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语柔一脸错愕，声音颤抖，“你，你真的……是我娘？”

“是啊，我就是你的亲娘亲啊。”

母女两人抱在一起，抱头大哭，子歌进来地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

见她过来，子昱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怎么过来了？”面带笑意，声音柔和。

子歌的目光落在屋子中央的母子身上。

“我来看看。”

啧啧，看来真是卓家大小姐了……

此情此景，卓大人的情绪内敛，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多谢世子帮老夫寻回女儿。”

说着就要俯首行礼，子昱连忙出手拦住了他。

“卓大人，使不得。”对于卓家，他是心怀歉疚的，面上却没有任何情绪的流露，“这是我应该做的。”

母女两人抱头哭罢，卓夫人牵着她的手，来到子昱的面前，“谢世子大恩，若不是世子，我们母女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卓夫人言中了。”子昱虚扶了一把，“此次山东之行能够遇到语柔，也是上天念在夫人思女心切，暗中做的安排。”

了了一桩心事，心情畅快了许多。

子歌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说，怎么不说是你思之心切呢？语柔，语柔……叫这么亲昵干什么？

子昱捏了捏她圆润的指尖，眉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在说，小醋坛子。

子歌哼了一声，扭过头，不想理他。

卓夫人抹了一把眼泪，努力地挤出一抹笑意，“是啊，回头我就去还愿，感谢菩萨保佑我的女儿能够平安无事，让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我的宝贝女儿。”

她看着女儿，眼里的慈爱仿佛要溢出来了。

立在不远处，被父母忽略的卓语嫣已经是一脸的错愕，她不能相信，本来已经入土为安的人，有朝一日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世子爷，柔儿这是怎么了，她为何连我们都不认识了？”

等心情平静了些，她才想起这件事，看着子昱，一脸的忧心。

听到这个，卓大人也看向了子昱。

“这个，二位不必太过担心。”子昱开口，“太医说应该是伤到了头部，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刚回京，他就遣人请了宫里的太医来府中为她检查。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卓氏夫妇两人打断。

“那还有得治吗？”卓夫人一脸的急切，“怎样才能让她记起以前的事？”

想到女儿失去了记忆，对以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且连她这个亲娘也不认识了，她这眼睛就酸涩得不行。

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子昱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不动声色地将袖子抽了出来，“卓夫人，稍安勿躁，太医说多接触以前的事物，有助于语柔记忆的恢复。”

听完他的话，卓大人的脸色才缓和了些，卓夫人更是长出了一口气，有希望恢复就好。

这会儿，她才想起了一直被忽略的小女儿。

“嫣儿，傻站在那边干什么，还不快过来见过你姐姐。”

卓语嫣低头，眼底一片痛苦之色。

你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啊？

她挪着脚步走了过来，在卓语柔的面前站定，“嫣儿见过姐姐。”

说着，抬头对着她粲然一笑，只是这笑，仔细看来，就会发现多了几分勉强。

又见到一个陌生人，还是个一上来就叫自己姐姐的陌生人，卓语柔有些局促，看向刚认识的母亲。

卓母拍了拍女儿的手，“柔儿啊，这是你嫡亲的妹妹，嫣儿。”

“嫣儿……”小声跟着念了一句，眉头皱紧，仿佛是在努力回忆，然而结果却是让人失望的，她抬头，摇摇头，“想不起来了。”

下一刻，脸上怅然的神情消失无踪，眼里尽是欣喜。

“妹妹，我有妹妹，真是太好了。”

说着拉着卓语嫣的手不松开，脸上漾着甜甜的笑容。

被自家姐姐这样亲近，她真的很不习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想当年，姐姐总是那么地高高在上，每次见到自己，总是一脸不屑的模样，怎么会这般亲近地拉着自己的手。

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奈何她抓得太紧，只能由着她握着。

在父母的注视下，她笑着开口，“能再次见到姐姐，我真的好开心。”

言不由衷，心里有些苦涩。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挺拔，只是，他们再也不会有可能了，心底黯然。

卓母抬头看着子昱，又将目光移到子歌的身上，犹豫再三，才开口道，“世子殿下，柔儿现在回来了，你们的婚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卓父打断，“柔儿才刚回来，谈什么婚事！”

没看到世子妃在旁边吗？

他瞪着自家夫人，无声地开口。

就是因为世子妃在旁边，才要说清楚。

卓母也不退让，瞪了回去，不过摄于自家老爷眼神的威压，后面的话全都咽进了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听到“婚事”二字，子歌猛地抬头，看向了子昱。

她知道两人是青梅竹马，情意深重，却不知两人是有婚约在身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对了，想起来了，每次问起，她们只是含糊说两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原来是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只是自己不愿相信，自欺欺人。

若不是卓语柔出事，两人现在已经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吧……若是这样的话，那还有自己什么事呢？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啊，自己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一般。

不知费了多大的气力，才稳住身子，朝着卓夫人露出一个自认为没有破绽的笑容。

“卓夫人放心，夫君一定会负责的。”

负责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心里很乱。

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她，有错愕，有惊喜。

“既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卓母眉开眼笑。

子昱就这么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这臭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抬头去看子昱，恰巧撞入他幽深的眸子里，本来是想冲他笑笑的，可是此刻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心里涩涩的，连忙低下了头。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着，提起裙子就往外跑，半夏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