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笑了笑，语气依旧淡，可仔细听还能听到声音里藏着几分怜悯，“我率吾神信徒而去，不论隶属黑暗的实力是强是弱，一旦对上，有所损耗那是必然。可我身为光明之子自然有庇佑吾神信徒之责，总要找一条能将损伤降到最低的办法。”

也就是用计。

查尔斯还记得当初那个黑暗之女发现自己用了计谋之际，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见鬼一样盯着自己。

他知道对方在惊愕什么——自诩光明磊落的光明信徒在对战之际，竟也会使用计谋？

可这人世的事那是非黑即白，谁说光明的信徒就不能使用计谋了？

信奉光明者，对善者善，待恶者恶。

他们并不刻板，也不一根经，能用计策将损伤降到最低，为何不用？

查尔斯觉得黑暗那边的人，约莫对他们光明的信徒有所误解。

这一战倒是正好让他们明白光明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查尔斯不说话的时候，唇角就包含着温和的笑，眉宇间充满了自信与运筹帷幄。

作为光明之子，也作为世界男主，他可真是耀眼啊！

“你在想什么？”查尔斯有些疑惑的朝着艾伦问道，“难道是恶魔的事情又有所变故，你没能彻底将其解决？”

“我只是忽然觉得你确实比我更适合做这个光明之子。”

那一瞬，艾伦就像是在心里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脸上露出了一抹释怀的笑，“有些东西本就不属于我，现在也该还回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查尔斯不解，“你今日说话怎么有些奇怪？”

“恶魔曾说，我本该是黑暗的信徒，偏被他动了手脚引入光明。”提到这事的时候，艾伦脸上的神色格外平静，“可以这样说，这次光明之子的位置原本也是轮不到我来坐。是他用了手段让我具有极强的光因子亲和力，我本身该亲和的是暗因子。”

查尔斯有些愣。

他虽然已经知晓了恶魔的存在，可眼下这种辛秘他有是有一次从艾伦口中听到。

而他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若说艾伦成为光明之子有恶魔的手段在其中，他可以相信。

可若说艾伦原本应当是黑暗之子，他是万万不信。

光明信徒和黑暗信徒存在着本质差别，这种属性是先天生成，并不会在后期受到什么影响而改变。

而且光明与黑暗原本就会相互排斥，就算他作为光明神的信徒，看见黑暗的信徒心里本能会有厌恶与排斥。

可他和艾伦一同成为光明之子多年，过去两个人虽接触不多，可他从未对艾伦生出任何排斥过。

甚至，有时还会觉得对方有所熟悉，有时候还会有想和他结交的心思。

这不是同属性的人该有的亲近感么，艾伦怎么可能会是黑暗之子呢？

“恶魔之言虽然不尽可信，独有这件事我也不知为何，便直觉他没有骗我。”

艾伦说着，忽地就笑了，“说起来，相比信奉黑暗，其实我心里更向往信奉光明。恶魔当初让我成为光明之子的本意是希望我能与你一争，将你的气运夺来。我虽一贯不赞同他的想法，此时却忽然有些庆幸自己能做一个光明的信徒。”

以前的艾伦寡言中又带点冷傲，可今天他的话好像格外的多。

絮絮叨叨的说着，又发出了不少感慨。

查尔斯在一旁听着，隐约觉得他或许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至交好友一般，还会说这么多的话。

可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若说这一番话是遇见知己的侃侃而谈，查尔斯反倒觉得更像是临别之言。

临别……

这两个字浮上心头的那一瞬间，查尔斯有些愕然的朝艾伦看去。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艾伦却好像已经感受出他眼眸里传达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