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晚上，穆楚生让余华和杨慧夫妇先带着余瑾回去了。

这里守着太多人也没用。

顾承轩也回去了，之前找人打捞，江边还有一堆事儿，老爷子那边也得招呼一声。

穆楚生给顾璟时交代了注意事项，又给余欢插上了监护机，检查好设备，才离开。

最后，病房里只剩下顾璟时一个守着余欢。

顾璟时看着病床上的余欢，伸手抚上了她脸侧的伤痕，满眼怜惜。

“欢欢，你答应过的，不再丢下我了。”

男生的背微微有些佝偻，喉中声音沙哑梗塞，

“说话，是要算数的。”

昏暗的灯光亮着，楼道里寂静的只有很浅很浅的呼吸声。

顾璟时守了余欢一晚上，不眠不休。

直到直到第二天下午，她才醒了过来。

下午三点多，女孩悠悠转醒，看到的，就是男生关切的眼神。

“欢欢。”

顾璟时看着醒过来的余欢，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如释重负。

他按了床前的铃，把穆楚生给叫了过来。

余欢看着顾璟时，长睫微微颤了下，她想伸手摸一摸他，却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阿璟......”

女孩声音微弱，细若蚊蝇。

顾璟时当即抓住她的手，温热的大手包裹着她微凉的指尖，轻声开口，

“我在。”

余欢轻声笑了下，鼻头有些发酸，虚弱道，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这一次，真的是劫后余生。

顾璟时额头抵着她的手，亦是无声一笑，眼底却是泛着泪意的，声音低哑，

“怎么会呢？”

“欢欢在哪儿，我在哪儿。”

她在哪儿，他在哪儿，生死相随。

余欢眼眶里的泪不自觉的滑了出来，抬手抚上了他的脸，哭了出来，

“我不要你生死相随，我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宁愿他忘了她，一生无忧，平安顺遂。

顾璟时轻声笑了下，哑声道，

“嗯，活着，我们都一起，好好的活着。”

都过去了了，以后，他们都会好好的活着。

上天给了他们这么多磨难，余生，一定是好好的。

......

没一会儿，穆楚生来了，给余欢检查了下，微微松了一口气，说，

“指数都还算正常，等稍微缓缓，明天做一个具体的全身检查。”

余欢点了点头，穆楚生看着她的眼睛微微松了一口气，

“之前检查的时候，你后脑有块血块，我还生怕会出现别的状况，现在总归放心了。”

“血块？”

顾璟时听着面色变了变，一下子变得煞白，他在余欢面前摆了摆手，声音有些发颤，

“欢欢，眼睛能看清吗？会不会模糊？”

她刚刚醒，他还没问过她的身体状况。

余欢忍不住笑出声，

“你看八点档看多了吧，哪有那么容易失明？”

顾璟时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你还记得....”

余欢抓住他的手，苍白的脸色上带着笑，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脑袋埋在男生的怀里，轻声道，

“记得，都记得。”

“记得你带我翻墙去打游戏，记得你帮我教训职高那群家伙，还记得你让人堵我自己英雄救美。”

“也记得我说过要做你的女朋友，记得说过要嫁给你，从初遇到重逢，都记得。”

脑海里回荡起两人相处的一幕一幕，顾璟时喉咙有些发涩，抱紧了余欢，

“记得就好。”

穆楚生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咳了一声开口，

“行了，别太紧张，人脑有自我修复功能，只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而已，或许过不了多久，淤血就会自己消失了。”

真是的，小小年纪，这么会说情话。

还当着他的面呢，就敢抱在一起。

真当他不会棒打鸳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