也起了身，深情款款望着女子。东陵玉溪伸出手，虚搭在老者肩膀，可以看到老者身体一僵，笛声瞬间紊乱，又很快恢复平静。

东陵玉溪围着老者翩翩起舞，悠扬笛声，清脆铃铛，娇艳红裙，诱人舞姿，这一切很简单，不简单的，是二人时不时接触的目光，饱含情意，思念，眷恋，悲痛。

不知过了多久，笛声才缓缓落下，舞姿也跟着停歇，铃铛碰撞声不时响起。季连玥回过神，便见东陵玉溪跪坐在地，她面前，是靠着台阶的老者，只是老者七窍流血，生命特征正在消散。

这怎么回事？

三人面面相觑，后知后觉刚才沉迷东陵玉溪的舞蹈，竟没有老者的变化。

“对不起，阿狐，我最后……还是没能做出那种事……”老者艰难开口，说话间嘴里不断涌出血液。

“我知道，我知道……”东陵玉溪已经落下两行清泪，想帮老者擦去血迹，奈何手直接穿过老者脸庞，她颤抖着手，只能惊慌失措地看着。

老者抬手，也想为她拭去泪水，手停在半空，顿住。

东陵玉溪伸手去握，两只手重叠，她的身体立刻变得半透明，东陵玉溪却没有收回，美眸看着交叉的双手，颤抖着唇角：“你别自责，能再见到你，为你跳支舞，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当年，我是想随你去的……”

“我知道，你别说了，会流血的。”

“不哭，我心疼，笑一笑。”

东陵玉溪面容动了动，怎么也扯不动嘴角，她紧紧攥着手，泪如雨下：“我会陪着你，这样，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