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作者:刘兰芝 | 分类:现言 | 字数:140.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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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生气
起初,永琰只是以为我还在生张如兰的气,没怎么放心上;渐渐的,我的话语越来越少,连他都不爱搭理了,这才知晓事情的严重――三番四次好言相劝,我却依旧不去理会。
我的心事,他怎能知晓?
上灯时分,青芮悄然进来,含羞禀道,“主子,王爷在汤池沐浴,想邀您……”
怔了怔,淡淡道,“你去告诉他,我已经睡下了!”
丫头有些犹豫,“这……”
话未说完,只听门响,一抹飘逸的白影徐徐而至,猛地抬眼一瞥,瞟见他深邃的眸子。
幽幽愁愁的目光相触,仅是一瞬,我低头垂眸,不敢再望。
“苹,你又是怎么了?”永琰来到身畔,紧握我的纤手,“如若还在为张如兰的事情不快,我立马派人将她除去!”
“不必了!”我异常镇定,寥寥几语,“不想再待在宫里,请你放我走……”
他大惊失色相望,期期艾艾道,“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已经厌倦……”一时哽咽,眸中含泪,稍稍迟疑片刻,将‘当替身’三字硬生生咽下。
手臂被他狠狠攥住,眸中露出令人心惊的凶光,永琰厉声吼道,“郑苹,看着我!再理直气壮的大声说一遍!”
他愤怒了,我胆怯了。
真的害怕了,避开他的目光,颤巍巍道,“如若你不能放我走,能不能让我带着兆儿出宫去,单独生活一段时间,我……”
“好!”永琰答得响亮,一语未完,他颓然将我放开,幽幽笑道,“我爱你,会为你做尽一切事,明日一早,会命人将你送去芳华苑!”
芳华苑是我的噩梦,至今想起,仍不寒而栗,我惊声叫道,“不去芳华苑,我要去菡馆……”
早就听青芮说起过菡馆――那是永琰的别苑,从来不许女子入内,就连贴身侍女都不行!
“好!”没有一丝犹豫,他答得特别干脆,“为了你,我可以破例一次!”
浅浅笑了,轻言一句,“谢谢!”
翌日清晨,永琰亲自驾车将我送入菡馆,留下青芮、影竹等几名侍女,不曾说一句话,扭头就走。
终于独自一人了,不知该开心,还是该伤感。
我,郑苹就是一只擅于逃避的鸵鸟――鸵鸟的幸福,只是一堆沙子,一堆泡沫……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恍惚过了大半月,兆儿就快满月,我却依旧没有回宫的打算。
幽居菡馆,轻松自在,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地躲着皇上,更不用见到他――明永琰!
曾经爱得那么真、那么深,到头来却是一出天大的闹剧,已经傻过一次,不会再傻第二次,我不愿再做那场闹剧之中的替身女主角……
菡馆,京城之内,难得的一处清幽之所,因馆中菡池得名。
用过早膳,我静静坐在檐下的软椅上,柔柔的目光痴痴地望着一池碧水出神――水,那么绿,浓的化不开,仿佛碧玉翡翠镶嵌。
自言自语,嗤笑出声,“菡馆?”
即使郑苹再蠢再笨,也不会不知其中的深意――菡馆,菡池,菡萏……
菡萏便是荷花,又称‘水芙蓉’,应了纪雅芙的名字!
每个人心底深处都存有一块最为纯净的地方,装载着最心爱之人,不容外人涉足……或许这就是菡馆秘密――不许女子入内的原因!
花影深处,传来欢快的轻笑声,“快点,快点,让我看看……”
一时回过神,转眸望向身畔的青芮,“去看看,怎么了?”
没过多久,她回来禀道,“是影竹,带着丫头们攀上空花墙,争着抢着要看什么状元郎。”
抿嘴笑了,我淡淡一句,“始终还是小丫头的秉性,随她去。”
“奴婢听闻今年的新科状元可厉害了,据说是江南才子,连中三元呢!”
一听是江南才子,神情飘忽,心底默默念叨――会是他么,他考得如何?
旋即扬起脸,幽幽而笑,“江南好,人杰地灵……叫上影竹,我想出去走走,顺便带她去还愿。”
青芮不解道,“还愿?”
扬眉莞尔,“去看骑白马的状元郎啊!”
出了菡馆,转过两条街,眼前便是贡院。
贡院门口早已车水马龙,人满为患,影竹一路走,一路惊叹,“好家伙,还真热闹!”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不知今年花落谁家?
眼看着汹涌的人潮,避而远之,汲取上次教训,不敢贸然前往,选了贡院对角的‘春风楼’,包下临街的雅阁。
青芮吩咐点菜,只听小二利索地报着菜名,“一品锅,跃龙门,高升饼,状元羹……”
“全都是好彩头!”我擎着茶盏,勾唇嫣然一笑,“这小小春风楼,还真令人如沐春风,紧邻着贡院也沾上了喜气贵气呢!”
正午时分,一声鼓响,礼炮齐鸣。
贡院的朱漆大门开启,只听礼官诵道,“殿试第一甲第一名,海宁陈氏……”
噢,原来新科状元郎来自‘海内第一望族’的海宁陈氏?
