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您在犹豫什么？”

“不是犹豫，是真的很难安排。不知道良小姐有没有举办过婚礼，光是预订场地就可能拖延一年之久。我们今年要播放的电视剧啊，有些前年就预订了。我也很为难，你知道在这一行，多少人有强大的后台和背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台长，不管做什么决定，得先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再者，如果对方给予我的好处让我觉得失去了一些东西也无所谓，那也可以考虑一下。”艾台长意味深长一笑。

良之晴是聪明人，自然清楚其中的含义：“艾台长想要什么？”

“我嘛，表面看是个台长，实际上过得并不舒坦。上有比我大的官压着，下属们也不够省心，哪里比得上良老板这样的人，开一家自己的公司，什么事都自己说了算。我希望不管我们合作结果如何，良老板都能对我多些体谅。”艾台长说着，肥腻的肉手伸过来，小拇指勾了勾良之晴的小拇指。

良之晴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艾台长，我已嫁做人妇了。”

艾台长肥肉纵横的脸忽然抽筋般动起来，转而笑得不可抑制：“哈哈，良小姐这话说的，真真是有些意思了。”

“艾台长，你缺钱缺东西我都能送给你，缺人也不行，这真的很难。”良之晴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只余淡漠的疏离。

艾台长也恢复一本正经：“我这人除了美色，可没有别的爱好。良副总回去好好想想，也不要急。”

良之晴径直站起身：“罢了，多谢艾台长抬举，公司还有不少事，我先离开了。”

良之晴走在路上，心里仍是不舒服，这位姓艾的台长简直了，真是什么人都敢惹。这才第一次见面，就想着要白占便宜，日后合作多了还得了。看来，她得使用些非常手段才好。

下班时间，艾台长总是第一个离开办公室去吃午饭的人。十个胖子有九个是吃出来的，这一点艾台长也不例外。老艾也不矫情，尽喜欢去偏僻的小角落找好吃的，很清楚“高手在民间”的道理。穿过电视台旁边的大街，七拐八绕的，到达一处没什么人的小巷子口，艾台长记得这里有一家很小的店门房，家里手工制作的馄饨特别美味。

“老板，来一碗虾仁馄饨，要红汤的，再煎个鸡蛋。”老艾一进门见店里没人，心里忍不住感慨，大众的品味实在太差了，这么好吃的店，居然无人问津，本该座无虚席才是。

“好嘞！”今儿只有老板娘在店里，听闻动静，手上忙活起来，现场包馄饨。

老艾忽然肚子有些疼：“老板娘，我出去上个厕所，钱先付了，等馄饨好了放桌上就行。”

“好勒！”

老艾记得右边更偏僻的小巷子里有个简陋的厕所，搁平时他是怎么都不情愿去的，现在非常时期，只能将就了。小厕所里没人却臭气熏天，一看就是常年无人打扫问津。老艾的疼痛感越发明显，随意找了个坑蹲下。不一会儿，旁边的门传来轻微的动静。

“你好，请问能借张草纸给我吗？”隔壁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简直难以辨认男女。

老艾浑身直冒冷汗，刚进来的时候他分明看了一下每个坑，确定厕所没人，再者，就算在他后面进来，也至少得有些脚步声啊，隔壁这声音……到底怎么出现的？

老艾强装镇定：“好啊！”

老艾只带了一包面纸，取出来两张从门缝底下递过去。很快，一抹冰凉的触感袭来，对方似乎特意捏了下老艾的手心。

老艾浑身颤栗的同时，觉得这股子冰冷的温度似乎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喂，你快点接住啊！”

下一秒，对方当真抽走了纸巾，老艾擦干净后飞快提裤子，想要逃离这里。隔壁仍旧没动静，老艾临走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啊——”两秒钟后，一个肥胖的身影自厕所飞出去，连皮带都没拉紧，被脚下的小石子一绊，整个人栽倒在地。

“艾台长……”良之晴淡定自如地出现在摔倒的人面前。

老艾一抬头，看到漂亮的良之晴，简直如天使降临：“那……那……厕所里……有鬼！”

良之晴却不听，只拿起手机，对着老艾一顿狂拍。“咔咔咔”几声，老艾彻底清醒过来，恍然大悟裤子还没穿好。

“艾台长，我是不清楚你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我很清楚，要是把我刚才拍下来的照片往网上一发，或者随便找家媒体爆料，你今后的日子……只怕不太好过呢。”良之晴说到最后语调上扬，故意气老艾的样子。

老艾脸色青一阵红一阵，飞快站起来提好裤子：“你一个女人家，拍下我照片，就不信你敢发出去。”

“我不敢？为什么？一个生活不检点的人，我就算用个匿名账号一发，只怕被你坑过的人都会站出来吧……你说，到时候还有谁会关心这照片是谁发的？大家关心的只会是，艾台长为什么大白天光着身子出现在公厕门口？前一秒公厕里发生过什么？又有哪个无辜的女人受害了？你说，我分析得对不对呀？”良之晴甜甜一笑。

老艾一向好女色，见良之晴这么漂亮，又握着把柄，心里恨得牙痒痒的，无奈眼前的女人太聪明，刚才发生的事情又太诡异，大白天的都能见到白衣长发女鬼，实在晦气：“罢了，我会把电视剧尽量安排到今年播放，而你，我希望届时你把手机里的照片删掉，不能留底。”

“你放心，就这一张，等我看到我们的电视剧在电视上播放第一集，并出现下集预告的时候，自然会删了。”良之晴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赫然是老艾狼狈不堪、脸色煞白的样子，“那……咱们保持联络，艾台长辛苦了，我静候佳音，就不再考虑别家电视台了，提前祝合作愉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