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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 分类: | 字数:89.8万

第63章

书名: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字数:6386 更新时间:2024-11-02 03:15:08

“我们疏勒人是马背民族,没有下马而战的打法。”她笑着答道,将横在颈间的宝剑拿开,任鲜血顺着那道浅浅的伤口不住流淌,剑锋笔直地指向他,“你的枪被哈吉拿走了,你敢跟我一样使剑么?一向只听说金枪易醉,你到底会不会使剑啊?”

她的笑容含着挑衅和傲慢,故意激他。但他仍旧是冷静如冰,只微侧首,“裴炎泽,把你的剑给我。”

裴炎泽拔出佩剑,扔了过去,易醉利索地接住,低头看剑,手腕一震,长剑在手中摇荡出万道清辉,映得他英俊的脸更加棱角分明。长眉如剑,高鼻似削,两点寒星般的黑眸,凝聚了严肃的神情。

他自小练的是枪,虽然十八般兵器都学过,但对剑还是生疏。然而他骨子里也是很好强的,那个狡猾的女人既然用言语相激,他还真不服气,也就没有向身后的士卒们询问谁有枪。

“怎么了?很少碰剑,都不知道该怎么拿?”舒雅长剑高扬,讥嘲地笑。

易醉不理会她的嘲讽,也将剑锋直指向她,冷冷一声,“接招吧。”

一提马缰,骕骦白马一声长嘶,扬蹄向舒雅奔去。

舒雅仰天发出一声几近疯狂的长啸,紧夹马腹,飒露紫也发出一声毫不逊于骕骦的嘶鸣,如紫电横空般疾驰迎上。

骕骦与飒露紫交错而过的瞬间,紫。披风与银。披风像两朵并蒂而开的鲜花,盛开于跑马带来的劲疾烈风中。

舒雅迎面“唰——”地便是一剑,直刺易醉心脏要害,剑势疾如雷霆,寒意直袭眉睫。

易醉举剑格挡,谁知这是虚招,舒雅身子一低,避开了易醉的剑,同时剑锋往下一滑,疾刺易醉小腹。

易醉情急中只好身子在马背上后仰,几乎仰平到横躺的角度,同时内膝使劲,狠夹马腹,催马继续向前跑,避过了舒雅强劲的攻势。

第一回合结束,两马交错,奔驰而过。易醉这才直起身,胸间登时有豪情沸腾而起,随之而起,还有某种隐秘的征服欲。男人对美丽的女人天然的征服欲。

他猛收缰绳,胯下战马前蹄悬空,他披风飞扬,拨转马头,继续再战。

这样战了十多个回合,易醉心里不禁升腾起一丝钦佩。这个女人其实逐渐体力不支,她虽然占了他不擅使剑的便宜,但是两人的内力不在一个级别,仅凭着剑招轻灵,想要弥补内力远逊的弱点,显然还是不济。但她真的是极其顽强而刚毅,一直紧要牙关顶住,每次两马交错,他都清晰地看见那双绝美紫眸里,闪射着绝不服输的傲慢倔强。

又一个回合交错而过时,舒雅不等马头调转,就在马上回身,手里的剑蓦地变成了一副弓箭,“嗖嗖嗖”极其迅疾的三箭连珠射来。

“叮——叮——”易醉用剑拨开前面两箭,但这三箭实在劲疾,若易醉手里是自己使熟了的金枪,三箭都拨开自然不在话下,但此刻用剑没能挡开舒雅的第三箭,“噗——”地一声,穿透了左肩,鲜血在银白的铠甲上绽开一朵红花。

虽然中了一箭,但他浑不在意,“啪”地折断箭杆,继续拍马上前急追过去,一剑直接向舒雅背心猛刺。

舒雅感觉到后面强烈的气劲,急切间拨马转身,来不及躲开,硬生生横剑接了一招。

“铛——”清脆而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阳光下,两柄宝剑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这一剑灌注了易醉全部的内力,凌厉而强大的劲力从剑上传过来,震得舒雅全身骨头都要散架,胸口气血翻涌,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被她强自压下去。但是她的身子已经控制不住地摇摇欲坠。而易醉就趁此机会,迅速贴着舒雅的剑锋,将剑尖往上一削,直接刺入了舒雅右肩,然后再加力,将舒雅直接挑落马下。

锋利的剑刃穿透了坚硬的铠甲,鲜血霎时四下飞溅,舒雅身子重重跌落于地。

一蓬血雾从她嘴里狂喷而出,她擦一擦嘴角,立刻带着剑伤,挣扎着试图站起,却一次次跌倒在地。鲜血从剑伤处汩汩往外涌,顺着铠甲的缝隙,淅淅沥沥在地上汇成血泊。

他下马过来,冷冷地俯视她。

她看都不看他,只以剑拄地,紧咬牙关,再次试图起身。然而,肩上剧烈的疼痛牵扯着落马坠地时的摔伤,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剧痛中发抖,冷汗从额头大颗大颗往下滚落。

好不容易双膝跪地,将不住颤抖的身子,慢慢地支撑起来。易醉突然蹲下,眼神残酷,伸手推了她一下。她立刻往后栽倒,侧身趴伏于地,大口地喘气,脖颈上的切口和肩上的剑伤都在潸潸地淌血。

他倾身过去,用手卡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冰冷的目光直接探入她美丽的紫。眼睛,“晓云,现在你可认输?”

