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 分类: | 字数:89.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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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晓云不置可否,只是挑眉作了个调皮而又娇媚的表情。
这是她所特有的神情,既天真又邪恶,既纯洁又放.荡,令兰韶云心魂俱醉,难以自抑,正欲拥她入怀,她如灵狐般一闪身躲开了。
他不甘地扑上去,却又扑了个空。她在。。如毯的草地上打滚,咯咯地娇笑着,引.逗他去捉她。
就这样,两人不知不觉滚到了草坡边上。
“小心!”兰韶云喊了一声。
她却突然伸臂一拉他,投入他的怀抱,带着他一起滚下山坡。
听见她在耳边邪恶而妖媚地笑着,他搂着她一路滚下去,恶狠狠地骂道:“疯女人,你想干什么!”
这一滚就滚到了坡底下的溪水边。在落下的一瞬间,兰韶云凌空翻身,用自己的身体垫住了晓云。
他脸。忽地冷且怒,眼里腾起一道冰冷的锋芒,二话不说,一个翻身,将两人的位置转换,狠狠压.住.她,手掌化作刀锋,往她脖颈里切下去:“为什么骗我?你说你恨易醉,结果却救了他,这是为何?”
他的手掌切到她颈间时,却蓦地收了内力,呆呆地望着她。
这里,盛开着一大片紫云英。而她正躺在细细碎碎开满紫云英的草地上,阳光照射着星星点点的紫。花朵,宛如一片紫。的光雾在缓缓升腾,缓缓地将她托起来。
她的秀发打开在这片紫。的花光中,像大把的扇子。她紫。的眼睛,透过这片紫。的光雾,朦朦胧胧地睇视着他,几乎要把他席卷进那迷离惑人的紫。迷雾里……
“我没有骗你,我的的确确恨易醉。我比你更希望他死。”深深的恨意从眼底升起,她咬牙切齿地说。
“那你为何还要救他?”他稍稍回过神,追问。
嘴角挑起一个怪异的笑意,她反问他:“你先告诉我,你是怎样知道扶日可汗就是我爹爹的?”
他笑了一下,淡淡说道:“这有何难?掖庭令审问楚月时的记录,我看了。既然你说你才是楚月公主,那么不管你身世如何,总逃不过你是公主这个事实。放眼当今天下,还有哪国公主长着紫。的眼睛?我国一向在各国都有谍者,我再找到。目国的谍者询问,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扶日那家伙,杀光了自己所有的亲人才继位。当真是杀人太多,伤了阴鹜,他继位多年,一男半女也没生出。听说他正四处寻找当年逃亡南汉时和一个汉女生下的女儿。你说,这个女儿还能是谁?”
“你便利用我父汗对唯一骨肉的深情要挟他!”
她带着恨意的神情,邪恶而又妖.艳,兰韶云俯下.身,狠狠。。.住.她的唇,蛮狠霸道地掠夺每一颗贝齿,带着惩罚般的怒火用力搅动香滑的舌。
直到。。出腥涩的鲜血,他才松开,意犹未尽地。着沾在唇上的她的血。
她微微,地看着他,被血染红的朱唇娇美如花瓣,轻轻启开,呼出急促的气息……
“你这个……”他眼神深处有暗火燃烧,低低地骂她,“你这个妖精……”
一道残酷的带着牙印的青紫。。。痕,从她细长柔滑的脖颈蔓延而下,丁香。旋裙散落开来,白得耀眼的肌肤袒露于明亮的日。天光下,寒梅的清香从体肤间不断散发……
忽然,他的狂。。骤然停止。
她肌肤上遍布着酷刑留下的疤痕,映着莹白剔透的冰肌雪肤,狰狞得触目惊心。就像是一匹珍贵至极的上品丝缎,落下了灼烧的痕迹。
他呆呆看着,眼神复杂得看不到底。伸手,指尖拂过她精致锁骨下一大块烙铁烫伤的疤痕。然后抬起眼眸,与她目光相触。紫。的眼睛放.射着隐隐的疯狂,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那对自己一身丑陋的伤疤毫不在乎的近于自虐的神情,让他有说不出的震撼。
让他想起在那暗无天日的掖庭诏狱,在刑讯室,他亲眼看她被上刑。
负责刑讯的廷尉署,早已是兰氏的党羽,所以整个刑讯过程,兰韶云都亲自参与。
他记得她被上刑时,眼睛一直盯着他。当那超越忍耐力极限的痛楚加诸于她身上时,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牢他,仿佛要看进他眼神深处,要从他的眼神里得到力量。
而他也不回避她的注视,不论她遭受多么惨不忍睹的酷刑,他都在一旁不动声。地看着。他那张瘦削而冷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静如冰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然而,她没有怪他,她一直一直盯着他,仿佛能够懂得他,仿佛因为他在,她才能够忍受这非人的折磨。
不要再说我利用你,我们互相利用,我们已经分不开……”被扶日叫去之前,对楚月说,“扶日让我单独去他帐中,你先回我寝帐。这回你不会跑了吧?刚才扶日跟那女人的对话里,涉及到你的身世,你等我回来,我会全部告诉你。”
虽然很笃定楚月不会逃跑,但赫图还是交待了手下看着。
楚月焦急地等在帐中,期间有人送疏勒人的奶酪进来,她也无心享用。
第20章
终于,赫图的脚步声传来,听见这个脚步声楚月还从未如此兴奋过。
几乎是跳起来迎上他,抓住他的手就问:“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急什么?”赫图一脸坏笑,楚月一看见这笑容就知道自己又要被欺负了。
果然,赫图将她,一搂,涎着脸:“总不能白白告诉你吧?”
