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违和，却很有道理，卓语嫣的心里，还真的认同了她的说法，两人竟然平平静静地聊起了天。

“是啊，我也这样跟自己说过，可是，我不甘心，我守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却比不上一个刚认识的你。

我爹爹是当朝丞相，我娘亲是太后义女，从小便和京城贵女一起学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你只是个身份低下的农女，除了这身好皮囊，什么也没有。”

触动了心事，干脆一吐为快，将心里的话一股脑都给说出来了，最后，她低声地补了一句，“况且，我的容貌，也并不比你差啊。”

“……”为何感觉她在跟自己撒娇呢？

是错觉……

子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很优秀，可我也没有这么差吧，琴棋书画，我是不会，但我会其他的啊。

“山中蘑菇几千种，我只靠味道就能辨别有毒还是无毒，你能吗？”

“……”卓语嫣的眼睛眨了眨。

“山里的鸟兽都喜欢和我做朋友，你可以吗？”

“……”她的眼睛再次眨了眨。

看着一脸迷茫的卓语嫣，子歌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能，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娇小姐，懂什么山里人的生活，所以，卓大小姐，不要拿自己的长处，跟别人的短处比，这样很没意思。”

卓语嫣下意识地点点头，意识到什么，她一脸警惕地看着子歌，“能识得蘑菇有什么用，这里是京城，不需要你认识蘑菇。”

子歌无奈耸肩，琴棋书画，有什么意思呢，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屁股不痛吗？

“孺子不可教也。”她摇头晃脑，用自己刚学习的一句话对此做了总结。

“卓小姐，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来找我，是为了道歉吧。”

她的眼睛十分地澄澈，没有半分的嘲笑，“既如此，那就快些道歉吧，道歉了该回哪回哪去。”

真是的，她一定是脑子抽风了，才会想着劝劝她。

“……”卓语嫣的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子歌。

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吧，谁说她是来道歉的，她怎么会来道歉呢！

好吧，她今日来，确实是来道歉的，她的神色有些灰败，虽然不想承认，可她今日来的目的，正是为此。

“莫子歌，对不起。”

“……”回答她的，只有宁静。

“莫子歌，我说对不起！”她的声音更大了些。

“嗯，听到了。”子歌眉头微皱，喝了一口茶，压压惊，突然这么大声音干什么。

“你难道不应该表示表示？”她都放下身段道歉了，她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子歌放下茶杯，看着面前一脸疑惑地人，语重心长地开口，“卓小姐，你道不道歉是你的事，我接不接受是我的事，懂否？”

卓语嫣的脸绿了，怎么会有这种人？

“不识好歹！”

她恶狠狠地瞪了子歌一眼，然后甩袖离开，没有注意到子歌的房间没有门槛，习惯性地迈脚，脚下什么都没有，然后……她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来了个狗吃屎。

子歌十分不厚道地笑了，“哈哈哈……”

卓语嫣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子歌一眼，然后气呼呼地往外走，脸颊微烫，丢人丢大了。

卓语嫣刚走，守在外面的半夏和泽芝便窜了进去。

“姑娘你没事吧，卓小姐没欺负你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这是我的地盘，她欺负我？她怎么可能欺负我呢。”子歌心情很好地开口。

看着卓语嫣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她的心里有种报复地快感，阴郁的心情好了很多。

半夏跟泽芝对视一眼，姑娘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啊，难道是……她把卓小姐收拾了一顿？

看她离开时那难看的脸色，八成是了。

两人同时将目光移到了自家主子的身上，姑娘这战斗力，不错啊。

相较于雪岚院这边轻松融洽的气氛，碎竹院的气氛，就可以用低沉来形容了。

墨子昱阴沉着脸，看着面前头都快到低到地上的人。

“啪～”茶杯应声而碎，“这泡得是什么！是给人喝的吗？”

“德顺，你可真是越来越不尽心了，是不是本世子太惯着你了，嗯？”最后的那个字，鼻音上扬，威胁意味甚浓。

德顺的头一低再低，心里想着，哪里是奴才不尽心啊，是您的口味变刁了而已。

莫姑娘啊，你快些来救救奴才吧。

子昱的心情甚是烦躁，已经三天了，那丫头却丝毫不见和解的意思，翅膀长硬了不成？

自从她的眼睛可以视物后，他喝的茶水，都是她泡好送过来的，可是这次，她已经三天没有送过来了，还真是让人想念。

“主子恕罪，奴才这就重新去泡，保证让您满意。”伺候世子爷这么多年，德顺都成精了，如何不能领会他的意思。

看来，要跑一趟雪岚院了。

真是的，主子惹恼了人，却让他这做奴才的去探敌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去吧。”某人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烦躁的心平静了不少，继续处理公务。

“……”德顺摇了摇头，认命地向雪岚院走去。

“德顺，你怎么来了？”见到碎竹院来人，半夏有些诧异地开口。

“我是来找莫姑娘的，她人呢？”

“姑娘在后院荡秋千呢，你找姑娘干什么？”

“当然是……”他并没有说完，而是向后院走去，“这事啊，只能跟姑娘说。”

世子爷的毛病，你一个丫鬟能治得住。

“小荷，再高点，再高点……”

女子清脆如铃的声音传入耳中，德顺抬头望了过去。

一身紫衣的姑娘，坐在秋千上，高高地荡起，恍若跌落凡尘的仙子一般，实在是太美了。

不过，这似乎不是重点啊，他回过了神，有些惆怅。

莫姑娘的情绪，似乎并没有被影响啊，这要让世子爷知道了，还不得暴走？

“姑娘，是世子院里的德顺。”

小荷率先看到了他，停止了推秋千的动作。

德顺？

子歌定睛望去，可不就是德顺嘛。

“德顺，你怎么来了？”她是生墨子昱的气，可并不说明她会殃及无辜，因此，她对德顺的态度，还是很和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