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好嘞，谢谢姐。”

“没事。”

林垂悦又起身离开了，楚离自己也觉得歇够了，站起来，仔细打量这些人。

在场的总共有15人。除了林垂悦和陆安馨，其他人都是生面孔。比较惹眼的是房间角落一个呆坐着的少年：他头上留着一根长长的大辫子，应该就是张永和说的清朝人了。

少年的神色看起来很惶恐。

楚离再仔细观察，发现这15个人中，包括张永和在内的七个人貌似是一个团体，林垂悦和陆安馨两人又貌似一个团体，其他人就是比较孤独的样子。

先去给陆安馨打个招呼吧。

楚离走过去，陆安馨正倚在墙边坐着，林垂悦站在她身旁。陆安馨看见楚离，疲惫一笑：“兄弟，还记得我不？”

“记得。”楚离笑得有点尴尬，因为他忘记这姑娘叫什么名字了。

陆安馨也没多说什么，因为她也忘了楚离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这人当时和自己做过队友。

其实，他俩不是忘了，因为他俩压根就没有互相介绍过姓名。

“你们也认识啊？”林垂悦拱了拱眉头。

“玩过一局。”楚离顿了顿，想起了一些事，又补充说，“对了，那局顾凌春也在。”

“他也在？”林垂悦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哦哦，那局你们是不是玩的杀人游戏？”

“你怎么知道？”

“他跟我说的，他玩一局杀人游戏的时候，遇到你了……”说着，林垂悦还轻轻打了楚离的肩膀一下，笑着说，“嘿，你这小子，当年咱一起在港岛出生入死，他都知道给我主动发消息聊聊，你怎么不知道？”

“哟，他可没跟我主动发过消息……”楚离长长地“嘶”了一声，一本正经地点头，边点头，边说，“咱们仨当年港岛惊魂一日游，确实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他主动给你发消息，不给我发呢？哎哟，真的是……”

“你小子找打是吧？”林垂悦脸“刷”地一下红了，白了他一眼，脸上却是羞涩的微笑。

楚离看她这表情，也大概明白了，两人可能有故事。因为和林垂悦其实也不算太熟，他知道这种话题差不多也该告结了，于是转了个话题：“你后来有在游戏里遇见他吗？”

“也没有。”林垂悦耸耸肩，却是神秘一笑，“可你猜怎么着？他和我住在同一座城市，前几天才来看过我呢。”

“哟，这么巧！”

楚离惊叹了一声，又看看四周，才悄悄地问两人：“这里什么情况？”

“你是指？”

楚离扭头，朝房间中央一群人努努嘴。

他的意思是，怎么一群玩家都挤在这个小房间。

“这个啊……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说……”陆安馨会意，拍拍前面的地，坐直了身子。楚离盘腿坐下，陆安馨便把身子稍微前倾，低声说：“我刚刚看见，你和那些纸人交过手了吧？”

“啊啊，对。”

“我们现在，就在一座殖民地城市的监控中心；而外面呢，已经没有活人了。到处都是纸人和行尸——不信，你可以去那边的屏幕看看监控。

“而这些事情呢，还是得从几个小时以前说起。当时我还正在街上闲逛，天一下子就阴了，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鬼出现在一幢楼的楼顶上，接着一堆纸人就向疯狂抓捕活人。被抓到了，血就会被女鬼吸去，变成行尸。

“一开始我只是逃命，接着就躲进了这个监控室，只有我一个人，然后我看到活人，就把他们带进来。”

“十五个人，人气这么重……”楚离嘀咕了一声，看看周围的人，疑惑地问，“纸人和行尸找不到你们吗？”

毕竟按照《道门基础》上说的，活人是有人气的，阴物也就靠这人气来定位生人。而生人越多的地方，人气也就越充足，对于阴物就越明显。

（顺便说一句，本渣作设定中，人气与阳气不是一个概念。人气只是阳气中的一种，就像鬼气与尸气属于阴气一样。）

“一开始倒常常有纸人与行尸找上门来——但被我救的一些人搞定了——直到……”陆安馨指指另一处角落里的清朝少年，“我把他救过来以后，那些鬼东西就一次也没来过了。”

“他？”

楚离转过头，盯着那个少年。少年面容白皙，很俊俏，就像刘常一样，但没有刘常那种傲气，而是文文弱弱的感觉。他的神色本就是紧张不安，注意到楚离在盯着他看以后，更是慌张了，畏畏缩缩的，不敢与楚离对视。

楚离眯了眯眼，结了个望气术，没发觉少年本身有什么异样，却发觉这个房间很奇怪：既没有阳气，也没有阴气，甚至于说，楚离都感受不到空气中原力（灵力）的存在。

这是很不正常的，因为任何一个地方，即使没有生灵或阴灵，都是绝对有自然的阴阳二气的，只是看哪种含量高罢了。

收了望气术，楚离尝试用原力推一下，却毫无效果；他再尝试用传统的修炼方法吸收天地灵气，发现也没有效果。就像想从空杯子里喝水一样。

楚离不由吸了口凉气：“你们这地方……别说鬼找不到人了，就是它们来了，它们也不一定施展得开……”

楚离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道门基础》对术法运用有这么个阐释：

无论是阴物、阳物（妖物如果由活物修成算作阳物）或是仙物，在不依靠法器的情况下，施展术法只有两种途径——一是单纯靠释放自身体内的灵力储存；二是用自己身体里的灵力与外界灵力产生共鸣，使外界灵力根据施法者的意愿发生幻变。靠第一种途径的术法，多半也就是化形、望气术、开天眼、清心咒这些搞辅助的；而靠第二种途径的术法多半是有威力的，像楚离的三昧真火，像梁潇潇的控物，像楚人美的幻觉攻击等，都是这种途径。

阴气与阳气合称灵气，有灵气才能有灵力。像目前监控室这种没有灵气的地方，《道门基础》称其为“虚空境”。一般而言，虚空境只会出现于一些高强法术创造的结界、或者元婴期高手的识域中。

楚离本以为自己可能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见识到虚空境，现在是确确实实让他震惊了。

假若确如陆安馨所言，这个虚空境是在清朝少年到来后产生，那这就很是那个少年有一个相对于灵力修习者的BT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