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俞元恺捂住嘴咳嗽起来，原本白皙帅气的他看上去也多了几分憔悴和蜡黄。

良之晴原本以为俞元恺会打电话联系秘书或俞叔，找个医生来看一下，谁知俞元恺只是打开右手边最下面的抽屉，找了盒药就着咖啡咽下去。

良之晴实在看不下去，默默离开了。回到一楼的时候，阮梦彤戴上那套俞元恺找大师定制的饰品，开始最后一组拍摄。良之晴站在一旁，看那饰品在灯光照射下仿佛会发光，只觉得俞元恺用心良苦。

Demon刚拍第一张，停顿了一下，异常地移开相机，盯着阮梦彤的眼神有些诧异。良之晴快速移动到Demon身边，发现那双眼眸的焦距在项链上。Demon似乎感受到什么，朝良之晴的方向看了一眼，良之晴心底一惊，Demon却很快偏过头去，继续拍照，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从头到尾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良之晴觉得Demon的眼神像个黑洞，望不到底。见过Eddie和Scott，多少透露些寒意，附身在人类身上的时候倒是伪装得不错，毕竟脑子里还残存着人类的记忆。可眼前这个Demon，连情绪都不透露，哪有人是这样的，根本就不像是个人。等拍摄结束，良之晴瞬间移动出去，消失在大厅里。

Demon照例背着自己沉重的相机和笔记本电脑，一个人行走在漆黑的路上。当他一拐弯往右手边走去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紧跟其后，两个人的步子都很轻，在寂静的夜晚也不会发出任何动静。

良之晴再右拐，目力范围内却没了那道身影。抬起头环顾四周，也没看到Demon。

“您是在找我吗？”冰冷的声音响起，离良之晴很近。

良之晴一回头，Demon站在面前：“呵呵，不好意思，我跟踪人的技术不太好。”

“你是那个知名作家？我本以为名人做事都光明磊落的，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实在大跌眼镜。”Demon即便此刻还是面无表情。

良之晴被那双眼睛瞧得很不舒服：“你难得说这么多话。”

“搞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如果没记错，咱们是第一次见面吧？”Demon盯着良之晴的锁骨处看了几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下午我拍的那一组俞氏的首饰，是俞总为你量身定制的吧？”

“这是我的私事。”良之晴并不打算多言，同时又好奇，Demon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网络上的八卦那么多，要猜出来也不难。

“你说，大晚上有人跟踪我，我该不该报警？不过被一个看上去柔弱的美女跟踪，说了警察也未必会信。你又穿的这么……”Demon上下打量了一眼良之晴的淑女装，完全不适合运动及跟踪。

良之晴却从口袋里取出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我想跟你合作。”

“这么直接？既然话都能讲出来，为什么还要跟踪呢？”Demon并未接名片。

良之晴悬在半空的手有些尴尬，却努力继续陪着笑脸：“我这不是怕你不认识我，或拒绝我，当众让我下不来台。你也知道，我多少算个名人，要脸面的嘛。”

Demon嘴角上扬，良之晴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观察，是真的，只是那笑皮笑肉不笑，叫人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小姐姐，你记住了，不要主动找我。等我想找谁的时候，谁也逃不掉。”Demon话音刚落，大跨步离开，“晚安！”

良之晴看着那道身影快速从眼前消失，只觉得太诡异。Demon那番话什么意思，是他自己找的俞元恺？为什么？

“你这神情不太对啊，是遇到什么了吗？”南飞尘坐在沙发上，一如既往等良之晴回家。

良之晴换了鞋，脱下外套坐在南飞尘身边：“我觉得Demon不对劲，很不对劲。”

“什么？”

“我今天跟踪他了，没用隐身术，但哪有正常人类会察觉到血族跟踪的？我的脚步没有声音，呼吸声都很小，我搞不懂了，他是如何察觉到我的，甚至月光下我也没有影子，墙上不会有痕迹。”良之晴一双眼盯着南飞尘，“并且他说话很奇怪，他认出了我，可他分明诸事不理，连俞谦之类都记不住是谁。他说是他主动找俞元恺，还说，别主动找他，等他想出现的时候，拦也拦不住。”

南飞尘放下手里的文件：“听你这么一说，是有些奇怪，那你感受到不对劲的气息没？”

“没有，没有同族的气息，他的确只是看上去跟我们同族。”良之晴摇头的同时，越发难以置信。

“对了，我替你找了地图，已经拿给Fay了。她坚持自己去下水道看看，不肯我们跟着。你懂的，对于她这种有知觉的生物，又是女神和女权主义的，让别人看着她在下水道的环境里可不是好事儿。”

良之晴脑补了一下画面，实在不忍直视。

Fay真的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带着手电和两张地图下去的。刺鼻的气味很快充斥四周，Fay皱着眉，想死的心都有了。堂堂励志当仙女的人，居然屈身到这种鬼地方。手电筒的光线并不好，Fay看得眼都发晕。

“这一条线为什么……”Fay先从入口处的地图找起，将两张地图放在一起发现，不难发现一年之内墙壁往里平移不少。

Fay走到这面墙的最里面，伸手敲击墙壁的时候，内心泛起一阵恶心，还是耐着性子寻找线索。

墙壁的确听不出空心，但Fay不服气，直接一掌拍上去，耳边传来“轰隆”一声，墙壁应声破碎。Fay看清里面的一切，彻底愣住了。墙壁本是空心的，之所以没查出来，是因为放了填充物，而填充的内容——是人类的尸体！

饶是活了几千年，见识很多的Fay，见到尸体贴尸体跟混凝土融为一体的画面，也忍不住泛起恶心。墙壁外围倒是用了很好的密封材料，阻隔了气味，眼下一凿开，尸体的腐烂气味全部散发出来，尸体表面更是长斑化脓，说不出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