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瞪着不甘的双眼，失去了气力；满头大汗的楚离卸力，狼人庞大的身躯也在小个子身体的撞击下轰然倒地，只有双腿还卡在泥土之中。

小个子虽说打得最猛，看起来却一点也不累。他踩在狼人胸膛上，拔出银剑，从狼人尸身跳下，刚一个转身，就看见楚离手上的爆能枪正瞄准着自己。

头盔下的楚离，神色阴沉：“黑了ZO—17的就是你吧，士兵？或者说，T—X？”

刚才这个风暴兵用二式光剑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然后这个风暴兵不仅左手变成了离子炮，甚至在最后刺杀时的步法有些华山剑法的味道，更是让楚离怀疑。

如此一来，这个风暴兵的身份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轮回者，要么就是黑了ZO—17的那台T—X。

ZO被黑的最大可能时段，就是读取T—X存储的地图的那个时候。既然ZO被T—X控制了，T—X也肯定可以读取ZO存储的资料，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他会很熟练地打出那些招式了。

至于最后ZO的突然回归，或许是T—X觉得它失去了利用价值，解除了对它的控制。

所以，刚才楚离开启了望气术，发现这个风暴兵身上阴阳二气俱无，明显是机器人的特征，算是彻底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风暴兵放下手上的剑，顿时变成一个银白色的液态人形。液态金属迅速翻涌组合，一个川上富江就出现在楚离面前。

“では、北条君はどうしたいのでしょうか（那么，北条君想怎么做呢？）”

“富江”向楚离露出妩媚的微笑，语气也像富江那样撩人，但眼神还是差了些味道。

T—X，采用“合金内骨架+超密度装甲+液态金属”的构成方案，是将这三种截然不同的形式结合的杰作。它的骨架材料是重型装甲的材料所以坚固无比，拥有惊人的抗性，结构类似于T-900的身躯，可以防止严重损伤，抵抗巨大冲击；皮肤是与T-1000相同的液态金属构成，主要是为了能随意的进行外表模拟，使之更好的融入人类活动区域和隐藏身份。而且具备超精细的局部变形能力（机械式结构变形，非融化式变形）。

表面上，楚离噗嗤一笑，耸耸肩：“我建议你最好别变成她——你应该知道，我很烦她。”

实际上，楚离却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T—X居然把ZO在其他世界的记录都录进去了。

“你的机器人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说话间，T—X又变成了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东方少年形象——正是楚离发现他时的模样。

少年背着手，慢步走向楚离：“和狼人交手的时候，我已经计算出来，你有95%的几率会发现我的身份；但如果我刚刚不和你磨蹭，我还有25%的几率反杀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吗？”

虽说原力第六感已经告诉了楚离答案，但楚离还是难以置信地说：“别告诉我你是想找办法跟我一起旅游……”

“你有30%的几率用原力探知出理由，自己清楚就好，没必要说出来。”T—X没有感情的语气说出这话，居然有丝丝滑稽的感觉，“给句话吧，同意还是不同意？你要是答应，我马上跟你走——我知道，你有83%的几率同意。”

楚离给逗乐了：“不是……你为什么非得跟着我？”

“指令目标是终结者存在的价值，失去目标，我就是一块废铁……天网已经没了，我必须自己寻找目标；根据你的机器人内部储存资料，我计算出银河帝国在近期覆灭的几率高达78%，在帝国军队服役不是长远之计；倒不如跟着你，不同世界有不同目标，这样的生活才是一台机器完美的生活。”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骂我呢……”

楚离本来是不信T—X的说辞的，但当系统告诉他他可以和T—X签订契约时，他也不得不相信了。

“走吧，我们先回病房。”T—X又变成风暴兵，捡起爆能枪，“照顾你出院，这是我现在必须完成的任务。”

楚离耸耸肩，紧跟在他身后，没几步，又疑惑地问：“话说，T—X不就是‘女性形态终结者(Terminatrix)’的意思吗……怎么感觉，你的节能待机状态是个小男生呢？”

“自信点，把感觉去掉。”T—X头也不回地回复道，“看仓库以前，我是专门被造出来去一些重男轻女的人类组织里执行任务，所以我成为了T—X中少数的男性。”

……

病房里，安已经醒了，正在穿盔甲的她见楚离和T—X进来，立刻蹿进被窝，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楚离很是尴尬，打开房门要出去。哪知道T—X竟然站在门口，对安平静地说：“您全身穿着风暴兵盔甲的黑色紧身内衬，被看光的几率为0……”

“笨蛋，走啊！”楚离拍了拍T—X的钢铁脑袋，把他拽出了病房。

在房门口，T—X仍旧呆呆地问：“CL探员，我不明白，我们看到她隐私的几率为0，为什么……”

“你看不看得到是一回事，看不看又是另一回事了！”楚离努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安说可以了，楚离这才带着T—X进去。

楚离边关上门，边就拿出契约书，递给T—X，原力侦查一下，确定没人会来，这才对他说：“你说你想跟我走，那你就得签这个东西——如果你确定能接受这些条款，那就在写下你的名字——额，编号吧。”

T—X接过契约，简单扫视一眼，停顿片刻，便接过已经猜出些东西的安递来的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一阵，才交给楚离。

楚离在契约被系统收走前，看了一眼乙方姓名。当看到一串数字编码后备注的“张三”，他又愣住了。

T—X知道他在吃惊什么，悠悠地说：“我那时候用的名字就是张三。”

……

与此同时，被摧毁的派洛斯星所在星系的某颗类地行星。

按照帝国资料，这里本应只有一些生活还在原始时代的原住民；然而，在一座高山边，却矗立着一座做工精致的华夏佛塔。

一艘小型的私人飞船从天空飞来，在宝塔前悄然降落。一个瘦削俊朗的东方少年从飞船里走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少年后脑勺粗大的辫子随着他奔跑的步伐一抖一抖的。倘若楚离在此，他一定认得出来，这少年正是南怀礼。

南怀礼跑到佛塔门前，不安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便推开门进去。

借着手电筒，他看见在佛塔一楼大厅中部，有一个足球大小的黄金罗汉像。

他拿出帝国采石工用的切割锯，咽了口唾沫，在罗汉像与底座接壤的部分平行切割，竭力不损害罗汉像本身。

切开后，他用力把罗汉像从底座推下去。

当罗汉像全部离开底座的一刹那，强劲的阴冷气息顿时从底座下面透过底座冲出。

南怀礼战战兢兢地退到一边，大声喊：

“希望你信守承诺，别伤害我爹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