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雪
作者:独霸于世 | 分类:其他 | 字数:2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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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吃了晚膳也不让他们休息,王安生怕大伙儿遭不住向世子劝了两句,结果人睬都不睬自己,又派了大家伙到校场练拳。
才第一天就这样,后来的四天也差不多,所以他当然以为这笑带了点别的意味。
王安微弯了腰,商量道:“世子,要不,我去给提醒提醒他们吧。”
他觉得还是自己去提醒好一点,不然等这位爷来,怕是罚的这些人叫苦不迭。
毕竟之前永昌伯家的二公子仗着身份抗议,结果被世子罚的一整夜在校场罚站,连永昌伯亲自来求情都不肯放。
这位爷生气起来,怕是只有皇城里的那位才劝得住了。
燕长都没有说话,王安便当他是默认了,正要去出声提醒那群心不在焉的新兵蛋子。
却不料燕长都将他隔开,径直走到营台的前方。
王安捏紧了手,五官拧紧,他是真怕这位爷又加重训练。
如今每日三十圈,于烈日下暴晒两个时辰,打十套群法,还拉弓射箭,昨日已经把骑马的训练提升了日程,再加,这群新兵怕真就挨不住了,这才第五日啊。
他心中惴惴,真怕物极必反,这底下的人不都是好惹的,万一真惹急了几个,到时候……王安不由咽了口口水,差一点心脏就要从嗓子眼跳了出来。
“停一下。”
陈家一直自诩清贵之家,自家千金私会男子的事一旦传出,她陈年芸便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陈年芸不是个蠢货,自然心里明白,可却一直拗着要出府,为的还不是心底那位。
便见她微垂了眼帘,嘴里却兀自倔强道:“都出来了,我们快去快回想来也不会有事的。再说他哪里是陌生男子,他娘是母亲的庶妹,母亲虽不认他们,可到底是有表哥的身份在的,若真被发现了,那也有的饶说。”
浮珠摇摇头,轻叹了口气,心道姑娘真是痴迷了,本还想继续劝说,可姑娘若是坚持一件事便再无转还的,也只好住了口,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不过她伺候姑娘多年,不曾见她在何事上犯过固执,偏生对这位夫人都不认的表哥身上着了迷。
要说这位表公子,生的那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便是举止言谈也丝毫不逊于世家公子的优雅大方,还是被老爷证实过的学识,真是千好万好,可就一样,出身太差了。
男人哪里都能差一点,偏这出身差了,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可就举步维艰了。
不过表公子也算走了运被姑娘看上,若这事一成,那可就算是平步青云,前途无量了。
之前老爷说了不许姑娘和表公子往来,不过也是巧,前不久老爷被圣上派去俞江治水,没了老爷看管,夫人又最宠溺小姐,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以两人便在私下有了往来。
浮珠正想着,陈年芸却连声叫了她好几回,见她兀自发愣不应,不由皱了眉头问道:“浮珠,你在想什么呢,叫你几声了都不见应的。”
浮珠讪笑一声:“原是没想什么的,姑娘是有什么话说么?”
陈年芸皱着一张脸,不安道:“我是在想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儿个去了杨叔父那处后便再没传消息过来。我身为人侄,也不好去质问叔父到底把参加制举的名额给他没有,心里正是七上八下。”
陈年芸不知道,浮珠更加不清楚了,不过姑娘这么问倒并非是想从她这里知晓,不过是想寻个安慰罢了,登时堆笑道:“姑娘放宽心,白公子的学识是被老爷都认可过的,您啊,就是关心则乱了,这不,过会儿就到了么,到时候您直接问,那可比您在这里提心吊胆好吧。”
陈年芸点点头,也不再说。
没一会儿,马车在一间草屋前停了下来,浮珠扶了陈年芸缓缓下车。
这草屋质朴简陋,又狭窄之极,浮珠心想便是府上的马夫住的也比这里好太多了,这白公子也是太穷困了。
浮珠敲了门,陈年芸便在一旁整理衣衫,等到门被打开,穿着一身白衫的清俊男子出现在眼前。
映得陈年芸眼睛一亮,须臾,便垂了头,唇角勾起,声音不自觉的变得娇柔:“慎学你不迎我进去么。”
白慎学甚是不喜欢这样姿态的女子,眼中的嫌弃一闪而过,“是没想到你居然来了,进来吧。”
陈年芸“嗳”了一声,踏了进来。
屋子的墙壁是黄泥糊的,整间屋子的摆设不过一张床,一张桌,当真是家徒四壁。
她之前只当穷不过是没钱,没衣服穿,吃穿用度之差而已,却也不知竟会清贫到这种地步,一时间倒是对白慎学又多了几分心疼。
白慎学看她愣在原地巡视四周,登时唇角轻蔑地勾起,冷笑一声:“你还是回去吧,便是你绣鞋上的那只珍珠也比我整个家当贵重。”
陈年芸听他这么说,紧张地提了裙角将绣鞋掩盖住,珍珠的光辉立时被遮掩,显得屋子里更加黯淡无光。
女儿被庄氏这么对待,换做从前苏焯说不定忍了,可是如今他却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袖手旁观了,起身去扶苏愉,待她站稳,这才回身怒斥庄氏,“你如今是真的半点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以为你禁足大半个月怎么样也会多几分当家主母的稳重,如今看来是我高估你了。你那刁奴害死似月,害的阿愉从小没了娘亲,你不心怀愧疚也就罢了,还当着我的面这么咄咄逼人,你是什么蛇蝎心肠的人物!”
庄氏的眼眶红了,喉头一哽,酸涩难忍,哭诉道:“你说我蛇蝎心肠,苏焯,你是真的没良心!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这天下人谁都可以这么说我,你不许!当年我嫁给你,洞房之夜你让我独守空房,此后你也一直冷落于我,你说我蛇蝎心肠,我看是你铁石心肠,这小贱人方才一字一句皆是挑拨我不信你听不出来!”
本来苏焯都快被她说动了,他本就一直对和庄氏的洞房之夜自己匆匆离开而心怀愧疚,这些年纵容着庄氏在府中作威作福也是有这个缘故在的。
可如今她仍旧不知悔改,当着自己的面就称呼阿愉为贱人,这哪里有半点当家主母的气度,简直就是个泼妇!
“庄巧慧,你不要胡搅蛮缠,方才不是你咄咄逼人在先?当年的事我是愧疚于你,但难道不是你自己执意要嫁过来的?”
当年苏叡母亲秦氏还在的时候,庄氏就已经看中了苏焯。
遂城的人都知道秦氏身子不好,早晚都要去的,所以有些待嫁的姑娘早早就打起了做苏焯的继室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