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作者:刘兰芝 | 分类:现言 | 字数:140.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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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回去
只知道,如果回不去现代,或许这一辈子,她就只能这么追着他的背影艰难跋涉。只是,说她不愿意么?她舍不得离开。
说她愿意么?心里又早已被伤得千仓百孔。
她多么想不去信命,鼓足勇气往前迈出大大的一步,只为走在他的身旁。
“你疯了?刚才才说的没有力气,这会儿这么玩命地走?”姜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
山路坑坑洼洼的,不及平地好走。尤其是他们正在下坡的路上,遇到陡一点的险路,连他们这些会武功的人也要仔细看好脚下的路,可是曦儿却一味盯着宓晟的背影走。
似乎哪怕前脚踏上的是悬崖,只要那里有宓晟的背影,她也会闭着眼睛踏过去。
听见姜婴的话,宓晟才略微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曦儿。她脚下的绣花鞋已经被磨出了个破洞,脚趾头的地方隐隐还看见星星点点的血迹。
她已经算不清楚她就这样追着他走了多久。身旁的风景换了又换,那让人迷醉的花海早已被抛到身后,山下是蜿蜒崎岖的路,山上是望不见尽头的羊肠小道,就像她此刻的心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宓晟在骤然回头对上她的眼眸之时,她明明看见了那眼底里一抹不寻常的神色,却来不及捕捉,他的双瞳便恢复一泓清水一般波澜不惊。
他向她伸出一只手,这是她期待已久的温暖,再也不想这一握是否会让她更加沉沦,就算醉生梦死,她也愿意死在他不经意间支付的温柔里。
毫不犹豫地伸手放在她的手心里,来自宓晟的体温迅速通过她的手心蔓延到心里。
似乎仅仅这么一点温柔,就能抚平她曾经的创伤……
他强而有力的手臂果然比什么东西都能让她精神亢奋,脚下的路显得容易走多了,踩在尖锐的石头上也不再觉得那么痛。
不管他出于什么心伸出的这一只手,她握住了,便不想放开。几次到了平路,她明显感觉到他的大掌有些挣扎,可是她使了劲要握住,他甩了两下,见挣不开了,便由了她。
曦儿有时候会想,其实他会不会也对自己有一点点动心,所以挣不脱她的时候,便不再挣扎。只要他愿意打开心扉,她就有勇气闯入他的心房。
哪怕要跋涉千山万水,披荆斩棘,只为住进他的心里。
就这么想着,哪怕理智在骂她自欺欺人,她仍旧觉得心里有点甜。她告诉自己,即便是为了维持这一点点的甜蜜,她也要为之努力。
不经意间,她没有留意到宓晟停下的动作,紧跟的脚步没有来得及收起来,便整个人撞到了他的背上。摸着额头抬眼看了一下四周,才记起这里曾是他们登鹊山前到过的地方,卓言已经把寄存的马车取回,姜婴也早已把几个包袱都放在了车上。
最后这一路,究竟是宓晟特意放慢了脚步等她,还是因为她的执拗拖慢了宓晟的脚步,她已来不及追究,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便被抱进了车厢,头顶传来他戏谑的低笑:“爱发呆和爱神游的毛病还是没有改掉。”
曦儿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她的爱发呆和爱神游,缘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只不过他根本不屑把这一些当做她的情深罢了。
把握住他的手掰开,她在他手心写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宓晟愣了一愣,看着他的双眸顿时染上一抹愠色,眉头深深蹙起,“他竟没有给你解药?!”
曦儿不解地回看着他,她不会不知道宓晟口中的“他”是谁,只是他凭什么要孟敬伦给她解药。
要她喝下那一壶毒药的是他呀!
车厢里一阵死寂,宓晟没有发话,卓言和姜婴也不敢走。只是这么一直等着,究竟不是办法,卓言几次硬着头皮想问话,却在看见宓晟的脸色时狠狠地把话吞回去。
他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曦儿,只要主子跟她在一起,便总是会出现一些反常的情绪――比如现在。
“走吧。”宓晟用眼角扫了一眼曦儿,眉宇间的褶皱没有舒展开来,说完这话之后便更加沉默了。
曦儿口不能言,这一次还真是哑巴吃黄连了。
她再一次看向鸟鸣声不绝的鹊山,孟敬伦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时辰,她知道荆芙瑶是不会再去找他的了,昨晚那一番对话,就算她不了解来龙去脉,总也听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
荆芙瑶此刻估计恨不得他死了干净。
可是宓晟明明约了孟敬伦的,为何却对他的失踪不闻不问?
窗外下着滂沱大雨,宛季将尽未尽,秋凉起。
曦儿看着窗外朦胧的景色发呆,何时身上多了一件披风也浑然不觉。
“你这么在这里干坐很容易感冒。”宓晟淡淡地随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道,“秋风要起了。”
曦儿扭头看向他,淡漠的神色还一如她初识他时一样,只是眉角多了几分忧愁。是因为宓国的事吗?
