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坐会自己的座位，双手交叉的放在办公桌前，深邃的眼里恢复着一个生意人该有的理智和精明。

阮绵绵才意识到这才是生意人秦总，而刚刚那个不是坐在这个位置时的秦升。

“我想和你谈谈法律顾问单位的事。”

阮绵绵一个激灵，将毛巾从脸上拿下来，展开一层，将它耷拉在冰桶上，转身从自己的包里拿着材料。

秦升的视线随着阮绵绵手中的动作而转动，干脆利落，从刚还呆滞的神情到准备战斗的紧促，她看到阮绵绵准备公事公办的样子。

果然从包里拿出一堆的资料平铺在秦升面前：“秦总，这份是我们所得介绍，你去过了也算实地考察了，这份是《法律顾问工作内容介绍》。”说着将资料正对着递到秦升面前，然后开始一项项的介绍。

“简单的说法律顾问既做非诉讼，也做诉讼，非诉讼方面公司常用的就是合同审核、拟定，员工法律知识的培训，应收账款的催讨等，主要是对公司做风险的规避，诉讼很简单就是想告别人或被别人告时，全权帮您出庭，您这边就安心做生意，糟心的事我帮您搞定，具体的服务内容都在这里面，有些内容您公司可能用不上……”

阮绵绵神采飞扬的介绍的，作为这种送上门来的生意，怎么可以让他跑掉，从不熟到熟，虽然还不是很了解这个人，但通过几次相处，还算好相处。

除了几次扰乱了自己的心绪，但也算是关心自己，只是问题出在自己这边，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决对算是优质客户，既是直接决策人，又离自己工作单位近，有什么事需要做的话连油费都省了。

看着秦升用那修长的手指翻动着自己的资料，觉得不够带劲又说道：“其实每个公司都需要法律顾问，特别是现在大家法制观念都开始加强了，有个法律顾问保驾护航，公司经营的会更加顺利，做为老板您这样也能轻松很多。”

秦升将垂眸看资料的视线移到阮绵绵身上，没想到转做业务时候的她还是个话唠，这和她窘迫，拘谨的样子还真不像。

看秦升看向自己，此时的阮绵绵已完全将对方切换到准业务单位来跟进：“您对业务内容还有没有什么不清楚？”

秦升看着阮绵绵那张小巧已不再那么红的脸，将一只手握拳支在鼻子下面，另一只手翻动着资料，再次垂眸看了看，翻到最后一页后，用那指节分明的食指敲了敲。

阮绵绵微微起身，往前凑了凑，这才看到，他指着“工作方式”

然后坐下后问道：“有什么不明白吗？”

“你这写着每周坐班半天，什么意思？”

“是这样，我和你是合作关系，也算是您的兼职员工，当然你不需要，我可以不来坐班，我们比较近，有事电话能解决的电话解决，电话解决不了的上门解决也是可以了。”

秦升用那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额头上抚摸着，似乎在思考着阮绵绵的问题，一会儿后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我要一周坐班两个半天。”

阮绵绵盘算着自己手头上的顾问单位，一般别人都不需要她坐班，没事坐在那还得招呼她，有事叫她过去就可以了，就他秦升要两个半天，相当于一天了，倒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自己的时间就被限制住了。

“可以是可以，两个半天，但不能限制具体的时间是周几，您这边知道我的工作性质，要是撞到开庭什么的肯定不能固定时间来坐班，而且平时要是有事，别说两个半天，一周都泡你这都有可能，你看我今天灰头土脸就是个好例子。”

小姑娘，看着年纪小，开腔还是把自己都留好了后路，果然在年轻的律师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行，那谈一下费用？”

“我这边费用预付，一年一签合同，看你公司也不小，人员也不少，而且要坐两个半天班，时间和精力上会比其他公司多，按收费标准是不低的，不过合作第一年，可以给你优惠点，打个9折。”

“一年一签可以，费用一月一付，不是我赖你钱，是我现在没足够的流动资金，还有我公司那么多年一直不需要法律顾问，只是现在公司在转型期希望能有个律师辅助，等上正轨应该事情也不会很多。”

一月一付，阮绵绵瞬间没什么劲，出个几千一个月，还每个月跟他讨钱，每个老板一开始都说自己是诚信的，最后呢？

事情做完了，没事了就不付钱了，等有事了再来找，再讨价还价，什么样的都会有。

见多了，听多了，她阮绵绵是不想尝试，毕竟知识这东西不像实物你能待价而沽。每一件在一个不重视它的人看来那就是简单的一份合同，一份律师函，也就几百字，上千字而已。事实上可能是自己一次次的查找资料，一次次的思考怎么样更有效，背后花的时间可能是一天两天，甚至是上个月。

他秦升目前除了私人感觉还可以，那也是私人感觉，和公事有什么关系，自己是卖专业，又不是卖脸的。

阮绵绵看看时间，外面的天已黑，自己累了一天的脚和腰都在开始抗议，这带着土味和汗味的衣服也让自己感觉拘束。

迂回取之，既然他秦升有找法律顾问的需求，她有种直觉，他要么不找，要找一定会找自己。

看着还在琢磨的秦升，阮绵绵从中拿出一份空白的《法律顾问合同书》递到他面前：“秦总，你看我今天也够狼狈的，明天还有个单位要去谈，想早点回去休息，这份空白的合同是司法局统一监制的，你有空可以看看，具体的费用，咱下次再谈。”

说着站了起来，脚底传来胀痛的感觉，应该是走的多了，这么一坐，脚有点肿，再一走，就觉得脚趾传来钻心的疼，看来工地高低不平的路直接导致脚趾磨破了。

看阮绵绵一瘸一拐的样子，秦升心里一紧，连忙站起来，箭步上前，问道：“脚没事吧？”

阮绵绵摇摇手，倔强的说：“没事，可能磨破了点皮。”

“我送你。”说着要去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