“你!”楚月气得狠狠推他一下,“你又要干什么?”
“小乖乖,别忘了你跟我的约定,你说我把兰韶云给你,你就让我……”
“兰韶云呢,兰韶云在哪里?”
“真是抱歉,兰韶云你得不到了。扶日已经决定与兰韶云和谈。”
“什么?”楚月气急败坏地问,“那女人跟父汗是什么关系?父汗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放弃入主中原的宏图?”
“哼哼,没想到吧?”赫图笑得越发得意和邪恶,“那个女人不仅跟扶日关系非同一般,跟你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什么!”楚月大叫,不敢相信,“你在胡说什么?”
“你不是要我翻译那女人和扶日的对话吗?我翻译出来你就明白了。”赫图。.迷.迷地笑道,“既然我俩关于兰韶云的约定无效了,那么,用这个跟你约定也是一样的。我把对话翻译给你听,你还是照我们说的,让我摸……”
说着那只毛茸茸的大手已经伸楚月的胸.部,楚月一闪躲开,怒吼:“你休想!难道我就不知道自己去问父汗!”
“哼哼。”赫图像拧一只小兔子将楚月带回臂弯,“既然扶日要跟兰韶云和谈,他肯定会出卖易醉残部,把杜将军等人卖给兰韶云,你想不想救他们?”
“什么?真的吗?”楚月大急,“我去求父汗,我让他放了杜将军他们。”
“哼,若是让他知道你就是楚月公主,只怕他不仅不会答应你,还会连你一起干掉。”
“为……为什么……”楚月的心仿佛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扼住了,声音颤抖,脸上煞白,“你,你为什么这样说?”
“只要听了我翻译的对话,保管你所有的疑问尽释。”赫图绿。的眼睛邪肆地瞅着楚月,“怎么样,你只需要付出那么小的代价。我赫图可是够意思,没让你献身,只是让你献这个……”
“好,我说。”赫图蹲下.身,挨近她,勾着手指,“你附耳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啪——”楚月一个耳光甩过去,赫图竟也不避,硬生生受了这一掌。
“你再欺负我,我拼着性命不要,拼着杜将军他们的性命不管,我也要去父汗那里揭发你!”
“你说什么!”楚月眼里涌出深深恐惧,“你为什么这么说!”
“哼哼……”赫图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你以为扶日为何认你做义女?”
“父汗说我长得像他的一个故人。”
“他说的这个故人,应该是你的娘亲吧。”
“什么?”楚月瞬间呆住。她有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也许,她内心深处隐隐有这样的猜测,但是她拒绝去深想。如今,当这样的事实终于摆在面前,她却是怔忡无语。
娘亲……据说是被父皇亲手虐杀的娘亲,自己真的长得那么像她吗?
仿佛有一种沉睡多年的悲哀,在心间悄然弥漫。原本抓住衣襟的手,抓得更紧了,楚月眼里泛起无助的悲伤,注视着赫图,“这么说,今天那个女人,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
看着这双悲伤的大眼睛,赫图突然有心疼的感觉,他避开楚月的目光,抵制着这种陌生的感觉。继续说下去:“不仅是你同母异父的姐姐,还跟你同名。她今天跟扶日说,娘亲不仅委身于那个畜牲,还给那个畜牲生了个女儿,还用了我的封号,也叫楚月公主!”