晓云……这遥远而陌生的称呼,勾起她恍惚而伤感的记忆,她的眸子漫开一丝苍茫,缓缓地落在他脸上。

他的脸,此刻离得如此近。

多么英俊的眉眼啊……横绝四海的乌黑剑眉,眉形如怒,带着天然王者的威严。长方形的秀长英目,乌黑的眸子有着冷铁般的意志,桀骜,刚毅,寒烈。

第63章

他是夏郎,还是易醉?

她只记得夏郎的眉眼跟易醉长得极像,但是夏郎究竟长什么样,实际上她已经记不清了。

夏郎……他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

这几年,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她在心里一直思念的那个人,究竟是夏郎,还是易醉。

再次看见那双紫眸里迷梦般的光。,他冷酷如冰的眼神,开始出现一丝丝裂纹,仿佛有什么灼热的火苗在冰层下点燃了。

为了抑制住灵海深处慢慢涨起来的潮汐,他更狠更冷地用大手卡住她的下颌,捏得她的颌骨要碎掉般咯吱作响,低沉地厉喝,“妖后,当年你陷害我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一天会落在我手里?”

他的冷狠,逼出了她的倔强和刚硬,紫眸中的凄迷伤感霎时消散,代之以一贯的阴狠厉辣,嘴角勾起冷傲的弧度,“我虽然败给你了,但我父汗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的!”

他眼中迸射出烈性的火焰,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眼睛靠近自己,“我留你一条命,就是要你看我如何打败你父亲。”

“皇上驾到——”

听到太监尖利的高呼,她有片刻的恍惚。

可是当那男子将所有随从留在宫门外,独自一人健步穿过荒芜敝陋的庭院,踏上青苔漫布的台阶,撩开旧得褪。的帷幔,走到堂上,来到她面前。

她的唇际很快漾起一丝冰冷的嘲讽:现在的皇帝,已经不是易羽,而是易醉。

她抱膝赤足坐在地上,地上连一张席垫也无。磨得旧损的砖缝间甚至生出杂草。

可见这是一间多么敝旧的宫室,经久不用,朱漆剥落,雕花残缺,彩绘黯淡,锦帐褴褛。

易醉称帝后,将易羽所有的妃嫔都迁到僻远的旧宫室,但还能享有妃嫔的待遇。

舒雅则直接囚禁于冷宫,重兵把守。每天易羽的妃嫔那边吃剩的饭菜,由一个小宫女给她送过来。易羽在位时,舒雅专房之宠,众妃怀怨已久,趁机报复,每次送来的不是前几天的馊饭菜,就是吐了口水或者擤了鼻涕的。

剑伤治好后,她只沐浴过一次,被迫穿上宫里最下等的粗使丫鬟的服装。之后许多天,都再没沐浴过,也没换过衣裳。旧宫室里尘埃满地,蛛网遍布,蛇鼠横行,这件衣裳也很快污迹处处、肮脏不堪。

所以,易醉刚跨进来的一瞬,几乎认不出她来。这是那个盛气凌人、美艳绝伦的一代天后吗?

可是,当他蹲下来,从她许多天没法梳理、蓬松垂落一地的长发间,抬起她的脸。

面黄肌瘦、憔悴枯槁的脸上,唯有那双紫。的眼睛,仿佛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依旧闪烁着夺目的光辉。

那一刻,他心里也是震动的。

当她被他抬起下颌,目光触到他的那一刻,她的眼神亦是一震。

他穿着明蓝。卷龙纹锦袍,明亮的衣。、恢宏的纹饰,衬得他的身形更威武雄拔。登基为帝之后的他,更多了一份高贵凛然的王者之气。冷硬的面部线条散发出令万物颤抖的帝王威势。就连他周围的空气里都弥漫着冷冽的压迫力。

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比她的夫君更有帝王气概,更具雄主之姿。

除了父汗,恐怕他是她见过,最器宇轩昂、有如天神的男子了。

“晓云,看来你还过得不错。”抬着她的下颌,细细地盯视她,他残酷地说。

“拜你所赐,我过得很好。”她笑起来,紫。的眸子里闪射着刚冷与顽强,“不过就是夜里与老鼠同眠,偶尔会遇到一两条蛇,饭菜有股馊味,或者会有鼻涕口水之类。这些对于连酷刑都可以熬过去的我,算得什么?”

