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单单是血肉结晶，还有灵魂。

觉醒绿炎后，卢克清楚地看到，世间的生命，只要有自我意识，不管是肉眼不可见的单细胞生物，还是大象、鲸鱼之类的庞然物种，都有自己的灵，区别在于，有的灵很强，有的灵很弱。

所有细胞中，生殖细胞蕴含的灵是最强的，可以认为是本体灵魂的一个小分身。

生殖细胞的结合不单单是遗传信息的结合，还有灵，两种灵结合在一起，诞生新的灵，这点在黑巫术中有详细记载。

意识到灵魂的意义后，卢克对十三使徒做了非常严格的限制，找女人可以，决不允许搞出孩子，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问题会出在亚当身上。

亚当的本体是一具尸傀。

当初卢克创造它时吸收了上百个亡灵的意识，并用绿炎烙上主人印记，严格意义上讲，他也是灵魂分身。

然后，事情就变得尴尬了。

这混蛋占据乔尔·纳什的身体，还和他的老婆发生关系，并有了孩子，那么这个孩子算谁的？

按照血脉来讲，肯定是乔尔·纳什的，可他的灵魂却非常复杂，不但有一百多个亡灵的气息，还有黑魔法带来的诅咒，以及卢克本人的绿炎波动。

这要是生出来，鬼知道会变成什么东西。

卢克冷冷地盯着他，眼中的杀意几乎变成实质。

亚当依旧低着头，没有求饶、也没有反抗，仿佛在等死，沉默何尝不是一种哀求，他希望卢克允许那个孩子活下去，却不敢开口，只能用这种方式。

“这两年，八号时不时地教导你，告诉你如何当好总统，如何控制手下，结果，你都干什么，参议院出了那么大篓子，你什么都不知道。”

“安德斯、埃文斯、佩洛克他们和莱克斯·卢瑟合作大半年，你一点都没察觉，脑子呢？警惕心呢？智商呢？都让狗吃了。”

“当初让你入驻乔尔·纳什身体的目的是替我解决麻烦，而不是制造麻烦，你可好，身为亡魂，居然不生不息地搞出一个孩子。”

“你真行，开古今之先河。”

亚当羞愧地跪在地上，魂体都颤抖起来。

“我一直想不通，刚离开半年，好好的局势就变成这样，现在明白了，原来是你的原因。”

“蠢货，废物，要你有什么用。”

抬手一挥，绿炎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亚当的身体，林中响起凄厉的嚎叫，带着不甘与绝望，很快平息下去。

亚当死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卢克冷哼一声，伸手指向天空，乌云凝聚，快速向周围扩张，覆盖方圆数千米的天空，雷电在云层中穿梭，密密麻麻，时不时传来刺耳的轰鸣声。

如山一样的威压从上方传来，别墅里的警卫下意识地向上望去，黑压压的云层向下垂落，宛如巨人按下的手掌。

咔！

无比粗大的闪电从天空落下，电弧纵横交措，形成无数分叉，破坏每一处监控，刺穿每个警卫的身体，其中三道最强的如利箭一样洞穿克隆体的脑袋，摧毁里面的虫卵。

战斗只持续了一秒就结束了。

几十个警卫，连同三名超人克隆体全部身死，无一幸免。

卢克走进别墅，来到二楼，找到躺在床上的乔尔·纳什，手表化为微型机器人，取出安放在他心口的微型炸弹。

“八号！”

十三使徒中的老八从地上冒出，恭敬地站在一旁。

“从现在起，你就是米国总统。”

这是命令，不容拒绝。

“那个孩子，怎么处理？”

“留下他，找个机会，注入绿炎。”

八号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本体这是准备观察那个孩子的情况，看看他有没有继承绿炎的可能，老实说，他并不愿意这样，可一想到化为虚无的亚当，只能点头道，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最好如此。”

卢克飞身而起，消失在夜空。

八号叹息一声，和乔尔·纳什融为一体，陌生的身体、陌生的感官，让人很不适应，他活动一下身体，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告诉你多少次，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不要抱有侥幸心理，现在好了，形神俱灭，唉！！！”

……

米国南部一处人烟稀少的峡谷内，这里原先是空军导弹试验基地，后来倒手卖给卢瑟集团，成了莱克斯·卢瑟的秘密试验基地。

基地占地面积极大，上下共有四层，全都是钢筋工凝土建筑，防御设施非常完善。

地下二层内，一身职业装的默西·格雷夫斯端着咖啡来到最里层的实验室，莱克斯·卢瑟就在这里，站在被氪石锁链捆绑的克拉克身前，似乎在思考什么。

默西没有打扰他，放下咖啡，静静地站在一旁。

过了许久，莱克斯·卢瑟才收回目光，

“外面情况如何，有没有找到卢克·萧？”

“FBI和CIA没有传来好消息。”

默西端起咖啡放在他跟前，“有件事我需要告诉您，乔尔·纳什被劫走了，负责安保工作的警卫和三个克隆体全部死亡。”

“什么时候？”

“两个小时前。”

“谁干的？”

“安德斯已经派人调查，还没得到结果。”

“我就知道，早晚出问题。”

卢瑟喝了口咖啡，没有感觉意外，仿佛早有预料一般，默西沉声道，

“刚才打电话时，安德斯的语气很紧张，要不要安抚他一下。”

“不用。”

卢瑟冷笑道，“失败是注定的，他们都会死，死在卢克·萧手里。”

默西神色茫然，不明白话里的意思，佩洛克、安德斯是合作伙伴，听老板的意思，好像并不关心他们的死活。

卢瑟起身走到屏幕，看着上面的红色标志，

“洪门在米国扎根几十年，掌握的人脉都在卢克·萧手里，再加上他本人以及乔尔·纳什的经营，几年下来，势力已经遍布各个阶层，两党、政界、军界、FBI、CIA……连天眼会都有他的人，仅凭佩洛克那些人怎么可能是对手，若他们肯听我的命令，不顾一切，强行把卢克·萧定为叛国者，或许还有一丝胜算，可惜……”

卢瑟眯着眼睛，“政客终究是政客，永远没有搏命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