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看着烟灰缸里逐渐燃尽的香烟，笑问：“邬董，这个香烟是美国的好彩香烟吗？”

“是啊！前段时间刚从美国回来的朋友送了我几包，确实不错。”

他拿出香烟准备给他们尝尝，安久和罗永录都谢绝了。

菱依然问：“这个香烟都是你自己抽吗？有没有送人？”

“我这个人烟瘾不大，就在家里抽上一抽。喔！我给了两包给大富。”

罗永录问：“这个大富是？”

“就是我的司机陈大富。有什么问题吗？”

安久起身，客气地道：“就不打扰了。”

别墅外，陈大富正在给花浇着水。

见安久三人走出来，目光不经意地瞥了瞥。

罗永录挺直了身板上前。

问道：“你就是陈大富吧！”

“没错是我。”

他小跑到一旁将水关掉，人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更加的清晰。

“跟我们走一趟。”

他表现得很茫然，手指夹出嘴里的烟，问：“有什么事吗？”

“有关李晶晶被杀的事。”

“那好。”

他猛吸了一口烟，将烟蒂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审讯室。

安久和菱依然，宋晓慧拉开门走了进来。

陈大富和蔼地笑了笑。

平静而从容。

菱依然正声问道：“陈大富在李晶晶遇害那天晚上你人在哪里？”

“我一直在大厅里。”

“跟谁一起？”

“就我自己。那些人多半我也不熟。”

“从订婚仪式开始到停电，你出过大厅吗？”宋晓慧停笔，抬起头来问。

他不假思索地说：“没有。我一直在大厅，直到停电了大家听到落水的声音，我才同人群一起出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久笑问：“在吸好彩香烟吗？”

“邬董送了我两包。”他诚恳地说。

菱依然道：“我们在轮船三楼的床板上，也就是李晶晶落水的位置发现了刚刚燃过的好彩香烟的烟灰。你说你没有去过哪？”

“那不是我的，肯定是其他人的。”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目光开始慌张地晃动漂移。

“我们排查了整条船，只有两个人抽这款香烟。你和邬朝成。”安久道。

他低头，眼睛眯拢又张开，脸上愁云突生。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是我。是我做的。”

“你和谁一起做的？”

他猛地抬头。

激动地说：“我自己做的。”

安久身子后倾靠上椅背，静默地说：“既然是你自己做的，你就详细地讲一下你的作案过程吧！”

“我先给李晶晶喝了有安眠药的水，她昏过去后，我就把她的头按进了浴缸里。”

菱依然问：“你是怎么让李晶晶出的大厅啊？”

“我是在大厅外面碰到她的。”

“在哪里？”菱依然追问。

“就在厕所外面。我就找了个理由让她跟我一起回到了我的房间。”

“之后呢？”

“我就抛了她。”

安久问：“一楼的总电源是你刻意破坏的吗？”

他点了点头。

宋晓慧惊叹道：“那你挺厉害的，可以同时分身去做两件事情了。”

陈大富的目光紧张地晃动着，忙说：“我先破坏电源再抛的尸。”

“就算是坐电梯你也来不及。和你一起作案的是你女儿陈玉婷吧！”菱依然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的脸。

“不是她。是我自己做的。”

安久轻启薄唇，不慌不忙地道：“那行！你说一下自己的动机，你有什么原因非要杀李晶晶吗？”

他沉默了。

可能他觉得自己把这个案子做得天衣无缝。还没有去想过，在审讯室里应该怎么圆这个谎。

“没有杀人动机你无缘无故杀她干什么！”宋晓慧提音道。

罗永录推门进来，朝安久道：“安队，陈玉婷来自首了。”

陈大富情绪躁动，手脚同冰冷的铁链抗争着。

朝门外大叫了两声：“玉婷，玉婷。”

安久欲起身。

陈大富“咯咯”地哭了起来。

“我说。是我和玉婷一起做的。”

“作案动机？”

“玉婷从小就失去了母亲，是个性格特别内向的孩子。我们搬到邬董家后，杰阳像一个大哥哥那样疼她照顾她，慢慢的玉婷就喜欢上了他。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开口告诉过杰阳，知道杰阳快要订婚了，她就跑到酒店去吃安眠药想要自杀。幸好被我发现了，我只有这么个女儿呀！别人不心疼，我心疼呀！我要帮她，她手里的安眠药让我坚定了决心。杀人都是我的主意。”

陈大富痛哭流涕，由于过于激动，脸泛起了红。

“说说当天晚上的情况。”

“当天晚上是玉婷在厕所外面遇到了李晶晶，将她骗回了房间。但是是我动手将李晶晶按进水里呛死的。之后她去破坏了总电闸，我将李晶晶扔到了海里。”

安久问：“如果那天当时李晶晶没有去洗手间，你们准备怎么做？”

“打算找机会让她出大厅。我很后悔，玉婷也很后悔。我们怎么就杀人。都是我害了孩子啊！”他头埋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房间里回荡着陈大富悔恨痛苦的哭声。他的嘴里一直说着同一句话：玉婷爸爸对不起你。

同样作为父亲，他不曾想过他杀害了别人女儿，她的父亲也会伤心。

在审讯陈玉婷时，她积极配合地交代了作案过程。不过在她的说辞里，一切都是她的计划，她连累了父亲。

前往看守所前夕，局里让他们父女见了一面。

不过是相拥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