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钰眼里闪过一丝愠怒，但是大家说的都是好话，还打着为他好的旗号，他想生气都找不到理由。

杜烟笑盈盈的等着左钰的回答，这些年她还没有遇到拒绝她的人。当然不是她魅力大，她也知道那都是她送出去的礼物吸引大家，但是她有钱才可以任性，她有个厉害的爹，她爹愿意让她败家，其他人不舒服也得忍着。

杜烟又不傻，更别说还有刘有德教导，她也知道表面上大家都对她挺好，但是实际上背后说她坏话，嫉妒她的人不要太多，连红凌仙子都暗示过她不应该浪费她爹的修炼时间，可是她爹却不在乎，还说陪她玩也是种修炼，并不影响修为的提升。

左钰看着杜烟的笑脸，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被身边的小伙伴往前推一步，被迫站出来道：“你好，小师妹！”

杜烟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左钰却觉得杜烟的笑脸有些刺眼，他觉得那是一种嘲笑，是在嘲笑他不行，否则他哪里还用借着讲故事的机会讨好一介凡人。这一切都是他心底的想法，脸上还是露出得体的微笑继续说道：“小师妹，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随便！”杜烟听故事本来就没有目标，只要讲得好她都会付出丰厚的报酬，讲的不好也有报酬，不过相比之下会少很多。

左钰眼皮一跳，他最不喜欢随便这个回答，随便代表着什么都可以，也可能表示什么不行。他可不想费心讲完故事讨不到好，最好是一个故事就能让杜烟喜欢，他也能借着机会得到不少好东西。

“左师兄，你讲一讲那个一百零八个好汉的故事吧，你不是说那是你们家乡的故事，我觉得那个打虎英雄就不错，凡人都能和猛虎斗，我们修仙的的人也当如此才对。”杜灵儿不知何时也走过来。

杜烟好奇的问：“什么打虎英雄？谁能告诉我？”

左钰看一眼杜灵儿，这个所谓的师姐他也不喜欢，同一批新人他没有一个是真心喜欢和交好，每天晚上睡觉前讲故事也不是讲给他们听，而是讲给自己听。他讲故事的时候想的是远方的家人和那个讲故事给他听的小姐姐，可惜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

“小师妹，我给你讲一个童话故事吧！”左钰决定讲一个新故事。

“左师兄，什么是童话故事？”杜烟眼里满满的疑惑，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周围其他人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一个个都盯着左钰，等着他解释。

左钰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拉着杜烟坐下来慢慢讲故事。

他要讲的第一个童话故事是美人鱼的故事，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左钰的声音其实并不太适合讲悲伤的故事，他讲到最后也没有伤心的情绪，可是大家都只注意到美人鱼的悲惨命运，也就没有人在意他的声音过去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

周围的人听完感动坏了，有不少人红着眼假装眼里进沙子。杜烟却不管不顾的直接哭出来，她也不嫌弃丢脸，她太喜欢美人鱼，可惜她的命运不好。

左钰在心中嘲笑这些人虚伪，听个故事还能红着眼装伤心，平时大家相处时连口饭都要争，也不知道摆出这套给谁看。

杜烟把帕子都哭湿了，她还要想继续听，左钰却不肯继续讲，让她明天再来听，今天他还做功课。

杜烟看一眼时间，理解的点点头。她虽然是长老的女儿，可也不是娇蛮的大小姐，实际上她在宗门内很低调，不仅没有仗势欺人，反倒是不管见到谁都是很有礼，这才是哪怕她不能修仙，大家也都叫她“小师妹”的原因。

按宗门内的规矩，不能修仙的凡人哪怕是长老的女儿，其他人也不过直呼姓名，但是当年她幼小的一团太可爱，让那些师兄师姐忍不住把她当小师妹疼爱。一开始只是个别想要讨好刘有德的小弟子，后来传开来大家也就默认这个叫法。

十来年过去，后面新入门的弟子不管年纪大小，都开始称呼不能修炼的杜烟为“小师妹”。

“左师兄，这些礼物请您收下，我明天再来。”杜烟挥手让跟着她的杂役弟子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左钰，然后挥手带着人先行离开。

周围的小弟子看着她挥一挥衣袖轻松离开的背影，羡慕的都想拥有一匹飞马当座骑，可惜这个价格他们无法承受。他们买不起飞马，但是却可以看看左钰得到的什么礼物。

“左师兄，你打开看看小师妹送的东西，让大家开开眼界。”

“好啊，师兄，让我们看看好东西，听说小师妹很大方。”

杜灵儿笑着擦掉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珠，也跟着开口催道：“左师弟，你就满足大家的愿望吧！”

她话里话外都是大家想看，半点不提自己的意思，可是左钰又怎么听不出来她比其他人更想看。

左钰并不想当着大家的面打开，可想到真要关上门查看杜烟送的礼物，怕是等会这些人转身就要传出各处不知道什么样的流言，他还是大庭广众之下打开比较好，什么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有什么谣言传出去也能说得清。

“杜师妹，你想看？好吧，我马上打开。”左钰也是不吃亏的性子，刚才在杜烟面前脾气收敛，那是因为她有个好爹。

杜灵儿叫他师弟，修仙之人以实力为尊，大家都是新人弟子，一起加入宗门还没有几天，不过都是刚练气成功的人，偏偏杜灵儿要显摆叫他师弟，他又不是好欺负的人，他偏要叫她一声师妹，倒要看她如何回应。

杜灵儿心里恼火，脸上还维持着完美的笑容：“左师弟，你愿意开就开，可别说是我要看，我可没有这样说。”她才不会承认这份好奇心，她就不信这么多人都要看，左钰还能坚持不打开。

左钰轻轻“哦”一声，不愿意再和杜灵儿有口舌之争，轻轻把杜烟送的东西打开，让大家看看都有些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