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霍灵烟第一次见死去的血族，触目惊心。

“我知道你的故事还没讲完，但到这里我就能猜到现如今你们相敬如宾的原因了。”良之晴忽然打断霍灵烟，“像你这样悲天悯人的血族，叫你亲眼见到一个人为你而死，他迟迟未出现，只怕比背叛你还叫你难过。”

霍灵烟摇摇头：“不止是这样，后来还发生了很多事，具体的细节我都忘了，毕竟活得太久，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这件事。”

“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嫁给他？”良之晴不解地问。

霍灵烟笑了：“他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可惜没等到我的答案他就说不想知道了，以为我是为了活下去。”

“他把你转化成同族，若是不娶你，你的确没有生路。Ventrue族是密党中最严格遵守戒律的，人数也很少，出现不明身份的同族，必须处死。”

“没错，所以嫁给他是我当时活下去的唯一一条路。”

“那Jean呢？”

霍灵烟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良之晴很耐心地等着，霍灵烟只说：“她后来死了，不过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良之晴没再追问，她看到霍灵烟眼底闪现出从未有过的情愫：“灵烟，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我是想告诉你，我愿意嫁给Roy，是出于爱。或许他不信，别人也不信，但我自己知道，我只想永远守在他身边，以妻子的名义。这样，不管他发生什么，我都有权利第一时间出现。你跟南飞尘之间，我帮你解释过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芥蒂，觉得他不够信任你。但爱情是相互的，你爱他，只要考虑自己能为他做什么就好，不是吗？”

良之晴愣愣地看着霍灵烟一会儿，释怀一笑：“灵烟，你想得真开，但我有我爱的方式。”

“恩，开心就好。我们都是不死之族，时间久了就会明白活下去的真正动力。”

“谢谢你，灵烟，当血族这么久，最庆幸是有你们这帮血族朋友。”

夏景焕躲在工作室的办公室里不敢出来，面前的烟灰缸早就满了，才半天功夫，他抽了一大包烟，心里的纠结还是无法消除。他不敢找良之晴，更不敢找南飞尘，更可怕的是那两个人非但不找他，还半点消息都没有。

“咚咚咚——”敲门声使得夏景焕回过神来。

“请进。”夏景焕挥了挥满屋子的白烟，初次意识到这屋子里的烟多得就像被着火了。

“咳咳咳——”涂小松果然一进来就被呛到，“夏导，你是想不开要烧房子吗？戴上我啊！”

“开什么玩笑？好死不如赖活着啊，而且，你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的，瞎说什么。”

涂小松将一封信放到夏景焕桌子上：“夏导，我来是有东西要交给你的。”

夏景焕看到“辞呈”两个字，只觉得分外刺眼：“你要辞职？为什么？就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吗？”

“不止是这样，夏导，你别问了。”

“小松，我放你一段时间假吧，工资招付，没有期限，等你回来的时候还想走，我不拦你。”夏景焕认真地看着涂小松，将辞职信放到右手边的抽屉里，“信我先替你保管着。”

“夏导，还记得我们之间打的赌吗？当时你输了，所以你还欠我一件事。”

“当然记得，特意用小本子记下了，你想要我做什么？”夏景焕毫不介意地问。

“我还没想好，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之间欠下的债一并算清。”

夏景焕看着涂小松离开的身影，不得不说，涂小松从初见到现在，变化真的很大。只是，有些人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不管怎样改变都没办法。

“不好了，Lauren不见了！”霍灵烟本想上楼看一下Lauren，谁知房间里空空如也。

Rock和南飞尘都很惊讶：“怎么回事？”

“不知道，她走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很显然并不想让我们知道。”

“难道是为了Van？只是不知道她是因为Van伤了心，想一个人疗伤，还是做了什么过激的事情。”南飞尘说完就要往地下室走。

“过激的事情？应该不会吧，Van自己都不知道效命的是谁。”不过霍灵烟还是不放心，跟着南飞尘往地下走。

只是三个人都没想到，地下室安静得可怕，Van和Oscar都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放在笼子边上的血液没被动过的痕迹。

“他们……居然用法术提前结束了生命，也是决绝。”霍灵烟于心不忍地说。

南飞尘叹了口气：“对他们而言，或许有生之年再见到对方一眼便没什么遗憾了。灵烟，你负责把碎片取出来，再把他们俩一起埋了吧，愿他们在地下永世长眠，再无打搅。忙不过来把简烨烁喊过来帮忙，实在不行等晚上人少的时候再动手，我和Rock去找Lauren，希望还来得及。”

Lauren住的林中小屋离南飞尘的小别墅并不远，正常人步行不过20分钟，南飞尘和Rock则是飞了两分钟就到了。屋子简洁大方，陈设一应是最普通的。

“这里有纸笔，没放整齐，看上去很匆忙，应该是刚写的。”南飞尘很细心地看到书桌上的一切。

Rock看了眼剩下的纸张：“你看，上面的印子，或许我们可以用铅笔画出具体内容。”

两个人说干就干，第二张纸上很快印出内容：“有急事，今晚老地方见。”

“可老地方是哪里？Van在回忆中说，Lauren有一天跟踪过她，可根本没说具体地点，现在Lauren又不知所踪，分明刻意躲着我们。”南飞尘皱起眉头。

Rock担心起来：“她这样很危险，该不会想跟敌人玉石俱焚吧？Van说过，对方的法力深不可测，这么多年连真面目都不肯露出来。”

“不过，Van也说了最后一块金属碎片很可能在那人身上，据说原本一整块都在他身上，他是为了保险才分散了很多块。说白一点儿，我们迟早要跟那人正面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