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问这个？一般病人刚醒过来都会问自己在哪里。”霍灵烟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着说。

“我觉得我经历了一场难以言说的恐怖。”

“恩，是这样，您的精神之前的确出了点小问题，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霍灵烟继续保持微笑。

夏景焕却一骨碌坐起来：“不是这样的，跟我一起的同伴呢？你们应该是在山上找到我的吧？我在闭上眼前一秒给我同事发送了定位。”

“恩，他们都死于意外，你的身上也有不少被野兽咬的伤口，希望您以后多注意，不要去人迹罕至的地方，尤其天黑了不要逗留，记住这个教训。作为唯一的幸存者……”

“不是这样，不是野兽！”夏景焕打断霍灵烟的话，“我一开始也怀疑这是梦境，但你都说他们死了，那我的记忆是真实的，那不是野兽，是人，是长着尖牙，眼睛通红人！”

霍灵烟很担心夏景焕，如果对方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一切，那么夏景焕醒来后说的一切很可能被听到，那夏景焕就会有危险：“夏先生，请你冷静好吗？你一定也不希望刚恢复健康就被送去精神病院吧？友情提醒，如果脑子里再有这些片段，先不要讲出来，没准儿过几天你就恢复了。”

夏景焕看着霍灵烟无辜的大眼睛，当真觉得她说的都对。可等霍灵烟出去，他一低头看到身上的咬痕，那一晚的记忆又清晰出现在眼前，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甚至连疼痛感都记忆犹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夏景焕喃喃自语，反复问自己，却无人能够回答。

霍灵烟暗中使力，在夏景焕病房周围布下了结界，想了想不放心，又回办公室变化出一只小虫子送去夏景焕病房，时刻看着夏景焕。

良之晴和涂小松打车赶到医院，良之晴让涂小松先去看夏景焕，自己则去了霍灵烟的办公室了解情况。

“灵烟，怎么样了？我是说调查和夏景焕。”良之晴一进入霍灵烟的办公室就急切地问，看到霍灵烟并不开心的脸，良之晴心里已经有数了。

“调查到主要人物的时候，护士死了，线索断了。至于夏景焕，已经清醒了，会跟我讲到那天的事情，我害怕有人跟踪我们会听到，把他保护起来了。”

“夏景焕他……等我们调查到结果，就把他记忆删除，让他做回正常人吧。”

“恩，但愿一切顺利，就怕始终找不到线索，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霍灵烟皱着眉头。

良之晴握住霍灵烟的手：“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至于死去的小护士，等简烨烁的解剖结果出来再说。”

涂小松在床边替夏景焕削苹果，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夏景焕看着涂小松委屈巴巴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涂小松的头发。

“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搞得我死了一样？行了，你自己吃吧，我食量还没恢复呢。”

病房的门被推开，霍灵烟和良之晴一起走进来。

“夏景焕，你醒了？”良之晴笑着坐在夏景焕身边，“感觉怎么样？”

“没事，瞧你们一个个的，担心成什么样了？我可是想当老不死的人，哪儿那么容易死。我啥时候能出院？”

良之晴和霍灵烟交换了一个眼色，都知道夏景焕没事了，只是离开了医院设置保护圈就不方便了：“出院？你还没好利索了，出什么院？”

夏景焕义正言辞：“没有我，哪儿来的好电影呢？又有谁能教会你成长，让你成为下一代的好导演呢？”

“切，这世界没了谁不会照常运转？你就别嘚瑟了。”良之晴抢过涂小松帮夏景焕削好的苹果，一口咬住。

夏景焕看了涂小松和良之晴一眼，只怕心里的话连她们都不能讲。

Mattew和Keith一大早就整理东西，打算去街上布施和帮助别人。两个人拎着一袋子馒头和一袋子矿泉水，装作去行善，实则为了接近人群。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乞丐和流浪者又慢慢变多了？”Mattew刚给路边的乞丐递过去一个馒头，站起来对Keith小声说。

Keith点点头：“是啊，难道他们不捕食吧？”

“等一下，我去跟街角的那位老人说会儿话。”Mattew取出一个馒头，蹲下来轻放在老人的碗里，“老人家，你是最近刚来A市的吗？”

老人点点头：“是啊，谢谢你。”

“那你是打哪里来的啊？”Mattew声音温和得自己都受不了。

老人家边咳嗽边慢悠悠地说：“我是……B市的，一路慢慢走过来的……我同行最近都……往A市来，说这里……的人钱多。”

“同行？那老人家你的同行是哪里听来的消息呢？”

“不知道哎，反正……乞丐圈子都……这么传……我们无依无靠的……就一路拄着拐杖……来了……咳咳咳——”

“那多谢老人家了。”Mattew双手合十，给老人默默念了一遍经文，祝福老人。

Keith是年轻狼人，嗅觉到底灵敏些，目光也锐利些。空气中隐约有微量血液的气味，是已经凝固的伤口的味道。Keith下意识往老人家脖子看去，就见后脑勺下方有一块纱布，刚才之所以没看到，是被围巾挡住了大半。

“老人家，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Keith温柔地问。

老人家摸了摸：“不知道哎，大概是晚上睡觉不小心磕到了。”

“我为你抹些药，换一下纱布吧。”Keith表面这样说，暗地里冲Mattew使了个眼色，他们俩是想观察一下老人的伤口。

当老人脖子后面两个尖洞出现在眼前时，两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Keith手脚麻利地上药，Mattew顺手拍了照片。

“老人家，我们去帮助别人了，愿主保佑你。”两个人离去前同时给老人送了祝福，眼底隐含着不忍。这分明有人故意放出消息，让周围的乞丐和流浪者过来，吸食他们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