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不急着去买吃的，而是先画两张掩气符，把自己和富江身上的气息掩盖。

按照原着设定，这里的妖怪们是闻得出人类的味道的——虽说富江也是妖怪，但加个掩气符总要保险一点。

楚离叫上富江，坐在一个店铺前，等待天黑后工作人员出现。

“啊啊，北条君，人家就不能先吃一小口吗？”富江看着面前喷香的各色菜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不行啊。”楚离不停地咽着口水，强行抑制自己的欲望，“万一咱俩钱不够呢？”

“扯，你那可是一小块金子啊！”富江抓起一个鸡腿，一口咬上去，含糊不清地说，“我先开动咯~”

“喂！——唉……”

楚离见拉不住富江，只能叹了口气，目光又放到一个肉丸上。

其实说起来，金元宝自己可以随时兑，0.1分一个，也不算贵。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不够。

想着想着，楚离便又兑出两块金元宝，往桌上一拍，和富江一起大快朵颐起来。

此时太阳已经只有一点点轮廓没出山头，没多久，太阳便完全坠落。黑夜的阴影快速笼罩了这里，所有店铺的灯火瞬间自动亮起，其中还出现了一个个人形阴影。

不远处爆出女孩的尖叫——那是被吓到的千寻。而楚离和富江看见自己面前店铺蓦然出现的鬼影，倒是泰然若素。楚离打了个饱嗝，语气很自然：“老板，多少钱？”

人形阴影慢慢清晰——是一个穿着白色和风工作服的青蛙脸男子。男子面无表情地抓过桌上的三块元宝，掂量掂量重量，又用牙挨个咬过，脸上浮起笑容，点点头，拉开身前的抽屉，放进去，又从里面抓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作为找零。

“哎哟我去，我们吃去这么多！”楚离双目圆睁，瞪着那铜钱，忍不住吐槽一句。

老板没有回应他，只是微笑着向两人鞠躬。

“啊，算了算了……”楚离收下铜钱，转头问富江，“你还要吗？”

“不了，我饱了。”富江摆摆手，想了想，又问老板，“老板，有喝的吗？”

“有汽水，一瓶两文钱。”

楚离耸耸肩，又给出四枚铜钱。结果汽水，他与富江坐在摊位前慢慢喝起来，并看着街道上现在正涌入油屋的各色妖怪神明，真是一幅百鬼夜行的景象。系统不知是什么情况，现在居然也在楚离耳边放起电影中此处场景的配乐，搞得楚离突然间有种童年回忆杀的泪目。

“哗，这里好热闹啊。”楚离看着各色妖怪，啧啧称奇。

“嗯，汤婆婆的油屋，每天晚上都会为各方神明接风洗尘。”老板点起一根烟，深深吸一口，悠然地吐出一个烟圈，问，“两位客人是从哪来的？”

“我们只是路过的旅客。”楚离转过头来，笑了笑，“请问您知道该怎么从这里离开，回到人间吗？”

“诶？你们是人类吗？”

老板凑近，嗅了嗅两人，然而没有闻到人类的臭气，神情更加疑惑。楚离眼珠一转，顺着老板的猜测，笑着说：“不是——我们只是恰好生活在人间。”

“哦，这样啊……”老板点点头，又吸一口烟，“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怎么去人间，我也不知道……”

老板思索片刻，又说：“诶，这样，你们可以去找汤婆婆——或者她的徒弟白先生也行。你们顺着大路，往那个方向走，过桥可以看见一个天守样式的大房子，那就是油屋。汤婆婆住在油屋顶楼。”

“哦哦，那好，谢谢您啦。”

两人喝完汽水，走上大路，但楚离没有带着富江前往油屋，而是又向河边出发。富江对他这操作有些迷，问：“你干嘛？不是要去找汤婆婆吗？”

“你相信我，不到万不得已，别去找她。”楚离又抓起富江的手，小跑起来，“快点，希望我们不会去晚了。”

“嗯？”

楚离拽着富江，跑到河边，正好看见一个梳着蘑菇头的少年正搂着安慰哭哭啼啼的千寻，心中一喜。

那个少年，正是这部动画的男主，汤婆婆的学徒，，赈早见琥珀主，白龙白先生。

“先生，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楚离小跑过去，乐呵呵地跟白龙打着招呼，“抱歉，我和我的朋友是从人间来的，请问您能告诉我们，我们该怎么回去吗？”

“啊，这个……”

白龙看了一眼千寻，走过来，与楚离耳语几句。楚离不由脸色一变，然后后退几步，强行微笑，向白龙鞠了一躬：“麻烦您了。”

随即转身，神色无奈，又走到富江身边。

“怎么样，他是不是也不知道？”富江咯咯笑着。

“啊，我的天，是祸躲不过呐……”楚离感慨。

富江突然牵起楚离的手，楚离一哆嗦，赶紧甩开。富江立刻又牵上来，装作生气的模样：“魂淡，只准你拉人家的手，不准人家拉你的手啊？”

“哎呀，刚刚是事出紧急！”楚离又厌烦地甩开她的手。

“人家也是事出紧急啊~”富江又继续牵起楚离的手，有鼻子有眼地，音色娇媚，“人这么多，人家怕把你弄丢了……要是没了北条同学的保护，人家可真的是担心死了~”

“……好吧好吧，服了你了！”

楚离无可奈何，知道甩不掉富江，只好认输，不情不愿地拽着富江，向油屋方向前进。

富江倒是一脸幸福的满足感，不过很快又消失，她语气突然间有些低落，问楚离：“为什么这么久了，你还是对我没有感情呢？”

“谁说没有？”楚离冷笑一声，“同学感情啊。”

“我说的是恋人。”

富江突然停下脚步，连带着楚离也停下。楚离转过头，冷眼注视她。富江现在也神情冰冷，她放开楚离，尽量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你是不是觉得你会点三流法术就很了不起？你是不是觉得你在保护我的性命，就可以完全无视我的努力和感受？你是木头吗？我已经放低姿态那么久了，你连一点表示鼓励的回应都没有？”

楚离的怒火也起来了：“拜托，是你自己犯贱，自己贴上来，我有义务陪你玩吗？那天摊牌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只负责保护你这一年，一年以后，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放屁！少给我装清高！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脸好看的吗？”

两人的分贝越来越高，引得周围的妖怪神明们都驻足看热闹。

“你敢说你长得好看吗？你怕是记不得了，我可是看得见两个脑袋的你有多丑！你还不知羞耻，要么就是浪，要么就是故作高冷，天天都在玩弄别人的感情，还蛮横无理的，一副家教不好的样子——啊对，你确实家教不好，因为你这野妖怪连爹妈都没有！”

“你可是个男生，骂姑娘的嘴怎么这么臭啊！”

“我只是骂一个自以为是的贱货人丑多作怪！”

“你TM再骂一句？”

“人丑多作怪！”

富江甩了楚离一个嘴巴子，捂着太阳穴，气呼呼地走开了，不知所踪。楚离啐了一口唾沫，转过身，也不管他什么狗屁任务，大步向油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