楚月身子重重一颤,长长低垂的眼睫上,两颗晶莹的泪珠,颤巍巍的欲落未落。她低低地自语:“原来是这样……难怪她恨我……是我父皇杀了她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
“所以说,扶日如果知道了你就是楚月公主,也会恨你。因为你父亲不仅抢了他的女人,还杀害了他的女人,而且还占有了他的女儿。作为报复,扶日很可能也会占有你。所以,以后最好由我来保护你。”说着说着,他老毛病又犯了,,地笑着靠近她,“其实,与其被扶日那个老东西报复式地占有,不如被我占有。你就先让我占了吧,这样如果你落到扶日手里,损失就不会那么大了。”
楚月恐惧地往后挪动身子,手紧紧抓着衣襟,眼看着赫图步步迫近,她想要大喊,像过去那样大喊“父汗”,但是一想到自己是扶日的仇人的女儿,她咬住了嘴,没有喊出来,改为威胁赫图:“你要是敢碰我,我宁愿让可汗报复我,也要把你瞒.报军情的事告诉他,你自己想好!”
眼瞅着随时可以将她扑倒身下尽情凌虐,却始终被瞒.报军情这件事要挟着,赫图就恨得牙痒。转念一想,若真是被扶日知道楚月身份,只怕楚月要被扶日占先了,那么自己就亏了。
如此,赫图只好再次摁住欲.望,与楚月和解:“好了,好了,我不碰你。你快过来,话还没说完呢。”
楚月这才放松一些,但是并没有靠过去,只是冷冷地说:“你快说!”
“喂,你,宁愿让扶日占有,也不愿意让我占有,难道说,扶日真的比我还英俊?”赫图不服气地问。
“除了辰哥哥,我不愿意任何男人占有我!除了辰哥哥,我不觉得任何男人英俊!”楚月盯着赫图,一字一字掷地有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耀着坚定不移的痴情。
“喂喂,那个易醉,不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吗?”赫图嘲讽地讥笑,“你们中原不是最讲伦理纲常什么的?你倒好,跟亲哥哥乱.搞?”
“你胡说八道!我跟辰哥哥什么也没搞!我心里喜欢他就够了,他有多少妻室我都不介意。”楚月鄙视地看着赫图,骄傲地说,“他也一样,我永远都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超越他所有的妻妾!”
又来了!楚月要被他的胡搅蛮缠气疯了,瞪圆了眼睛大吼:“喂!比我漂亮一百倍的处.女到处都有,干嘛就是要抓着我不放!”
赫图哈哈大笑:“本王就看中你了!你们中原不是有一首诗,叫做什么什么如云,什么什么思存吗?我对你就是这样!”
楚月气结无语:“蠢货,那句诗是有女如云,那个……那个……什么思存……?”
楚月歪着脑袋苦思冥想,却无论如何想不起下句了,都怪自己上诗经课的时候不认真听讲。
赫图笑得摊开四肢,仰倒于地:“你好像也没多少文化啊?你到底是不是公主啊?”
兰韶云在肃州太守府临时建了中军议事厅。这日清早,他刚到议事厅,还未升帐议事,手下来报,城外有扶日可汗的使者,求见兰韶云。
使者宣进来后,给兰韶云呈上扶日可汗的亲笔书信,兰韶云一打开,就惊于扶日的汉语文法之精到。
看着看着,他眼里掠过一丝阴郁的痛楚,但很快敛去,恢复一脸平静清冷。铺了笔墨,迅速写了回书,令侍从交给使者。
使者走后,他传令下去,让众位将士今晨不必来议事厅。然后吩咐人将酒食传到自己的寝室。
穿过三进庭院,来到太守府西北角的一座别院,自兰韶云来到肃州就住在这里。
绕过长廊,进到内室,晓云才刚起床,正在轩窗下梳妆。解开的长发在晨风吹拂下,如九曲水波蜿蜒荡起层层涟漪,飘散于丝织坐垫上。
室外守卫森严,兰韶云料她逃不掉,早就解开了一路上捆绑她的绳索。
她穿着透气而又滑爽的烟紫。香云纱睡袍,跪坐在丝垫上,听见声音,也并不转过头来,自顾自将长发一绺绺盘成灵蛇髻。
“哼。”听见兰韶云熟悉的冷笑声,她还是不曾回头。
兰韶云已经习惯她有时候突兀的冷,走到她身后,站立着往下俯视她,“你口中骨肉情深的父汗,也不过把你作为利用对象。”
她盘发的手顿住了,脸微微一侧,但是并不看他,也不说话。
看见她优雅纤长的脖颈和线条绝美的侧面,他蹲下.身,揪住她刚盘好的发髻,迫她转过脸来:“扶日提出了一个和谈条件,你可知道是什么?”
紫。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他,她轻笑:“看你这神情,莫不是父汗要把唯一的女儿,嫁给北卫未来的继承人?”
他冷冷一笑:“你们父女俩果然都非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