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只得又喊一句:“您好，您是程志的母亲吗？”

听到萧凌说出程志这两个字，那老太太的手顿了顿，满脸错愕地看着她，“大志……”

老妇人在原地想了半天，都没猜到这人是谁，过了一会，她恍然大悟，“啊……我儿子。”

佩特站在原地不动，静静观摩着那老太布满皱纹的手。

“你们是……大志的朋友？”

萧凌点了点头。

老太太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好半天，才拉着萧凌的手往里走，“进来坐，快坐啊……”

萧凌只得被老人拉着踉跄进门，却没想到，程志家……竟然没有她想象中的样子——而是特别简陋。

按理说，程志在生前拿了那么多钱，起码也要给家里人换套房子，但是了解情况以后，萧凌觉得这件事情愈发蹊跷。

屋里只放了一个破了皮的沙发，还有一张木床，那种踩在上面就会“叽咕叽咕”响。

老人并不表现出些什么，她以为自己的儿子还活着，但是，命运往往就是那么的不尽如人意。

程志去世这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警察局还没有来通知，但是依照萧凌的意思，她是不愿意让老人知道这件事情的。

她现在也不能表达什么让老人伤心，只能先看清楚情况，等老人慢慢接受事情以后再谈其它。

“老太太，您儿子在家吗？”

那老太过了好一会，像是愣过神来，“什么？我儿子？我有儿子？”

萧凌看着眼前这个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老人，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也不知道是心里的那点存留的同情心，还是出于对老人的一种愧疚。

萧凌不知道这愧疚从哪里来，而她也只是单单射杀了一个程志而已，众多警官的意思，萧凌作为这个执行者不可能拒绝。

老人的听力不太好，趁着老人为两人倒水的中间，佩特悄悄凑近萧凌耳边说道，“这老人可能患有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症。”

老人此时正佝偻着身子，为两人烧水。

“能确诊么？”

“这症状在Z国还是没有人重视，他们只当是老人年纪大了忘事，但是真实情况是老人患有阿尔兹海默症，这种病还没有人渐渐重视起来，我在M国见了不少前期进行干预治疗的，这些都能避免。”

“孩子，快喝水吧。”

老人把两个外层还沾着油污的塑料杯子放在桌面上后，便坐在沙发上沉思起来。

“奶奶我回来啦！”

门外，一道幼稚的女声传出，老人赶紧起身出门迎接。

随后就见到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进门，看身高应该只有十几岁左右。

她进门以后也是惊了一跳，尤其是在看见萧凌和佩特之后。

“奶奶，她们是谁啊？”

老太站在原地，看了看两人之后，想了好一会才道，“奶奶年纪大喽，我也不认识她们是谁了！”

小姑娘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说法，而是客客气气地为两人换上比较干净一点的纸杯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