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策听到桃鸢这么说倒是微微觉得有些诧异，别人都是拼了命的想要飞升，只恨飞升无门，她倒是觉得麻烦，羡慕这些眨眼间就年华老去的凡人，倒是有这意思。

桃鸢得意的坐在床上，挑着眉毛看着重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重策突然睁开眼看着桃鸢，他与桃鸢的距离本就很近，他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桃鸢，桃鸢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桃鸢别扭的往后退了退，但是重策禁锢着桃鸢的身子，即便是往后退，也退不过去。

“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嘛，难不成是我说错什么了”

重策盯着桃鸢莞尔一笑，眼睛里似乎有流光一样，“你说的没错，只是我认识你这么久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这样古灵精怪的东西，怪不得你师父如此喜欢你，你果然超凡脱俗了些，与那些古板的神仙不同。”

桃鸢虽然脸上不露声色，但是心里乐开了花，这是重策第一次夸她，古灵精怪虽然不是什么形容女子好的词汇，但是总归是夸奖没错的。

“那是自然，我曾经认识一个人，他也是一个神仙，他带我去过凡间的一个世外桃源，那里的人虽然寿命只有几十年，但是他们的生活似乎每一天都很快活，我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凡间，他说他虽然是神仙，但是神仙除了千万年的寿命，其他的还有什么，远不如凡人逍遥快活，他说他愿意用他余下万年的寿命来换凡间几十年的人生，从前的时候我不理解，可是后来，当我在凡间生活以后我突然明白，凡人也许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再没有人比他们活的更好，你们神仙便是为维护他们而生，而我们的妖就是在凡人和神仙之间的存在，所以如今我反而不想成仙。”

这世上纵然没有公平可言，那便不说公平，从被拉进漩涡的那一刻起，桃鸢的这一生便注定是为了欲望而生，是为了前进而活。

重策听桃鸢说完久久没有说话。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桃鸢的时候，她只是个娃娃在碧落里挣扎着飘过来。

看见桃鸢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极为震惊，这碧落可融化仙人的骨血，从古至今未有人能不畏惧碧落，所以这碧落也叫碧落黄泉。

重策将她从碧落黄泉里救起来的时候，她不过是百岁的光景，小娃娃的模样，她坐在碧落的桃花下面，映衬着，那株桃花树也是那般娇俏。

后来再见的时候，她似乎已经长大了些，她身上受了很重的伤，那伤口竟然在碧落的水里愈合了，这般的奇景重策从未见过。

从那以后重策时不时的会想起来她，不知道到底是为何，只是偶然之间脑子里会蹦出来那个顽皮的身影，时间久了竟然也习惯了。

如今桃鸢躺在重策的身边，他看着她的脸，反而觉得安心，格外的安心。

重策这一愣神就已经过去了许久，桃鸢已经在他怀里眯着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桃鸢就睡醒了，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人了，重策不在，床的另外半边是凉的，看来已经起来了许久。

桃鸢坐起来，舒缓了一下睡了一夜的身体，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他与重策同塌而眠，还不小心摸了重策的身子，虽然没有做什么，但是在桃鸢的心里，这已经够让她脸红许久的了。

她从床上下来，吐了一口气，幸好重策不在，若是睁开眼睛看见重策还在身边，四目相对，桃鸢真是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景，那个时候她怕是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吧。

在房间的门口，店小二已经准备好了食盒，放在门边，许是看见桃鸢没有睡醒。就没有进来打扰。

桃鸢拿起来食盒进屋，简单的洗漱了一番。

桃鸢将食盒打开，里面都是些色香味俱全的，若是不说，谁也看不出来这是早膳。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人间已经是百年的光景，这店小二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也已经不是桃鸢在的时候的人了，看的出来，他们对桃鸢还很是尊敬，虽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但是将这酒楼里的招牌菜几乎都买了一份回来，这些个美味佳肴便是十个桃鸢恐也吃不下。

就在桃鸢唉声叹气的时候，重策一身白袍从门外进来，旁若无人的坐在桌子旁边。

桃鸢嘴里塞满了吃食，猛的看见重策，想赶紧咽下去，但是许是吃的太多，不小心噎住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水，水……”

重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站在桃鸢的身后，为她顺顺背。

“你慢些吃，没有人跟你抢，这些都是你的”

桃鸢好不容易将吃的咽下去，喝了几口水，手里的东西也吃不下了，看着重策的侧脸，长长的叹了口气。

本是不想让重策看见她这个丑陋的样子，但是奈何每一次都是被他瞧见，真是作孽，有时候桃鸢都在想是不是上辈子她欠了重策的，这辈子来还不然怎么每次倒霉的时候都被他看见，这下在重策的心里，不知道会怎么以为她是个粗鄙之人。

桃鸢哀怨的看着重策“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你去哪里了”

重策看桃鸢已经好些了，在桃鸢身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起来的时候你还未醒，我看你这几日一直休息不好，身子不见好转，所以就没有叫你，就去打坐了，只是没想到你醒的很早，我才出去一个时辰你不仅醒了，还准备了这么多吃食”

桃鸢急忙摆摆手，“这可不是我准备的，许是那小二看见我还未醒就提前将早饭准备好了，我也只是吃现成的而已”

“那你快些吃吃饱了我还有事要与你说”

桃鸢三下五除二将手里的东西吃完，看着重策“好了，你说吧，我已经吃好了。”

“你当真吃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你没有吃饱，我们回去碧落，你可就没有这样好吃的东西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