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不能为了顾及他父母的感受，改变他做人间幽灵的计划，不然那会抑制他的天性，还让他痛苦。 他想他的父母痛苦一阵会好了，他们会想得开，反正他们的儿子不像别人那样正常地生活，正常地孝敬他们，别说做出什么让他们骄傲的事了。而且他们老了，也依靠不了他。这样想来，他的父母有不有他，都没所谓。

黎顺不再窥视农户，而是蹑手蹑脚地退到农户前面的一片黑幽幽的树林里。

夜间的凉风从他的裤管、衣袖和领口灌遍他的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眼下有一身干的衣服，是迫在眉睫的事。穿一身浑身湿透的衣服，或者不穿衣服，在野外过一夜的话，应该会被冻死。

他身没有一分钱，不能去住旅馆，更重要是，他没有想好如何做人间幽灵的策略之前，他不能轻易在人群露面，以免暴露自己还活着。

他借着农家窗子的灯光，看到没有围墙的院坝边沿的晾衣绳，随风飘荡着几件衣服，有衣服裤子，窗子的灯光直接照射在女人的胸罩内裤，看来，那里晾晒的应该是女人的衣服，但为了一身干衣服，他已经顾不了绳子的衣服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了。他蹲下身来，等那户人家睡觉，关了灯后，他去取了绳子的衣服，把身该死的湿衣服换。

由于浑身的湿衣服贴在身，加冰冷的夜露，让他冻得牙齿格格作响。那家农户的人看那跟老婆婆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电视剧，到了深夜都还不见去睡觉，让他等得心焦。不过，要不是他的幽灵计划，他会以救人英雄的温和形象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给点吃喝的，干净的衣服换，并腾出一张床，让他好好休息一夜，他被水冲刷的一点气力都没有了。

他在心期许着美味和干的衣服……

为了美好的愿望，自然要忍受一些苦难，为了令他激动的幽灵计划，眼下这点小的不如意，算不了什么呢！

……

终于，窗户的灯光灭了，窗户变得黑洞洞的，矮小的砖瓦房在昏暗夜空下，似一个没有特色的庞大模型，被人随意丢弃在山林。

黎顺看农户里的人睡下了，他似夜间游走的怪物，大摇大摆走近“模型”，突然一声狗吠，吓得他立刻躲到玉米地里，等狗又睡过去了，他又才蹑手蹑脚地走到院坝，拿走绳子的衣服。

然后钻到山林里，换盗来的衣服，不想那真是一身女人的衣服，勉强穿得，由于没有月光，看不清衣服具体的花色和颜色，管不了那么多了，凑合穿一下，晾干自己的衣服，好好睡一觉再说。虽然肚子很饿，但他更想好好先睡一觉。

不知是谁割了一些草，铺洒在一个大石头，已经干枯，他可以暂时蜷缩在面对付一夜，这样总睡在光石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