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九一走，季连玥坐了会，吩咐管家把院子收拾一下，也起身回了房。

推门进去，丹九端坐在那。

季连玥挑了挑眉，正好丫鬟端来茶水，她倒了两杯，一杯推到丹九面前：“师父有何贵干？”

“手伸过来，为师给你瞧瞧身体。”

季连玥听话地伸出手，丹九掌心向下，对着素手，二者间缓缓浮现白色光晕。

片刻，他收回手，道：“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过多依赖丹药会有弊端。”

“我现在这个样子，连修炼都是问题。”季连玥点点头，段玥的记忆中有关于堕灵师的修炼，基本是残忍手段，最常见的是将灵师杀害，吞噬其魂灵，最好的怨气极大的那种。

当初的段玥得知恩师便是仇人后，怨念滔天，集结堕灵师，血洗大陆，完全不考虑后果，实力大幅度提升。

季连玥自然不会重蹈覆辙，所以只能等它慢慢恢复。

庆幸的是丹药对堕灵师同样有效，才能让她的身体痊愈，更神奇的是，母药剂已经激发七成，这对季连玥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听了季连玥的话，丹九神色微动，柔声安慰：“没关系，总有办法的。”

堂堂丹尊跟她说总有办法的。

季连玥心中划过一抹失落，但很快她调整过来情绪，堕化而已，堕化前她是天才王妃，现在她是亡灵中的王者，有什么，就统统朝她来吧。

丹九看看她，看看别处，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丹九瞪她，季连玥撇撇嘴：“喜欢的姑娘马上要嫁人了。”

丹九微微睁大眼：“到底怎么回事？”

好吧。

季连玥轻叹口气：“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胡闹，本尊的儿子还能配不上谁？”丹九一拍桌，罕见地动了怒，不，应该说自从念九出现，他的情绪一直很容易起伏。

说完，丹九才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他正了正神色，颇为严肃地问：“是哪家姑娘？”

“你知道也没用。”季连玥慢悠悠剥着果壳，剥好放在小碟子里，白涟嘎嘣嘎嘣吃起来。

丹九不语，淡淡威压散发开来。季连玥悻悻道：“是逐月沈家的药师。”

接着，季连玥又把他们在沈家发生的事说了个大概，听罢，丹九脸色缓和些许，但还是责备了两句，大意是小小年纪不学好。

“红绫说，他都几百岁了。”季连玥换了个坚果剥，扔出个重磅炸弹。

果然，丹九神色一凝，记忆如潮水般蜂蛹而来。

他与红绫见最后一面，是五百年前，当时红绫冷着脸说她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再也不会。

不知为何，到现在想起这一幕，心都是抽搐地疼。

所以，红绫独自在风雪城带大了念九，几百年，每一天，她都是怎么过的？

忽然意识到自己想得有点多，丹九敛起心神，嘱咐了季连玥几句，便要起身离开。

刚到门口，身后响起季连玥不咸不淡的声音：“师父，你觉得殷玄还会跟我在一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