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绿萝真人笑骂。

问颍佳：“我是绿萝真人，也不是绿萝真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颍佳淡然道：“你想让我猜你是谁，那我就如你所愿，你既是顾符师，又是大巫，至于你还是不是绿萝真人，恕我没有见过绿萝真人本人，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

林逆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符师，你是说顾映华？”

颍佳盯着林逆的眼睛，看见林逆眼里自己的倒影很认真地点头。

林逆抬头看向绿萝真人，神色复杂：“你——”

他不知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好

绿萝真人脸色大变：“怎么可能，已经几十年过去了，你怎么可能还看得出来？”

颍佳哼笑：“你不是推衍过我是什么人吗，那你就该知道我会什么功法，你如今的身体因没有经过炼灵，只是魂灵和肉体简单地契合，倒还容易看得出夺舍经历。

“你二十五度夺舍，被你夺舍的人的魂灵都有残缺，你应是用巫术将她们和你的魂灵整合，最后选了这具和整合后的魂灵最契合的肉体，肉体原身的魂灵，被你炼成了雾灵。”

绿萝真人脸色惨白：“你太可怕了，竟然说地一丝不差。”

声音颤抖，语气坚决：“你既然看得出我二十五度夺舍，也应看得出被我夺舍的，都是巫灵境的人，我不后悔对他们的夺舍，更不后悔融合他们的魂灵后再次换身体夺舍。

“他们被巫术种子折磨得魂灵不全，我自己也因自爆而魂灵残缺，把我和他们的魂灵整合成一体，算是给巫灵境留下最后的希望。”

一只懵懂的绿色雾灵出现在绿萝真人手心，绿萝真人神情惨然：“她的魂灵和整合后的魂灵相斥，而我需要最契合的肉体稳定整合后的魂灵，只有把她请出了肉体。

“可我并没有毁掉她，把她炼成我的雾灵，她依然可以使用这个身体，一旦遇有机缘，或是我还她肉体，或是我为她重塑肉体。”

绿萝真人转而请求颍佳：“我愿以魂体的形势做你的魂契仆，进你的青笛重塑肉体，将肉体归还给她。”

颍佳呵呵笑：“你结下的因，却要我替你还果，你倒是会算账，你对我确实有恩，可我也替你将巫灵境保住了，我并不欠你的。”

说完，挣脱林逆的怀抱，头也不回出了精灵阁。

绿萝真人一把抓住林逆的手，眼泪直流：“逆儿，当初我带队离开巫灵境的目的，你是知道的，我是不想大家成为暗夜宗战士，行尸走肉般活在这个世上，最后连魂灵都不能转世。”

林逆低头盯着绿萝真人抓住自己的手，冷冰冰吐出两个字：“松开！”

绿萝真人双手捂上自己的眼睛，眼泪流地更多：“在你眼里，到底她比祖母重要。”

林逆呵呵笑：“祖母？此时此刻，你还要自称是我的祖母，就以那二十五分之一的魂灵，以一个个堆砌起来的谎言，以你叵测的居心？”

绿萝真人泪眼婆娑：“我的魂灵虽只有二十五分之一，可其他的魂灵都是由我组合的，以我为主导，只有我才有意识，我就是你的祖母呀！”

林逆冷哼：“只你有意识，这已不能称之为整合，而是吞噬。

“修真路上，吞噬魂灵以修补自己的魂灵，这事本属正常，若是你心怀坦荡，并没什么不可对我说的，哪怕是你是吞了同门的魂灵。

“你为了延长寿元，说什么不想让大家被暗夜宗炼尸，才带队外出将大家分散，其实你是因闭关失败，才急于挑选和你魂灵契合的人，借巫术种子之祸，掠夺他们的魂灵。

“所以，你只带炼气六层以上的人，因为他们的巫术种子，对于你吞噬魂灵后的魂灵融合大有助益，其他一起出去的人，只不过是你历练借口的陪衬而已。

“你不是没有毁掉绿萝真人的魂灵，而是你根本毁不了她，只能利用大巫法术，将她的意识封锁，随时带在身边，谎称是你的雾灵。

“这次你积极要来找颍佳，是因为你的魂灵和肉体契合出了问题，想利用颍佳的青笛助你长出肉体。

往日的堂堂大巫，今日的绿萝真人，无论是修为还是地位，都何等超然，却自愿做别人的魂契仆，因为这样做，受益的只是你自己，你作恶结的因，果却转嫁给了主人。”

绿萝真人脸色灰白：“原来，你一直就没有相信过我？”

林逆凄然笑道：“我一直都在说服自己相信你，甚至已经相信了你。”

“就因为她的话，你就又对我产生怀疑？”绿萝真人内心再次升起希望。

林逆摇头：“不是因为她的话，我才对你产生怀疑，而是她说的话，证实了我的推测，我曾为你找过一千个一万个没有欺骗我的理由，可是最终，我的幻想还是破灭了。”

绿萝真人哭泣：“我这么做也是万不得已呀，难道你真的想我像其他人一样短命，别人结丹能延长几百年寿命，凭什么我们巫修结丹只能延长二十年寿命，我不甘心！”

林逆叹气：“到现在了，你还在欺骗我，你明明知道如何将巫术种子反馈给巫修，使巫修摆脱巫术种子的困扰，像正常修士一样修炼延长寿命，可你还是采取了极端的方式。”

绿萝真人几乎癫狂：“我要是知道如何消除巫术种子，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因为你图的是长远，”林逆一字一顿，“你，一直以来其实都在利用我，你可真是我的好祖母，我最后尊称你一声祖母，从此后，你和我再没有关系！”

绿萝真人使劲摇头：“没有，我没有利用你，你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为你做一切嫌不够，怎么会利用你，我为什么要利用你，你不要信口胡说。”

“因为，”林逆语调凄凉，“把你的修为度给我，让我留在颍佳身边，其实你的目的和其他人没两样，利用我对颍佳的感情，还有颍佳对我的毫不设防，助她一步步强大，掌握她的行踪，等她强大到足够你可以利用，然后将她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