不是他……
菜肴端了上来,影竹抓来一块糕饼就往口里塞,探身倚着阑干,朝贡院门口望去。
青芮横眼瞪她,“瞧你这吃相,好没规矩。”
“罢了,这儿又不是宫里,随意些也好!”我亲自持壶注茶,笑道,“小丫头,慢些吃,小心别噎着……”
话音未落,只见影竹含着满口点心,瞪大双眼,面露惊愕之色,“主子!”
“怎么了?”忙起身端来茶盏,轻抚她的后背,“该不会真噎着了?”
丫头伸手指向对面贡院,惊呼道,“主子,那状元郎是二少爷!”
茫然相望,那是他么?
正午阳光下,一身金红绣袍耀得人睁不开眼,缀了红绒的纱帽上插满了艳艳宫花……
最为熟悉的背影,是他么,真是他么?
我该如何面对啊!
转过头,哀哀笑了,“那不是他,你眼花了!”
影竹有些焦急,嚷道,“怎么可能不是,您再好好看清楚啊!”
“砰”的一声,我将茶盏砸在桌上,厉声喝道,“够了,你还有完没完,该回去了!”
“是!”影竹低声答道,忸怩地跟着我下楼出门。
贡院门口,矫健的白马被人牵到台阶前,人群一阵欢呼,纷纷嚷道,“状元郎,骑白马,游花街。”
人声喧闹,围观的百姓甚为激动,见此情形,我忍不住还是回眸偷偷瞟了一眼。
相隔很远,望不见状元郎的神情,只觉得他在马前迟疑了片刻……
心底默念数遍,一定不是玄烈昊!
烈昊擅骑射,从前他经常带我去郊外驰马。
“哈哈哈……”不知为何,鼎沸的人群中突然爆出一阵哄笑……
人群中传出不和谐的声音,“快来看哟,状元郎上不去马……”
此言一出,宛若清水滴溅油锅中,轰然炸开了锅!
窃窃私语变成哄堂大笑,有人大叫,有人大嚷,有人跟着瞎起哄,“原来如此,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竟是瘸子,走路一瘸一拐呢!”
“就是啊!”身畔的几位大婶笑得颇有深意,“可惜啊可惜,可惜那张俊俏的小白脸了!”
“是啊,要不然定会娶公主呢!”
什么?他……
不曾多想,拨开人群,拼命前向挤去,见我行为举止失常,青芮不敢怠慢,抬臂挡在我面前,一步不离地紧跟着……
终于挤到台阶边,新科状元呆若木鸡般站立,白皙的脸上一阵青红之色。
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一把搭住胳膊,握住他的手,轻声道,“状元郎,我扶你!”
他愣了愣,随即借住我的支撑,蹬上铜镫,一步跨上马鞍,哀声道,“多谢了,郑苹!”
仍旧低首垂眸,恭顺道,“抱歉,你认错人了!”
语声灼灼,他几乎是嘶声喊道,“不,苹,我是烈昊啊!”
不等他再言语,我已快步离去,隐入人群之中。
刚回菡馆,一阵疾雨而至,落在琉璃翠瓦上叮咚作响。
独自立在廊下,颊间湿意点点,不知是泪,还是随风飘落的雨滴。
布衣换来紫罗袍――那支签文真的应验了,我该恭喜他,只可惜……
他的脚跛了,或许全都是因为我,或许是因为那次――我害他被玄孝慈打伤!
雨水落入菡池溅起圈圈涟漪,腾起袅袅水雾,馆中一草一木仿佛被雨水洗过,翠**滴,绿意盎然。
肩头一暖,影竹替我披上云锦外袍,抹着眼泪,小声哭道,“方才奴婢惹主子生气了,还请您责罚。”
“傻丫头,我不该随意发脾气,我真的很害怕面对……”一语至此,再也说不下去了,望着蒙蒙烟雨,轻叹一声,“去取些酒来,让我独自待一会!”
风飘飘,雨萧萧,一片春愁待酒浇。
倚着廊柱,一手执壶,一手擎杯,自斟自饮,喃喃念叨,“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绝不是好酒贪杯之人,只是每每醉后,会看见美妙的、令人心驰神往的幻象……
阖上迷离的双眼,耳畔依旧存有那暧昧的柔情蜜语――如若有一日,我高中榜首,定会娶你做状元夫人,与我一同着红袍,戴宫花,骑白马,游花街……
腰间一紧,被人拦腰横抱,霍地睁眼,所见竟是一双微怒含愁的眸子。
天啊,竟是永琰!
夺过我死死攥住的酒壶,随手掷在地上,语声溢着丝丝凉意,“怎么?大白天竟在喝酒!”
转眸瞥向地上的碎瓷片,冷冷一句,“我心情不好!”
“是么?”他面露愠色,笑意深寒,语调蓦地一变,“旧情人成了状元郎,光天化日大街上,又是搂,又是抱的,怎没见你心情不好!”
他不信我,始终不信!
瞬时怒上心头,嗤笑道,“居然派人暗中监视我,你还真是无耻!”
咬住我的耳珠,他喃喃轻语,“不要,为什么不要,难道还在想着旧情人,希望旧情复燃!”
无助望向他,凄然怯语,“不,不是,我根本就不认识那新科状元郎,只是想帮帮他,只是想扶他上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