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的嘴角缓缓地，缓缓地扬起一抹笑容。

心中有一种澎涌而出的冲动像是涓涓细流一样，流淌不息。

朱老夫人继续道：“云醒一直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就算是在我面前，也很少看到太多的神色波动，那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看着我，眼睛中暗流涌动的样子。”

唐韵眉眼动了动，倏地从朱老夫人的描述中猜到了什么，耳尖有些红。

“他亲了我。那是他第一次亲我，我当时挺羞涩，但是又忍不住心跳加速。后来，云醒给我了一沓情书，说是他给我的定情信物。”

朱老夫人轻轻抚平了手中的一张张信纸，挑起了嘴角，“真的是一沓，捏在手中很有厚度。云醒说，这是两个月的情书，如果以后能够在一起一辈子，他就给我写一辈子的情书。”

“后来，我们结婚之后，他一天给我写一封情书，从未断过。”

朱老夫人的视线微偏，落在了雕花柜子上。

唐韵也顺着实现看过去，她知道了，那里面放着的应该都是朱老爷子这些年写给朱老夫人的情书吧。

只是这么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也永远天涯相隔了，在两个人还未到四十岁的时候。

唐韵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变得有些冰凉，后面的故事，她倒是有些不忍心听下去了。

“后来啊。”朱老夫人回过神来，拧了下眉头，神情蓦然变得有些淡漠。

唐韵眼眸微垂着，缩了下肩膀，嗓音很淡，很低，“奶奶，我想睡了。”

朱老夫人笑了，手在唐韵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眸子里一片沉静淡然，携着点点雾气。

“傻孩子，奶奶早就走出来了。”

“后来啊，云醒出了车祸，我赶过去的时候，正好见了云醒最后一面，他当时已经不行了，连睁开眼睛都格外费力，他喊了我一声，‘卿卿’，就直接走了，非常突然，我整个人差点儿直接崩溃了。”

“我萎靡了几天，直到警察将云醒车内找到的遗物交给我，是一封情书。”

朱老夫人声音变得格外的缓慢，颤抖着眸子，“可能我应该说，这是一封遗书吧。”

天幕昏暗，刚下过雨，空气中氤氲着一股淡淡的水汽，缓缓的，徐徐的，在心中缠绕着，让呼吸都变得有些温吞起来。

唐韵的身子有些僵，星眸中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暗淡，她缓缓吞吐着气息，垂下眸子，在朱老夫人的脸上扫过。

身材瘦削，头发花白，皱纹在脸上绽放，那一双眼睛倒是又黑又亮，显得整个人很有精神。

不过此时此刻，朱老夫人那一双清亮的眸底，好像被一抹冰霜覆盖，在眸光中若隐若现。

唐韵心神微晃，双臂环住了朱老太太，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没有人提到爱人的去世，会不难过，就算已经过去很久了，也无法掩埋爱人在心中存在的深深的印记。

唐韵在医院见惯了生死，却也最容易感受到这么悲凉的情绪。

“阿韵啊，其实奶奶当时很伤心，很伤心，但是我怎么能悲伤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