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在网友们的炸锅中结束了，小世界轰然崩塌。

陆时远理了理军装，站了起来，唐蓝心就在一边：“直到现在，你还是确定，这不是一个真正的小世界，这里面的人不是真实存在的吗？”

陆时远道：“就算这是一个真正的小世界又怎样？净月没有迦澈和陆钦这两个人，我们不是已经查过了吗吗？”

他淡淡道：“既然不是净月的人，那小世界里发生的一切，都和我们无关，唐部长管好自己应该管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还是少操心为妙。”

唐蓝心冷静道：“如果这个小世界里的人，如果越溪干扰到净月的休养生息呢？这个责任谁来承担？你吗？”

陆时远睨她一眼：“怎么？”

他笑一声，看着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却冷了：“唐部长这是觉得我承担不起吗？”

唐蓝心没说话，等男人迈步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才在他身后说道：“我是怕你与虎谋皮。”

陆时远没回头：“谁才是虎，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不是吗？”

女人的声音夹杂了怒气，却仍然克制着让自己不要爆发，只是稍微加重语气：“陆时远，你不要后悔！”

男人嘴角一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净月军部。

留下唐蓝心一个人，捏紧了手里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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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溪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去找安婵。

身着月白贵族服饰的人仍然坐在茶室之内，手边是一盏清香氤氲的清茶。

她伸出手，动作如流水一般，引着风月，直入茶碗，一杯茶就这么沏好了，茶叶在茶水中妩媚舒展，清香缥缈如雾，闲闲散开。

越溪的出现瞬间就打破了这幅几乎精致的静谧画面。

来人浑身裹挟着雾气，在安婵对面坐下来之后，开门见山：

“合作吗？”

安婵没说话，只是看向越溪。

她的眼神很安静，很纯澈，整个人带着一种洗尽铅华的沉稳：“越小姐，一开始就认出我了吧？”

“司令阁下的精神力浩瀚无边，只有他的精神力支持的小世界，是最完整的，也是最有可能救出林跃的，所以在知道小世界再次开启之后，我用协会的方法，进入了小世界，顶替了那个世界里的安婵。”

她拿起茶碗，自顾自地说道：“我以为没人会发现我的异常，却没想到，越小姐才是最理智清醒的人，安婵自愧不如。”

越溪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

她看着她：“一开始提醒我地下基地有机会的人，是你？”

安婵道：“不，为了防止被您和司令阁下察觉，我重新选择了一个时间点，进入小世界。”

和她想得一样：“所以，让我小心银色液体的，才是你。”

安婵只是微微一笑。

那幅迎战符是后世才有流传的图样，安婵却坐在窗边绣着那幅如火如荼的迎战符，越溪是在那个时候，才有所察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小世界已经崩塌了，再多的细节也被掩埋进了地底：“我以为你会留在那个小世界。”

她拦住安婵那句“你进入小世界的目的”，也不是质询，而是提醒。

如果安婵执意要救林跃，那就有可能和陷落的小世界一起，陷入永恒的沉睡，而再也找不到小世界的出口。

眼前人动作微顿，放下茶壶，声音有些虚化，似乎在回忆什么：“我只是想起，越小姐对我说的那句，会保佑我们的，所以，在最后关头，又醒了过来。”

她的声音放轻：“亲眼看着他消失在我面前，又一次。”

茶室内安静了片刻，雾气开始弥散，让两人的面容都变得不真切的那一瞬间，越溪忽然开口：

“你知道怎么进入小世界，也知道怎么样才能改变小世界的走向，对吗？”

安婵沉默不语。

“我帮你救林跃，你把真正的方法告诉我。”

安婵问：“越小姐为什么那么笃定，秩序维护协会的人做不到的事，自己可以做到？”

她声音放轻：“就连我，也只能一遍遍地看着他在小世界里离开。”

越溪语气不变：“能不能做到，总要试过才知道。”

安婵看着越溪，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第一次随祖父造访蓝星中原山川的时候，风声鹤唳，雨落飘摇，她和祖父抖着蓑衣上的水滴，抬头只见天地一线，而那一方山水亭，就立在流瀑之间，银练飞出，山水亭依然遥遥伫立。

“改变的方法，我已经告诉过阁下了。”

越溪临走的时候，问：“安会长为什么称呼我为阁下？”

安婵笑了笑：“只是念起了一位故人，她也如同越小姐这般，行事洒脱，自在由心。”

“那她现在在哪？”

安婵想了想，“故人已经驾鹤云游去了。”

越溪：“.......当我没问。”

她转身离开了。

安婵还在品茶，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

原本空无一人的庭院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她果然还是想救他，想救破晓。”

安婵伸手拨弄一旁的香炉：“人如果不能从一而终，随心而行，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

男人脚步一转，问道：“姑姑，认识原来的姐姐？”

月白长袍上没有任何花纹的女人手指微顿，盖上了香炉。

“是啊，”她弯唇，目光飘远，“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她了。”

........

军部有要务处理，男人下了军舰，却是一顿，然后面色如常地移开视线，走进了曜日的军事基地。

越溪就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就走。

精神力拖着她。

越溪转头：“你不是不想见我吗？”

精神力求生欲瞬间爆发：不是我，是他，他欠揍，我帮你揍他！

越溪想了想：“你才刚刚从小世界里面出来，正是虚弱的时候，没恢复的话容易揍出毛病来，存着等以后吧。”

以后再揍。

精神力扬了扬拳头：就是要趁他虚弱的，才好打！

越溪站定，看了精神力一会儿，然后问道：“其实你真的是他的死对头派来的吧？”

精神力：........

越溪循循善诱：“趁你病，要你命那是反派行为，我们是正人君子，不干这种事。”

而且打得还是它自己，这力度也不好掌握啊，还是算了。

语罢还摸了摸精神力：“乖。”

精神力蹭了蹭，想了想又问：不能打，那做点别的？

精神力：不能让你受委屈。

越溪好笑：“你比他上道多了。”

“说吧，想做什么？”

精神力：骂他！

越溪扬眉：“我骂得还少吗？真要说趁他现在虚，做点什么......还不如霸王硬上弓呢，生米煮成熟饭，看他到时候敢不敢不负责.......”

原本只是玩笑话，精神力却是眼睛一亮：

好主意！

越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