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呢？”赫敏刚说完就意识到了，“我怎么总感觉我最近一直在问这个问题？”

“因为她总是不见，不过这次我知道怎么回事，她被拖住了，”德威特不在意地回答，“大概是她干了什么事惹到了交界地的那个蓝皮怪力了。”

“这是什么称呼？你正经点。”赫敏还没见过菈妮。

“好吧，好吧，我正经点，”德威特捏了捏心脏护身符，“下一个地点……是一个房子？”

“显然，这个地点被魔法保护。”

赫敏站在格里莫广场街，确认十一号紧挨着十三号后，她说道：“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赤胆忠心咒。”

“别看我，”德威特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上去，懒洋洋地说，“你要是让我把格里莫广场12号毁了那很简单，但你让我找到那儿……恐怕不行。赤胆忠心咒对我来说可以攻破，但是不能破解。”

赫敏也坐过来，好奇地问：“为什么？”

“记录了信息的地址是钥匙，会通往正确的空间，”德威特说道，“我也不知道赤胆忠心咒是个什么原理，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被这个魔法守护的区域会转移到另一层空间……你是怎么理解空间的？”

“嗯……相对论？”

“这样想倒也没问题。”德威特思索片刻，两手交叉合掌，拉开的时候，掌心之间浮现出格里莫广场12号的模型。这个模型缓慢地旋转着。

“但是在我的视界里，空间是分层的……”沉吟片刻，德威特说，“来，摸一摸，看看你能不能摸到我手里的模型。”

赫敏满脸狐疑地伸手，看着自己的指尖从模型中划过，不管再试多少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我把模型随机塞到了一层空间里，”德威特说，“你每次尝试触摸都会随机挑选一层空间。”

“难道我们不能凑巧选到同一层吗？”

“理论上来说，这是有可能的，”德威特解释道，“但是实际上，我这么说吧，0和1是一条数轴上的两个点，你在这两个点之间随意挑选两个数，这两个数相同的概率就是找到格里莫广场12号的概率。”

“按照你这个描述来，就理论上来说也是不可能的。”赫敏明白了，“那你说的‘攻破’呢？”

“很简单。”德威特合上手掌，模型在他的手中连同那一片空间一起被压碎，化为尘埃的过程展现得详尽到不能再详尽，“全部摧毁就行了。”

“你的知识水平配不上你的力量，”赫敏锐评道，“我的建议是好好学习。”

“学不了一点儿，”德威特往后一躺，闭上了眼说，“赫敏妈妈，交给你想办法破解了。”

赫敏刚想说自己办不到，下一刻德威特就和她共享了感官。

顿时，灵魂、魔力、空间，全部变成了可视的东西，毫无遮拦地展现真容，瑰丽奇幻的色彩在赫敏眼前铺开，大量的讯息冲击着她的大脑。赫敏抬起手，低下头，她看到了自己的灵魂和魔力，隐隐的，她产生了魔力就是撬棍，自身是支点，她可以借此撬动所有能看到的东西，这也就是说……

“醒醒！”德威特拍了拍赫敏的背。

赫敏从如梦似幻的沉醉状态中醒来，她眼里看到的层层叠叠像棱镜般折射光芒的空间仍旧在有条不紊地以某种规律变化，除此之外还有非常凝聚，而且非常强烈的光就在自己身边——在赫敏的眼里，德威特现在是一个闪耀着秘源的光辉、轮廓非常清晰的人形，这个人形还伸手揪住了自己的脸，传来的触感让赫敏产生了一种“久违了”的错觉，突然出现的太多的东西让她误认为其他感官停用了很久……

“哦！嗯……我……感觉……”赫敏说起话来有些大舌头，就好像嘴巴变成了陌生的器官，她抬起手，盖住德威特在自己脸侧的手背，“……有点太奇妙了。”

“不要太沉浸，”德威特斟酌着说，“不要迷信自己产生的错觉，你得……保持本心。”

适应，然后慢慢调整。

赫敏握住德威特的手，就像是船放下了船锚，慢慢地稳定在新开辟的视界的冲击中。

“我好了。”

赫敏放松了一些力气，但还是抓着德威特的手没有放开。

“感觉还好吗？”德威特低声问道。

“不会更好了。”赫敏有把握地说着，她开始移动目光——这会儿比刚才好的太多了，虽然仍旧会出些不可控的情况，但基本上，已经是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了。

包括格里莫广场12号。

“还真的和你说的一样，”赫敏说，“我能看到，我也能用魔法连接那片空间，但是却接触不到那栋房子，我甚至能看到里边的人……那是什么？”

“一个家养小精灵，”德威特回答，“它以为它藏得很好呢。”

“我们被看到了不碍事吧？”

“不碍事，”德威特说，“虽然我们现在进不去，但是里边也出不来。”

于是赫敏放心地开始尝试起来，她首先是不信邪地尝试“摸奖”，看看能不能恰好找到格里莫广场12号所在的位置，但试过几次之后就放弃了。这方法确实不行。

接着她尝试控制像开保险箱那样破解“密码”，但是最开始承载赤胆忠心咒的承载人早已死去，就算能看到灵魂也没有用，因为不能把死人叫过来，至于其他知道这个地址的人更是难觅踪迹，所以，这个方法也失败了。

“如果有种东西可以在空间中穿梭，并且主动靠近存在物质的地方呢？就像是用磁铁吸出来沙子里的铁屑那样，”赫敏说，“我们撒下一把铁屑，反过来定位磁铁，有这样的材料吗？”

德威特回忆片刻，他摇了摇头说：“我手头没有，而且也没有头绪，但是……”

“快点说！”赫敏催促，“别但是了！”

“你给了我新的灵感，比如为什么我们不把目标放在赤胆忠心咒这个咒语本身呢？”

“那是因为常见的破解咒根本找不到赤胆忠心咒的位置，想要产生咒语破解的效果必须让不同的魔咒发生接触。赤胆忠心咒同时被保密人的灵魂和这一整片空间保护，没有任何已知的魔咒可以和赤胆忠心咒接触，这就是赤胆忠心咒近乎无解的原因。”

“那就看看这个吧，”德威特找了老半天，从口袋里取出一把镰刀，“专门针对誓约的物品，就算缔结誓约的对象在虚空之中也能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