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吗？你有胆再说一遍？”闫蕊还没从疼痛中回过神，毕竟她刚成为血族没多久，身体在人与鬼之间徘徊，就听黑影再次劈头盖脸骂她。

闫蕊不敢吭声了：“对不起，我又错了，我现在的身体不行。”

“知道魔党和密党最大的区别吗？就是对人类生命的重视程度，对我们来说，人类永远只有一个作用——食物。如果有一天你把你爱的人咬死了，我不怪你，但你要把他变成我们的同族，我一定灭了你，听明白了吗？”黑影威严的声音响起。

闫蕊的头低得快埋到地底下了，再不说话，只无声跟着黑影寻找目标。很快，巷子里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夹杂着一些听不清的谩骂声。闫蕊心里一阵感慨，只怕这个倒霉鬼今晚要毙命了。

“闫蕊，去吧，别再让我出手了。你要杀不死他，我就杀了你，至此你不用再见你心爱的人了。”黑影阴狠地说。

闫蕊颤栗着来到小巷口，看着对方越走越近，慢慢握起拳头：“对不起……”

醉汉衣着邋遢，头发蓬乱，这样的人的确不容易引人注目，死了也没多少人可惜。可闫蕊知道，再孤僻的人都是娘生父母养的，都是条生命。

“对不起。”闫蕊再次小声说了句抱歉，往流浪汉扑去。

“啊——”流浪汉只来得及尖叫到一半，脖子就被人咬断。闫蕊吃饱喝足一回头，黑影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消失在夜空中。闫蕊只得独自先清理掉地面上的血迹，再把尸体往偏僻的地方拽。好容易躲避掉摄像头带着尸体出了巷子，闫蕊为节约时间把尸体扛在肩上，往郊外飞去。

Rock、施成益和霍灵烟趁着夜色来到废弃的军事培训地。这一处荒废的地方，除了灰尘和破败的建筑，什么都没有。

“这鬼地方上次来过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施成益隐身走在最前面，环顾四周道。

“施将军也并没有说留给你的信息一定是这里，更没有说留下的地址一定有我们要找的新生儿，一切皆有可能，不到最后都不能妄下定论。”Rock冷静地说。

“别争论了，我们分头去找线索，半小时后在这里集中。一旦发现危险或不对劲，随时放出暗号。”霍灵烟道。

“好。”Rock点了点头，往东边走。施成益往南边去，霍灵烟则直走。

霍灵烟推开遇到的第一扇门，灰尘和蜘蛛网映入眼帘。整个屋子里都是运动器具，看上去曾经是个仓库。霍灵烟伸手挥了挥面前的灰尘，看了眼橱柜和箱子，打算从角落找起。一切都没什么不对劲，霍灵烟甚至敲了敲墙壁，看有没有不同的声音，以防有暗室。

一道黑影从窗边一闪而过，霍灵烟感觉到了什么，敏捷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霍灵烟只当自己眼花，继续寻找有价值的线索。半小时后，三个人在大门口集中，却一无所获。

“你们怎么样？”Rock率先开口。

霍灵烟和施成益都摇摇头，表示没任何进展。

“奇怪，施将军留下的信息到底什么意思？”霍灵烟百思不得其解，又看向施成益，“你再想想，红旗的含义只是这个吗？”

“我暂时还没想到别的，我觉得就是这里。这里我们跟踪的时候来过，也的确是魔党的一个中转站，各种可能性重叠在一起，确信无疑。”施成益很坚定，毕竟他是最了解施毅远的人。但凡重要的信息，施毅远绝不会搞得扑朔迷离。

“天哪，本以为是个重大突破，谁成想又断了。”霍灵烟沮丧极了。

Rock宽慰两个人：“别急，反正大家都知道这地方，改明儿我们轮流来访，总能发现点什么。说不定今晚对方隐藏起来了，下次来又不一样了。”

“好，天快亮了，我们走吧。”霍灵烟说完，率先离开，她怕医院有病人找她。

刚到办公室，霍灵烟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空气里弥漫着同族残留的气息。

“霍医生，今天白天那位脚崴了的漂亮女生来找过你。”值班小护士及时出现。

霍灵烟心里“咯噔”一下，最近事情太多，她倒是忘了，今天不仅是闫蕊换纱布的日子，更是她喝血的日子，她昨晚是怎么度过的？

“不过他们说今天会再来。”小护士接着说。

霍灵烟笑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多谢，我先去查房了。如果他们今天再来，请他们在我办公室等一下。”

霍灵烟查完房，已接近中午吃饭时间。一推开门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洗手间有“哗哗”的水声，空气里有同族的气息。霍灵烟关上门反锁，警惕地站在洗手间门口，右手举起，只等门开了制服对方。

“吱呀”门微微开启了一条缝，霍灵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直逼来人脖颈。

“霍医生，是我！”闫蕊被掐住脖子，面部扭曲起来，霍灵烟吓了一跳，赶紧松手。

闫蕊此刻并没有痛觉，脖子上的掐痕也很快消失：“霍医生，我来换纱布。”

霍灵烟仔细盯着闫蕊看了一会儿，直到闫蕊脊背发毛：“你昨天怎么度过的？”

闫蕊自然不能说黑影的存在：“我喝了动物血。”

“真的吗？”霍灵烟无法触碰得到血族的思想，却很擅长捕捉人的眼神和动作。闫蕊眼神闪烁，说话的时候不自然，一看就在说谎。

闫蕊坚定地点头：“真的啊，否则我怎么还有脸见你？”

“这就不一定了，有时候心理作祟，为了掩盖真相，反倒会装作比从前更镇定，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霍灵烟严肃地盯着闫蕊，“我只希望你记住你跟我说过的话，为了夏景焕，你要做一个正直善良的血族。你也很清楚，你在魔党那不过是一枚棋子，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你没必要什么都听他们的，得想好自己的退路。”

闫蕊知道霍灵烟意有所指，可她不能说自己唯一的亲人都在魔党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