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退出了训练场，代替他位置的是洛克伍德，相比威廉那跳脱的风格，洛克伍德就要严谨得多，不苟言笑的气场让学徒们不敢吭声，乖乖地听着他说话。

“我是洛克伍德，你们可以叫我洛克伍德教授，今天由我来给你们演示魔法到底是什么。”

简短的自我介绍后，洛克伍德直接开始进入主题，他将双手摊开，掌心朝上。

“所谓魔法，便是将自身所蕴藏的魔力通过咒文构筑成被称为魔法阵的术式，从而引发的现象。”

如同拥有实质的蓝色光芒从洛克伍德掌心升腾而起，盘旋着在他的掌心描绘出两个不相同的图形。

“魔力的输出量，术式的具体细节，魔法阵的稳固，这三点决定了魔法的效果和威能。其中魔力的输出以及魔法阵的稳固取决于你对自身魔力的掌控力，术式取决于你所拥有的知识。”

洛克伍德手中的魔法阵放出了强光，左手迸发出火焰，而右手却是吹起了强风。

围观的人群发出了欢呼声，对于这群之前顶多也就是小少爷的学徒来说，这样近距离接触魔法的机会可不多，更别说洛克伍德同时施展两个完全不同的魔法所带来的视觉冲击。

没理会这些大惊小怪的年轻人，洛克伍德双手一捏，便将手中的风和火捏碎在掌中。

“所以，你们必须记住了，魔法并非是奇迹，而是切切实实的技术。”

基础演示结束，洛克伍德告诉这群激动的年轻学徒接下来是可以自由提问，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一片欢呼。和这些没搞懂重心的笨蛋不同，其中也有和周围人不同，保持着相对冷静的人，在洛克伍德说完之后就立刻举起了手。

洛克伍德指了指举手的人，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却因为苍白的脸色和黑色的齐肩发而缺少年轻人特有的活力，反而看上去病弱而憔悴。不过这样的形象倒反而比较符合魔法师在一般人眼里的形象。

憔悴少年站起来，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您说过魔法的构筑需要‘咒文’，可我并没有见到您进行任何符合‘咒文’这个定义的操作，那么是不是可以将‘咒文’理解为一种泛义的指代？”

该说憔悴少年不愧长了这副样子吗，说出来的话也完全符合人们对魔法师的印象，死板而又深奥。

憔悴少年的问题很直接而且也有道理，却并没有得到其他学徒的赞扬，反而有人嘲笑出声，因为憔悴少年的问题就像是要专门拆洛克伍德的台一样。

这种叛逆的行为放在其他场合的话憔悴少年可能还会获得这群不安分的年轻人的一致赞扬，可是现在的场合不对，一个还没正式开始学习魔法的菜鸟学徒却质疑教授，这就只是单纯的不自量力而已。

很多人等着看憔悴少年的笑话，无论洛克伍德是训斥憔悴少年还是惩罚憔悴少年，都能为这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提供非常好的话题。

可是，洛克伍德的反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严肃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你的名字是什么？”

在其他人还来不及思考洛克伍德的笑容代表什么的时候，洛克伍德已经笑着和憔悴少年搭起话来了。

憔悴少年楞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该做什么，他欠身朝洛克伍德行了一礼。

“我叫贾斯汀，贾斯汀-罗，教授。”

洛克伍德点了点头。

“你的问题问得非常好，贾斯汀，我还在想你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发觉这一点。”

其他人也不笨，听到洛克伍德这一句话，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教授有意设置的一个考试，但是别说回答了，甚至所有学徒中，只有憔悴少年贾斯汀发现了问题所在。

看洛克伍德的样子，显然很欣赏发现了问题的贾斯汀，这并没有让贾斯汀获得同学的好评，反而让他更加受周围人厌恶了，原因很简单，只不过是因为贾斯汀作为唯一一个受益人而被周围人嫉妒了而已。

洛克伍德确实很欣赏贾斯汀，并不是贾斯汀比其他人有才能，而是贾斯汀比其他人更仔细也更有探究精神，这是不起眼却又意义重大的优点。

先不论洛克伍德之后会怎么安排贾斯汀，现在他还要继续之前的解释。

“所谓的咒文，正如字面意思，是一连串的咒语或者文字。实际上不过是很早以前的一种认知误区，在魔法刚诞生的时候，很多人认为想要使用魔法，咒文是必不可少的一个过程，但是随着进一步的研究却发现，咒语和文字只不过是一种引导，让你能够以更形象更具体的想象来构筑术式，只要能将术式构筑完成，无论你使不使用咒文都无所谓。”

也就是说，所谓的咒文，指的其实是构筑魔法阵的过程，而并非咒文本身。

如果把魔法比作画图的话，咒文就是把图画拆散后的拼图，要得到同样的图画，显然是拼图比绘画简单，但拼图简单的同时也失去了绘图所拥有的灵活性。

“于是当对魔法的理解和认知进一步深入之后，咒文的定义便开始活泛起来。文字，语言姑且不论，就连一个动作或是一个音节也能作为咒文来使用，甚至有人能够不使用咒文而直接构筑魔法阵。”

咒文是辅助的同时也是束缚，在完全取消咒文的辅助后，灵活性的提升便使得魔法获得质的提升，人们不只是死板地通过相应魔法来获得相应的结果，而是能够按照自己所想来取得自己需要的结果。

“完全取消咒文是种非常高深的手法，这种手法被称为「蜕咒」。蜕咒不光需要才能和知识，更是需要远超常人的经验，可以这么说吧，这是只有最杰出的魔法师才有可能掌握的技巧，即使称之为神技也不为过。”

从进入训练场就无聊得直打哈欠的赫卡忒听了洛克伍德的话立刻就翻了个白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