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止不住啊！”

杜若的眼泪如同喷涌的泉水一般，喷涌而出。

“怎么会止不住呢？”晓婉喃喃自语。

宁宁才十七岁啊，怎么会……泪珠子一滴一滴无声地落在。

“婉婉，你冷静点，一定还有办法的，虞神医，虞神医能让我重见光明，他一定有办法的……”她喃喃开口，不知是说给晓婉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宁宁……”

虞桢终于赶到，发丝凌乱，想来是快马加鞭赶来的。

看着躺在床上生机全无的人儿，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手狠狠地摄住，痛到无法呼吸。

“出去，都出去！”

歇斯底里地喊出声，连子歌跟晓婉在这都不顾了，他的眼里，只有那个羸弱得只剩下一口气的女人。

知道他是担心宁宁，她们也不跟他生气，迅速退到了门外，帮他关上了门。

宁宁会没事的吧？

嗯，她肯定会没事的。

两人看着对方，无声地交流。

好人有好报，攸宁这么好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

“少奶奶如何了？”虞大老爷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气息还不稳，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少爷进去了……”杜若强忍着眼泪开口。

“什么，桢儿进去了，他怎么可以进去，女人生产阴气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虞大老爷打断了。

“你给我闭嘴！”

好不容易盼来的孙子，就这么没了，让他如何不生气。

平日里她怎么闹，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她做得太过分了。

“你还是好好想想这次怎么跟爹交代吧。”

“又不关我的事。”虞柳氏小声回了一句，她又不知道那个小狐狸精怀孕了。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虞老爷还是听到了，瞪了她一眼，不知悔改，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爹向来疼爱攸宁这孩子，现在发生这样的事，该如何向他老人家交代……想到这儿，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过一刻，在场的人心情就沉重一分。

到底怎么样了，为何还没有动静？

终于，在他们要按捺不出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

“桢儿，宁宁也怎么样了？”虞大老爷走在最前面开口。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虞桢开口。

“没事了。”

声音沙哑，神情颓废，命是抱住了，但是，以后恐怕不能再有孩子了。

想到此，他的心就狠狠地痛一分，都怪他，自诩神医，竟然连她有了身子都没察觉到。

只是这个噩耗，他并没有说出来，这份痛苦，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吧。

没事，太好了，松了一口气，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就说嘛，那女人肯定是装的，多大点事，还惊动这么多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虞桢的冷眸就射了过去。

“母亲，我的孩子……没了。”他的声音哽咽，是真的被无情的母亲伤到心了，“难道在母亲的心里，我的孩子，是小事吗？”

虞柳氏的语气一窒，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对上儿子冷漠疏离的眼神，她一下子就紧张了。

她只是不喜欢韩攸宁这个儿媳妇，可对这唯一的儿子，可真是疼到了心坎里，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呢？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的，她紧张了，直觉告诉她，这次，她跟儿子之间的缝隙，恐怕难以弥补了。

“儿子，不是这样的，娘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孙子呢，宝贝还来不及呢，只是，只是娘并不知道她有孕了啊……”

想到在此之前，她还罚攸宁跪了一炷香，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她更紧张了，这些要让儿子知道的话……后果难以想象。

虞桢凉凉地看了着急解释的母亲一眼，不再理会她，转过身，朝着子歌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子歌，谢谢你。”

要不是她及时让人来找自己，攸宁恐怕……他不敢想。

“谢我干什么，攸宁是我最好的朋友。”子歌拿起手帕迅速地擦了一把眼睛，“你好好照顾她，我们先走了。”

虞府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她们这两个外人待在这儿。

晓婉离开前，狠狠地瞪了一眼虞柳氏才肯离开。

“子歌，那个老太婆太过分了，她竟然……我好想打她一顿。”

“我也想。”

子歌双手抱着膝盖，坐在马车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听到晓婉的话时，幽幽地跟了一句。

攸宁的孩子没了，原来，孩子真不是从蛋里孵出来的啊……可怜的攸宁，知道自己的小宝宝没了，肯定很伤心吧。

从虞府回来，子歌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即使看见子昱回来，也没有开心起来，眼里还蒙上了一层水雾。

“怎么了？”

子歌走过去，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不乐地开口，“攸宁的孩子，没了。”

子昱的眉头皱了起来，韩攸宁怀孕了，怎么没听虞桢在自己跟前嘚瑟？

“怎么回事？”

“太坏了，攸宁本来陪着我们说话的，她却派人来叫，攸宁去了一趟她的院子，孩子就没了，还差点连命都没了……”

眼睛有些湿润，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

“她的孩子没了，你哭什么？”

低头，捧着她的脸，指腹划过眼角，将她眼角的泪擦干，盯着她的眼睛开口。

“攸宁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难过。”

“好了，不难过了。”在她的眼睛上轻吻，吻干她的眼泪。

鼻子一酸，子歌又撞进了他的怀中，“你说，母妃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子昱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看来虞大夫人的做法，给这丫头的心里留下阴影了，可恶的女人！

“不会的。”抚着她的发丝，似是在回忆什么。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吻，轻轻地落到她的头顶，“只要是我喜欢的人，母妃都会喜欢，我这么喜欢你，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他反问了一句。

“是啊，我这么可爱迷人，怎么会不喜欢我呢？”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抬头就瞧见他似笑非笑的脸，忍不住抿唇而笑，烦郁的心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