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不是什么新公司的地址，就是个很普通的居民楼地址。我第一个念头是俞总莫不是找到了你母亲，抑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有了隐藏的情人。可我调查过了，统统没有。那个居民楼就是俞总在国外时租下短暂居住的，月租很便宜，据房东说，每天只看到俞总一个人，且交租很爽快，俞总话不说，只叮嘱房东说他很安静，没事不要打扰他。”

“那会不会是爸他藏了一个人房东不知道呢？”俞元恺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怀疑，跟俞谦的想法一样，他觉得俞俊彦不是找到了母亲就是有了新欢。

俞谦摇摇头：“不会，房东说那公寓两层都是他的，房租比底下几层高些就是因为每过半个月会请家政来打扫一次。家政每次来都挑上午，这个时间点通常大家都在上班，不会打扰到租客。房东很聪明，替租客们打扫的同时其实也为了盯梢，看有没有人交一个人的房租却住两个人的。房东说，家政从没发现那公寓有第二个人居住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我爸一个人住在国外两年，表面上去开拓市场，却什么都没做？”

“至少在商业上是这样，你看，俞氏是国内首富，当真在国外有动静的话，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再者，不管你怎么看你父亲，他绝不是一味贪图钱财的人，你都无意继承他的商业帝国，他这个年纪再外出开拓有什么意义呢？”俞谦分析得很有条理，“还有一件事，没带你阿姨出国前，我总觉得自己被跟踪了。包括放家里的东西，我觉得被人动过。别怀疑我记忆衰退，你知道我强迫症很严重，东西移动了一毫米都能知道。”

“跟踪？具体什么时候？”

“就俞总跟我说让我离开的第二天，所以我这次回来也是悄悄地，我一个人回来，将你阿姨在国外安顿好了，我明早就再离开。”

“俞叔，为什么非要回来告诉我这些呢？”

“我觉得你有权知道，孩子，你成年了，该扛起肩上的担子了。不管俞总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他终究是你的父亲，你有义务为他分担，也是在为国内的商界分担。”

“俞叔，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已经进公司了。”

“恩，元恺，俞叔还想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还是憋在肚子里吧。你能进公司最好，我想俞总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你，希望你能发掘出他的一切，错了及时阻止，对的继续发扬，明白吗？”俞谦握住俞元恺的手，因激动有些颤抖。

俞元恺回握住俞谦：“俞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还大老远跑来送这些资料给我，我会当心的。还有，既然你已经被盯上了，还是今晚就走吧，我送你走。”

俞谦愣了下：“好孩子，你是想保护我吗？”

“俞叔，走吧，我叫个车。”俞元恺将资料折叠得很小很小放到衣服口袋里，拥住俞谦一起出去。

两个人先后上了车，身后的黑影慢慢从夜色中走出来，悄无声息。俞元恺一路上都握住俞谦的手，他感知不到血族的跟踪，却真心为俞谦好。他知道，俞俊彦再怎么过分，至少不会当着他的面杀人。

“到了，孩子，你走吧。”车停在机场前，俞谦出了车门对俞元恺说，“你放心，我相信他不会那么对我，毕竟他都让我走了。”

“俞叔，我看着你进检票口。”俞元恺坚定地说。

“孩子……”俞谦抱着俞元恺，心里万分不舍，只要一想到以后除夕和春节都没孩子承欢膝下，心里就不是滋味。他看着俞元恺长大，早把俞元恺当自己的儿子，又何尝不知道俞元恺懂事，也拿他当亲爹呢，“你记住，日后不管发生什么，千万别冲动，你一冲动，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你身边所有人啊！”

俞元恺点点头：“好，俞叔你照顾好自己，跟阿姨安度晚年，别的事儿都别管了，知道吗？”

“恩。”俞谦最后摸了摸俞元恺的头发，转身往检票口走去。俞元恺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直到视线彻底模糊。

俞元恺知道，一旦俞谦离开，只剩下他独自守着这个秘密，未来的路，远比他想象中可怕。原本只想听良之晴的，搞清楚俞俊彦为什么遣走俞谦，哪怕等俞俊彦什么时候喝多了套个话也好，要的不过是一个接近俞俊彦的机会。谁知俞谦的离开引起了俞谦的怀疑，查出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

“主人……”黑影很突兀地出现在俞俊彦面前。

刚准备走的俞俊彦吓了一跳，同时明白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这是怎么了？”

“主人，求您责罚，我没用，一时不查，让俞谦接近了少爷。良之晴在少爷身上不知道放了什么，少爷方圆百里我都不能靠近，没办法偷听他们讲话。少爷也很聪明，一直送俞谦到检票口，还一直盯着，我……实在找不到机会下手。”

俞俊彦沉默了，转过身看万家灯火，右手反复摩挲着左手的戒指。

“主人，你的合伙人怕我逃走，给我下了咒语，我不能过界，否则我一定把俞谦给杀了。”

“杀了他又能怎样？”俞俊彦叹了口气，“我要的从不是他的命啊！从一开始，我让他走，只是怕他发现公司的秘密，我们的秘密。不让他跟元恺见面，就是怕他告诉他秘密。不过他走得很及时，这次回来或许只是叙旧，你也别想太多了。可有看到元恺身上拿着什么东西？”

“没有，少爷怎么进去的就怎么出来的。”

“那就好，不过，哪怕元恺知道了什么，我也不能杀了他啊！”俞俊彦看着黑夜，“倒是这个良之晴，法术一天天精进，不知什么时候又学会了隔音的结界，看来，日后监视也成了大问题，我们很可能要提前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