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雪
作者:独霸于世 | 分类:其他 | 字数:24.2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一百章
以前她是不用花费这个功夫就可以随意拿捏苏愉,可如今眼见她越来越在老爷的心里占据分量,她可不会眼睁睁的瞧着什么都不做。
“我看你这丫鬟,既不懂规矩又不会照顾人,还是另换一个。”她特意说了不会照顾人这点,刚好合了苏焯的心意,他也是这么想的。
“也难为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苏焯道,语气里含着一丝温和。
庄氏嗯了一声,嘴角不自就弯了起来。
苏愉只冷冷瞧着,一句话也没说。
红鱼看了她一眼,发现小姐并没有要为自己求情的意思,心里多少有些难受,她知道这次是自己的错,可是她挺喜欢小姐的,她很想留在二小姐身边做事呢。
“那换谁呢?”庄氏有些期待地看着苏焯,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苏焯看懂了她的小心思,这一个多月来,庄氏在府中的威信确实不如以往,上回那件事既然和她没关系,如今也隔了这么久,是该帮她重建威信了,毕竟作为当家主母,没有威信怎么掌管阖府上下。
苏焯道:“至于人选,就你来做主。”
庄氏笑着点了点头,眼里止不住地欢喜,这些天来老爷终于愿意给自己一些好话了。
她假意想了想,然后恍然道:“我院里刚好有个不错的女使,名叫桃玉是个贴心周到的,辉雪院里的花花草草都是她打整的,为人也老实厚道。”
苏焯没说话,看了眼苏愉,瞧她一脸顾虑的模样,对着庄氏道:“等看了再说吧。”
他如今却是会考虑苏愉的心情了。
庄氏趁热打铁,“不必再说了,人就在院子里呢,橙颂你去叫她过来。”
橙颂依言,转身回到院子里,没一会儿走进来了两个人,橙颂后头跟着个梳双丫,穿绿褂的丫鬟,瞧着模样倒是秀气,就是胆怯了些,低着个头。
“还不叫人?”橙颂在她耳边提醒了句。
桃玉才哆哆嗦嗦地开口:“老爷,夫人,二小姐。”
苏愉见了她,倒是面上带笑。
苏焯见她样子还算喜欢,便吩咐桃玉上前了些。
“柔柔,可还满意?”苏焯轻声道。
庄氏见他为了苏愉弯腰微笑,心里就堵得慌,可她知道这时候不能发作她的脾气,想着安插了个眼线入清月院,日后有的是法子整治她倒也忍了回去。
庄氏:“我看二姑娘也满意,那就。”
“父亲,你闻着什么味道了么?”
忽然的一句话打断了庄氏。
苏愉秀气的眉头皱成一只小山丘,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什么味道?”苏焯问道。
男人哪里都能差一点,偏这出身差了,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可就举步维艰了。
不过表公子也算走了运被姑娘看上,若这事一成,那可就算是平步青云,前途无量了。
之前老爷说了不许姑娘和表公子往来,不过也是巧,前不久老爷被圣上派去俞江治水,没了老爷看管,夫人又最宠溺小姐,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以两人便在私下有了往来。
浮珠正想着,陈年芸却连声叫了她好几回,见她兀自发愣不应,不由皱了眉头问道:“浮珠,你在想什么呢,叫你几声了都不见应的。”
浮珠讪笑一声:“原是没想什么的,姑娘是有什么话说么?”
陈年芸皱着一张脸,不安道:“我是在想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儿个去了杨叔父那处后便再没传消息过来。我身为人侄,也不好去质问叔父到底把参加制举的名额给他没有,心里正是七上八下。”
陈年芸不知道,浮珠更加不清楚了,不过姑娘这么问倒并非是想从她这里知晓,不过是想寻个安慰罢了,登时堆笑道:“姑娘放宽心,白公子的学识是被老爷都认可过的,您啊,就是关心则乱了,这不,过会儿就到了么,到时候您直接问,那可比您在这里提心吊胆好吧。”
陈年芸点点头,也不再说。
没一会儿,马车在一间草屋前停了下来,浮珠扶了陈年芸缓缓下车。
这草屋质朴简陋,又狭窄之极,浮珠心想便是府上的马夫住的也比这里好太多了,这白公子也是太穷困了。
浮珠敲了门,陈年芸便在一旁整理衣衫,等到门被打开,穿着一身白衫的清俊男子出现在眼前。
映得陈年芸眼睛一亮,须臾,便垂了头,唇角勾起,声音不自觉的变得娇柔:“慎学你不迎我进去么。”
白慎学甚是不喜欢这样姿态的女子,眼中的嫌弃一闪而过,“是没想到你居然来了,进来吧。”
陈年芸“嗳”了一声,踏了进来。
屋子的墙壁是黄泥糊的,整间屋子的摆设不过一张床,一张桌,当真是家徒四壁。
她之前只当穷不过是没钱,没衣服穿,吃穿用度之差而已,却也不知竟会清贫到这种地步,一时间倒是对白慎学又多了几分心疼。
白慎学看她愣在原地巡视四周,登时唇角轻蔑地勾起,冷笑一声:“你还是回去吧,便是你绣鞋上的那只珍珠也比我整个家当贵重。”
陈年芸听他这么说,紧张地提了裙角将绣鞋掩盖住,珍珠的光辉立时被遮掩,显得屋子里更加黯淡无光。
白慎学掀了衣袍,坐在凳子上,视线落在桌上摊开的书籍,半晌才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道:“你不必如此。”
陈年芸早已羞赧不堪,哑着声音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浮珠实在难以想象在府上被万千宠爱的小姐居然会向别人低头,而且小姐分明也没做错什么啊,登时上前半步,嘴巴张了张,可小姐正瞪着自己,便是将肚子的话忍了回去。
屋子里静默半晌,偏那白慎学恍若未觉,愣是全神贯注地看书,连一杯水也不知道给陈年芸倒。
浮珠又要发作,到底还是被陈年芸瞪了回去。
终究是陈年芸先打破了这片沉静,她微微上前几步,走到白慎学的桌前,见他往窗子旁移了移,知道是挡着他的光了,又退了一步,这才轻声询问:“杨伯父给了你参加制举的名额么?”
“嗯”只从喉咙里哼了一声,又是继续看书,连自家小姐看都不看一眼。
浮珠终是忍不住了,寡言刻薄道:“白公子,我家姑娘这般温柔以待,你就是这样回复的?如今还没具上个功名呢,怎敢如此拿乔,你要知道没我家姑娘你什么都不是呢,不过是个吃软……”
白慎学身形一颤,握着书的手不觉使了劲,骨节立时泛白。
陈年芸心疼不已,更是怕浮珠说出那慎学最恐惧的字眼,登时怒气冲冲地道:“浮珠,给我住嘴!”
她心尖上的人哪里容得浮珠来作贱,虽知道她是为自己鸣不平,到底难以忍受。
浮珠不服气道:“小姐,他本来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