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春娥一点一点挪到两个法官跟前，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许法官和林法官两人拿着些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资料看着也不抬头。

愣是能有一分多钟，伍春娥的额头上都淌出汗来，许法官才抬头扫了伍春娥两眼，“你就是伍春娥？”

伍春娥点点头。

“坐吧，我们有些情况要找你了解一下！”许法官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伍春娥的心里更加的没低，摸索着坐到一边的凳子上，屁股就搭了个边，两条腿还在微微颤抖。

“张桂枝你认识吧！”

一听张桂枝三个字，伍春娥身子一软，差点从凳子上跌下来，许法官一看伍春娥这个样子就知道苏蓉昨天说的那些话应该是假不了。

“说说吧，你跟张桂枝是怎么认识的！”

伍春娥一张脸唰白跟刮了层白灰似的，嘴唇哆哆嗦嗦，一双眼睛却在转来转去。

许法官抬眼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什么最好老实说，我们也是掌握了一定的情况才来找你的。”

这句话彻底把伍春娥的一点侥幸心理掐灭了，

她舔了下嘴唇，结结巴巴的说到，“我，我以前在，在自由，市场卖肉的。她，她总来买我的肉！”

许法官点点头，“你儿子和她家大女儿的事，是谁先提起的！”

伍春娥的腿哆嗦的更厉害了些，“是，是，是她先提的！”

许法官目光在屋里扫了一遍，目光落在一个关着门的房间上，房间的门开着条小缝，依稀能看到里面像是蹲了个人。

“你儿子在家吗？”

乔春生一直躲在厨房里，他对这些公家的人怕到心坎里了，可一听提到乔大宝还是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法官同志，我儿子他，他是个傻子，他什么都不懂的！”

许法官和林法官交换了个眼神，“那把你儿子叫出来，我们见一见！”

乔春生扭头看了眼开着条缝的房门，“大宝，出来吧！”

房门缓缓打开，乔大宝两手抓着衣裳的下襟，从屋里走出来躲到了乔春生的身后。

打上次被张桂枝告他耍流氓抓进了派出所，他对穿这种衣服的人都有了阴影。

许法官和林法官见到乔大宝的时候差点喷出血来。

这个张桂枝到底是有多坏能把苏夏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丫头嫁给一个又傻又丑的人。

“你就是乔大宝吧！”许法官看着乔大宝问到。

乔大宝跟乔春生差不多高，扳着乔春生的肩膀躲在他后头探出半张脸来点了点头。

“你认识张桂枝吗？”许法官又问。

“她……她跟我……”乔大宝本想说骑大马，可一想到乔春生告诉他，再说骑大马就要被人抓走，马上咬着嘴唇低头不说话了。

“她跟你干什么了？”许法官又问。

张桂枝跟乔大宝的丑事，苏夏和苏蓉都说了的，这真是老天有眼。

伍春娥一听问起这事，忙摆了摆手，“没干什么，法官同志，我，我儿子是，是个傻子，他，他说不清的，你，你问我，问我吧！”

“我一会再问你！”许法官语气冷冰冰的，又看向乔大宝，“大宝，你要老实说，不然会被抓走的！”

乔大宝一听委屈的撇起嘴，“我爸说，说了才会被抓走。”

许法官抬眼看了看乔春生，目光如刀般锐利，乔春生一下像泄了气的汽球，蔫了！

“你看我的衣服了没有，我说了才算，你爸说的不算！”许法官眼睛又瞪的大了些，表情也更严肃了些。

乔大宝更害怕了，上一回进派出所可没少挨打。他一想到那些经历抱着头就蹲到了地上，“别打我，我说，我说，她跟我骑过大马，就骑过两次！”

骑大马！许法官冷冷一笑！

乔春生和伍春娥的脸臭的像贴了狗屎。

“骑大马是什么？”许法官的目光依次扫过乔家的三个人。

乔大宝抱着脑袋缩到墙根底下，“就，就是，我爸和我妈，晚上总干的事！”

乔春生和伍春娥脸臊的通红。

许法官冷冷的看着两人，“你们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说吧。”

事到如今，不说实话也是不行了，乔春生一跺脚搬了张凳子坐在伍春娥旁边，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都讲了出来。

伍春娥在一边补充。

事情全部说完，两位法官的本子上都记录的满满的，两个人的脸色也差到了极点。

“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但念在你儿子智力有缺陷，所以不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但是你们身为父母，尤其是你！”许法官瞪着伍春娥，这个女人跟张桂枝一样让人讨厌，“你跟张桂枝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现在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愿意出庭做证，那你的行为我们会酌情从轻处理！”

“我，我愿意！”伍春娥脑子里早就已经是一片空白，

现在法官让她干什么她都愿意，只要别让她坐牢。

“那好，什么时候开庭，我会再来通知你，这段时间不要离开本市！”许法官说完跟林法官一起站起身来。

伍春娥和乔春生脑袋点的跟鸡啄米一样，只要不用坐牢就太好了！

从乔家出来，两位法官的心情无比的沉重，没想到都已经是八十年代，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这个张桂枝的所做所为简直令人法指。

“这些材料足够把张桂枝弄成典型了！”林法官看着远方的夜空长长的出了口气。

她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遭受这样的虐待，她不禁就会想到自己的孩子。

许法官点点头，将被夜风吹乱的短发拢到耳后，“都说有后妈就有后爸，真是一点都不假，你看看苏夏他爸，窝窝囊囊，我真不信这些事他一点都不知情。”

林法官叹了口气，两人默默的迎着微凉的夜风走着，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纵使是指法者，也不能教一个男人怎样做一个父亲。

周未的自由市场比着平时热闹的多，除了苏奶奶卖砂锅粉的摊子还摆着，还多了几家烤羊肉串的摊子。

眼瞅着已经七点半了，苏奶奶的摊子上还坐了七八个客人。

苏夏去了做点心的地方，苏蓉在铺子里帮着刷锅子，打昨个起，苏奶奶就发现苏蓉勤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