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语嫣怀着惶惶的心情，来到了长姐的坟前，看着那个好大英俊的背影，她第一次不想贴上去，而是想躲得远远地。

“来了……”

男人并没有转身，听着身后的动静，语气平淡地开口。

卓语嫣一愣，他为何没有对自己发脾气？

难道说……莫子歌在他的心目中，并没有自己想得那般重要？

“子昱哥哥。”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兴奋之色，本来打算主动认错的心思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跪下！”

在那一刹那，男人的面色冷了下来，声音更是冷到极致，卓语嫣的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果然，他还是知道了。

“子昱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主动认错，还能搏得一线生机，但是拒不认错，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是识相的人，即使他什么都没有说，她还是猜到了。

子昱没有说话，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

“子昱哥哥，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让人去吓吓她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她声泪俱下，哭得好不凄惨，仿佛受了委屈的人是她一般。

“子昱哥哥，我真的错了，你就原谅我也这次好不好……”

她想去抱子昱的大腿，却被他后退两步，嫌弃地躲开了。

眼前这个人，一心想要置子歌于死地，却又在这哭哭啼啼地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她，真的是多年前那个眼神清澈，跟外自己身后，甜甜地叫着“子昱哥哥”的小姑娘吗？

“你不是故意的？”

“你只是吓吓她？”

“手段狠辣，刀刀致命，你说只是吓吓她？”他不怒反笑。

她是觉得自己是傻子吗？听她的鬼话连篇。

卓语嫣的脸色一白，“子昱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我只是嫉妒，嫉妒你对她这么好，才会，才会……可是，子昱哥哥，我真的没有让人去杀她……我真的只是让小七吓吓她……”

她宁死不认，要是认了，自己要谋杀莫子歌的罪名可就做实了，如今，小七死了，死无对证，他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给自己定下这个罪名。

“呵……”他冷笑一声，将目光移到了竖起的墓碑上，不再看她。

“小柔，她是你的妹妹，我该拿她怎么办？”

如果是其他人，敢伤害子歌，他会毫不犹豫地将人投到大牢，可是，她不是其他人，她是小柔嫡亲的妹妹。

“子昱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是真的害怕了，他处置罪犯的手段，她略有耳闻，手段之残忍，让人不敢想象，所以，他会向对待犯人那般，对待自己吗？

“子昱哥哥，姐姐临死之前，让你好好照顾我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那几分小心思，最大的愿望便是躲过这一劫。

见他根本无动于衷，她的心里一痛，难道自己在他的心中，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姐姐，我错了，你帮我求求子昱哥哥好不好……”

她目标转移到了长眠在这片土地下的女子，眼睛的余光注意着旁边男人的反应。

只见他的眉头一动，似乎有些触动，于是她更加卖力地呼喊起来。

“姐姐，我好想你……你为什么这么残忍，将我一个人孤独地留在这个世上……”

耳边尽是卓语嫣的呢喃，子昱的眉头微皱，心里叹了口气，罢了，柔儿，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饶过她这次吧……

“这次，看在柔儿的面子上，我暂且不跟你计较，但你若再敢做对子歌不利地事情，那就休怪我不念往日的情面！”

“你还是好好地跟你姐姐忏悔吧。”

留下这么一句话，他一甩袖子，大步地离开，留下卓语嫣一个人跪在地上。

冷风吹过，她抱了抱肩膀。

丫鬟找过来的时候，就见主子一个人跪在大小姐的墓碑前，咧着嘴笑着。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二小姐魔怔了？

“小姐，您没事吧，您别吓奴婢……奴婢胆子小。”

“你说，他的心里，为何就不能多个我呢？”

“她都已经死了，为何不将他心里的位置留给我呢，我可是她最亲的妹妹啊……”她的声音很是凄惨，让人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二小姐心悦昱世子，她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她对大小姐的怨愤，竟然这么深。

“你活着的时候，他的心里眼里都是你，如今你死了，他的心里还有你……放过我，竟然也是因为你！”

将心里的这些话一股脑地都倒出来，她才发现，自己对姐姐的恨意，竟是如此地深。

她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姐姐，你很高兴吧，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他的心里还有你。”

而我呢，守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甚至都不多看我一眼。

我是真的羡慕莫子歌啊，她才认识子昱哥哥多久，就可以成为他的世子妃……

她低声呢喃，眸子中闪过一抹痛色。

“莫子歌啊莫子歌，你可知道，你的男人，他的心里装着的，是别的女人，还是个已经死了的女人，呵……”

她突然有些同情莫子歌了。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那丫鬟都要急死了。

小姐今天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是魔怔了，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她似乎是累着了，由着丫鬟扶她起来，向马车走去……

“姑娘，世子爷来了。”

雪岚院中的人，看到世子殿下到来，简直比瞧见一大坨金子还要高兴，连忙进去跟自家主子通报。

“子昱哥哥来了？”

正在看话本的子歌从书中抬起了头。

正在她发愣的功夫，男人已经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手里的书夺了过来，扔到了一边。

“又在看这些没营养的书籍！”

忍不住捏了捏她圆圆的脸颊，嗯，看来这些天养得不错，手感更好了，得出这个结论的结果是，子歌的脸差点没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