他深邃的眸底,浮起淡淡的佩服。

“倒是你,终于如愿以偿地做了皇帝,怎么眉间仍有忧思?”她锋利的目光直视着他,“是不是我父汗攻破了鹿头关?”

他冷铁般坚毅冰寒的眸子,近在咫尺地与她对视,“你很聪明,猜得很准。”

“易醉,你遇到劲敌了。”她绽开骄傲而得意的笑容,憔悴灰败的容颜刹那间如冲破云层的朝阳,重新焕发了光彩照人的美艳。

恐怕也只有她,如此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还能如此美。

她得意而狂放的笑声,蓦地被他卡住脖颈的大手掐断。

“朕有你父亲没有的优势,你父亲孤军客悬,而朕是抵御外侮,民心在朕这边。何况,朕手里还有一个你。”

“是吗,想拿我做人质要挟我父汗?你们汉人就是卑鄙阴险,当年……”她蓦地缄口不说了。当年兰韶云就是用她逼迫扶天议和。这本来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但是韶云的死让她对他只有美好的怀念,不愿意去揭开他的那些污点。

他从那双紫眸里,看出她对另一个男人的保护与思念,忽然就有莫名的狂怒与憎恶,爬上他的心头。

那年抢婚,带着楚月来到一条小溪边,听楚月给他讲述他离开这些年宫里的事。他和楚月之间,一向都是楚月唧唧喳喳地说,而他都是倾听,很少接话。

第63章

楚月很详细地告诉他晓云徘徊于易羽和兰韶云之间的种种。从楚月嘴里说出来,感觉这个女人特别无耻,嫁了人还跟别的男人,,公然给夫君戴绿帽子。

楚月的叙述无形中,让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留下了极其恶劣的印象。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也是他最难忘的女人,但是,一想到她的种种恶迹,他就无可抑制地憎恶她。

带着这种强烈的厌憎,他残暴地紧紧卡住她的脖子,让她喉头翻涌欲呕,美丽的紫眸蒙上一层潋滟水光。

“贱货,你听着。朕跟你那个奸夫不同。他常年任宫廷禁卫,不曾上过前线,除了拿你做人质,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打仗。朕新即位,百废待兴,需要休养生息,轻徭薄赋,不愿穷兵黩武,大兴干戈。所以才想以你为筹码,与你父汗议和。”

扶天可汗攻破鹿头关的消息传来,朝臣们分成两派。一派以易醉的旧部为主,主张易醉御驾亲征,给扶天一个迎头重击,让他知道现在的北卫,不再是扶天的那个文弱女婿的时代,而是雄主御宇的时代。

易羽的旧臣投效易醉后,全都得到重用。这批朝臣,形成了另一派。这些人主要是文官,主张易醉先与扶天议和。既然有扶天的独生女在手里,那么议和就有优势,不会丧权辱国。如果能够不战屈人,避免战争,就可以减少生灵涂炭,节省战争开支,利在百姓,功在社稷。

易醉经过再三权衡,比较倾向于文臣们的意见。他虽然极善用兵,但到底不是战争狂,刚刚即位的他,是很想休养生息,富国养民。

易醉上马能战,但是下马能不能治,对他是一个挑战。所以,登基后的他,恐怕更看重的是文臣们的建言,而不是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将领们的意见。

临朝三年的她,对于易醉目前的困境,看得无比清楚。如果让她站在易醉的立场,她也会建议他议和。正因为易醉长于军旅,所以他的议和是居高临下的,是不会被对方要挟的。一旦对方提出无理条件,他是那种随时可以御驾亲征的马上天子。

刚经历兵灾的北卫,如果再次陷入浩大的战争,对国力民力都是极大损失。

看出易醉有心议和,她当然极力想要挑起易醉的战争欲望,于是,她被勒住的喉咙里发出激烈的呜呜声,表明有话要说。

他放松了她,冷冽的黑眸逼视着她,等她说话。

她强抑住被他有力的大手卡住喉咙引起的呕吐感,慢慢地开口:“对于我来说,父汗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帝王,比他是一个挚爱女儿的慈父,更重要。所以,那**放走我的胡力郭时,我就已经叫哈吉带话给父汗,让父汗不要管我的死活。如果能助父汗得天下,我死又何惜。所以,你休想以我为筹码,迫我父汗议和。”

他久久凝视着她,眼底翻卷着无比复杂的强烈情绪。眼前这个女人,给他带来太强烈的冲击,强烈到分辨不清,到底是钦佩、憎恶、还是无法理喻。

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她的父亲为了得天下不管她的死活,倒反而更让她崇敬和骄傲。如果他是一个挚爱女儿,为了女儿放弃天下的父亲,她是不是反而会鄙视他,反而不会感到幸福?