自从离开鹊山,他们花了将尽十日的时间来到淳于国都瀛都,她原本以为他们如此着急赶路,定是与人约好的,不聊来到这里,他们竟是无所事事地住了大半个月。他依旧每天会接到鸽子带来的信息,只是每收一次消息,眉头上的皱纹便又更深几层。
宓王怕是不行了。
朝中一切事务都已被柴氏一族掌控,他这个前太子就是想要床前尽孝也是难于登天。只怕宓王一去,柴妃便会扶持她还未满周岁的儿子为新王,自己垂帘听政,那么整个宓国将会真真正正落到了柴氏一族手中。
她听见一丝细微的叹息。宓晟其实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哪怕一点的难色。可是,她却几次三番地听见过他叹息。
情况或许已经很糟。她其实也大约猜到他来淳于的目的。
荆芙瑶能许给他的,毕竟只有三万的兵力。可是宓国是一个大国,如果只带着这三万人去攻城,未免以卵击石。他必须取得另一个大国的支持。而与宓国接壤的淳于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只是,他们来瀛都已经有好些十日了,却每天只见他赋闲在院中,要么看看书,要么写写字。偶尔能看见他舞弄几下拳腿,完全一个无忧少爷的形象。可是她知道的,他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难受和愎郁。
张了张嘴,她现在已经开始习惯了不能说话的日子,心情低落的时候,她能通过呼吸在鼻端轻轻吐出一丝叹息。
宓晟低下头来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院子里被大雨压得不住摇曳的树枝。
他的境况或许甚至还比不上那颗未长成的小树。
数不清有多少个日子,他们曾这样无声无息地看着窗外,各怀心事。曦儿心里其实有许多话想要问,可是他似乎从来不屑与她写字交流。
宓晟没有孟敬伦那般的耐性。
曦儿低下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孟敬伦不知道怎样了?那一夜之后,她与他似乎就完全切断了联系。无人的时候,她总会默默祈求上天保佑这个好人,愿好人一生平安。
只是不知道这一辈子,她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他一面,诉说她内心的感激之情了。
“主子……”卓言在门外驻足了许久,他盯着两人的背影很久了,实在忍不住,只能叫了一声打破这一室的沉默。
“嗯?”宓晟转过身来看着他,这些天来也靠着卓言进进出出地张罗打点,只是一直一无所获。舅父信上说的事情,他们来淳于的大半月里都未曾听见任何风吹草动。
卓言看向宓晟的神色略显为难,这段日子,他们早已习惯了曦儿的相伴,所以在汇报事情的时候,也都没有刻意要避开曦儿,只是这件手头这件事,让他确实有些难以启齿。
见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宓晟有些不悦:“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有事情就说。”
卓言看了一眼曦儿,低着头看着地板说道:“这些天租了这个院子加上我们路上的话费,我们的盘缠也用得差不多了……”
曦儿吃惊地看着卓言,从她认识他们开始,他就一路上说盘缠少,竟是真的?
但是他们这一路走来,也有两个月了,这一段时间竟没有一个人能支援一下?她不禁担忧地看了看宓晟,他紧抿着双唇,眉目间的川子想烙印一样烙在他脸上。
她不知道这些天一来他的沉默里究竟蕴含了多少忧思。难怪她见他越发的憔悴……
“我想想。”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三个字,便打发了卓言下去。
让他想?如果他那个所谓的舅父不能救济他,他们这几个人难道要在淳于流落街头?
她一个无名之辈倒也无所谓,但是他是堂堂的太子,他凭什么要受那些苦?
就算他那个舅父能救济,也远水救不了近火。她不知道从宓国王都到瀛都要多久,恐怕没有一月也要半月吧?
她开始有些怀念现代发达的交通,那么一点的路程,坐个飞机一下子就能到了。
只是,她也无法回到现代了。
宓晟还是刚才那一副淡漠的模样,窗外的雨开始小了,只余屋檐上的水敲打地面的声音。这场雨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见他没有心思管她,曦儿只低下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无意间指尖碰到腰间的玉如意,阵阵凉意传来,她欣喜地拿起那块晶莹剔透的玉如意,心里开始有了新的盘算。
这事情,她不打算告诉宓晟。要是让他知道她那淳于溪的东西来救济他,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宁愿饿死也不受恩惠。
她只能偷偷拿着这东西去当掉。于是,趁宓晟还在沉思的那会儿,她悄悄地溜出了门外。她现在口不能言,一个人自也不敢出去,再说,她有点方向感缺失的毛病,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只怕有能力走出去,却没有能力走回来。
在连廊的拐角遇见了正在打盹的姜婴,她特意把步子放重了几分,姜婴才睁大眼睛一面不解地看着她问:“怎么了?大中午的扰人清梦。”
曦儿踢了他一脚,表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睡得着。”
可惜姜婴那榆木脑袋没有看明白过来,只抱着脚嗷嗷大叫:“你干嘛踢我呀?!”
“陪我出去。”曦儿捉起他的掌心写道。
姜婴看懂了她写的话,这时却摆起了架子,把头昂得高高的,鼻尖直指廊顶:“没见过求人办事态度还这么恶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