这是一个怎样可怕又怎样让人惊叹的女人啊。

就算是他这样久经沙场、杀人如麻的冷硬男子,也对她不得不刮目相看。

末了,他控制住涌荡在心底的复杂情绪,寒铁般的眸子充满了坚冷与刚毅,“如果你父汗真的不管你的死活,朕就斩你的头祭旗,然后御驾亲征。”

“我的头就在这里啊,你随时可以来斩。”她,地斜挑眉目,绽放一脸桀骜不羁的邪魅笑容。

“杀你之前,朕必须要搞清楚一件事。”他深沉的眸子里,迸射出锋利的寒芒,一瞬不瞬盯牢了她。

这个疑问,在他心底深藏得太久了,这个女人,到底有过怎样的经历,怎样的爱与恨,让她如此执拗,如此疯狂,如此刚强,如此,令他难忘。

她静静地注视他,消瘦让她本来就比中原女子深邃的眼窝,更加深陷下去,如两汪幽幽的紫。深潭,寒波渺渺,深不见底。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恨你,是吗?”

那年,弄花台又一批小阿姑要出台了。媚烟一曲疏勒舞,台下数个男人当场鼻血狂喷。

媚烟之前的四个小阿姑,很快就交易成功。独独媚烟的身价,在男人们膨胀的欲望下,不断涨高。

媚烟在后台静静地坐着,听着外面大堂上,自己的喊价越来越高。听着那些男人们高喊的声音,她不用看就能想象他们。.欲.横.流的嘴脸。

从十二岁卖进弄花台,她常常听到已经出台的那些阿姑们私底下对男人的议论。

男人嘛,不过就是一根***,我们的任务就是搞定那根***。

真不明白,怎么男人一天都离不开那事。那事究竟有何乐趣。

媚烟跟头牌阿姑飘红姐姐最要好,有时候她也悄悄问过飘红,“飘红姐姐,你跟男人做那种事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媚烟,飘红姐姐跟你说句实话。我从来没觉得那事有任何感觉,不过就是一种恪尽本职而已。所以,媚烟,师傅教的那些招数,一定要牢记在心,这会让你以后伺候男人,得心应手。即便你厌恶得要命,也可以让男人误以为你欢喜。”

每每得到飘红这样的回答,媚烟都会睁大紫。的眼睛,很认真很动情地说,“飘红姐姐,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爱的人。如果是跟心爱的男子做那事,会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快乐。”

“耶?你这个小丫头,都还没***,你懂什么?”飘红被媚烟逗得笑起来,一脸嘲讽,然而,那嘲讽底下,却有难以掩饰的悲哀。

“我懂!”媚烟美丽眼睛荡漾着紫。的清辉,“娘亲告诉我的。小时候,有一年夏天,我午睡醒来,迷迷糊糊间听到奇怪的声音。我悄悄地走到父母房间,看见他们在做那事。事后我问娘亲,爹爹是在欺负你吗?娘亲说,傻瓜,谁说爹爹在欺负我?我说,那你为什么发出那么痛苦的呻吟?娘亲说,那不是痛苦的呻吟,那是快乐的呼喊啊。我问娘亲,那是一种怎样的快乐,竟然会快乐得喊出来?娘亲说,当你非常非常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渴望与之深深融合。那种快乐,就来自于,与最爱的人最深的融合。”

飘红听得直摇头,伸出手轻轻。。媚烟的头,满面悲悯,“媚烟,怎么你还是满脑子对爱情的渴望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这样的女人,不会遭遇爱情的。唉,要给你怎样的教训,才能让你熄灭这种憧憬啊?”

这样的教训,很快就来了。

那天早上,她睁开眼的瞬间,起初有一种奇妙的幻觉,仿佛还是在临江郡的乡下。窗外有不知名的雀鸟啼鸣,阳光透过简陋无雕花的木质窗棂,抹在眼睛上,金灿灿的光斑在睫毛上跳舞……

“铎——铎——铎——”那是熟悉的声音,听见这声音,她就知道是爹爹在练刀。

走出房门,来到小院,娘亲和爹爹一起亲手种植的枣树成熟了,落了一地肥嘟嘟的枣子。她随手捡了一个,在嘴里甜滋滋地咬着。

笑嘻嘻地坐在门槛上,看娘亲给爹爹当刀靶。

明明知道爹爹的飞刀最准了,从无失误,但娘亲还是每次都不敢睁开眼睛。

“我来,我来给爹爹当靶子!”小小的她兴奋地跳跃着。

她给爹爹当刀靶的时候,娘亲在一旁观看,不禁摇头,“唉,舒雅这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大?连眼睛都不眨,就那么直瞪瞪地看着刀子朝自己飞去。”

每当这时,爹爹都会骄傲地回眸一笑,那双颠倒众生的紫。眼睛,俊美如天神,“这才是我的女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