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一响，赵雯就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不是去卫生间，而是站在窗台前。

她吹着阳台上的风，厌倦地闭上眼，揉捏着自己的鼻梁骨。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也从她身后传来。

“一节课下来，在优秀的楚离同学身上学到了什么嘛——赵雯同学？”

赵雯回头，见是徐芳英，大吐苦水：“哎哟，我真的是无语——好端端的，怎么安排我和这么个东西坐在一起！”

“害，为了所谓的纠正你嘛……”徐芳英冷笑道，“她在班上就是看我们仨不爽，觉得你是我们的头头，特意派一个特务来盯着。”

赵雯轻笑一声：“这倒不至于……以后有这么个同桌，李问愁肯定会经常拿我跟他作比较——我只是很不喜欢这种被约束的感觉啊……”

“但她确实就是看我们不爽啊！”徐芳英瞪着眼睛，坚持自己说法的正确，又做一个让步，“——只是这次可能是我想多了。”

赵雯没再开口，转身回到教室。看着在桌上趴着睡着了的楚离，内心突然有了种恶趣味的想法。

她去饮水机接了半瓶冷水，回到座位边时，她装作脚绊了一下，打了个趔趄。

冷水眼看就要泼出去，倒在楚离身上，赵雯却突然感到一股巨力传来，竟是将她推往另一方，使得冷水全部泼到了她的书桌上。

周围同学发出一片惊呼，楚离也被惊醒。他抬头，看了看赵雯书桌上“水漫金山”的场景，只是愣了一下，就从桌箱里拿出几张纸，帮赵雯擦了。

“谢谢……”

赵雯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

楚离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神中还是飘过一丝丝得意。

小样……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跟我斗？

赵雯突然间意识到，这可能是楚离干的——毕竟他会法术——可叫人难受的是，她还无法对此做任何反制。赵雯只得不自然地坐下，焦躁地摆弄着笔，时不时看看刚进来的徐芳英和开心地在柳小明身边说笑的薛美娜，希望她们来帮自己救救场，不让自己这么尴尬。

楚离看时间也差不多要上课了，不再冥想，就整理书籍。顺便的，拿出一袋饼干，向赵雯递去：“你要吗？”

“……不用，谢谢。”

……

“所以，你知道是他干的，你还什么都不做？！”

下晚自习，回到寝室后，三个少女坐在一起，低声讲着悄悄话，其他室友自觉与她们保持距离。徐芳英听到赵雯对今天下午的叙述，一脸惊异。

“没……只是感觉……再说了，首先这事本来就是我理亏在前——而且他还帮我把桌子擦了不是？”赵雯耸耸肩，回想和楚离相处一下午的经历，平静地说，“其实吧，我觉得他这个人应该还是可以的——估计不会像吴羽熙那种杂种，天天打小报告。”

“大姐，那是他刚来，还没混熟嘛……”徐芳英的脸上是满满的厌弃，“我敢说，学习好的人里边，除了你，其他的都是对老师服服帖帖的……你看着嘛，不出一个星期，他肯定和吴羽熙那狗曰的一个款式。”

三人中长得最漂亮的薛美娜微笑着，笑容贱兮兮的，语气满是玩味与轻佻，有种富江的神韵：“怎么你们好像都认识那个楚离啊？——话说回来，人吴羽熙都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我们这么说她，是不是不太好啊？”

“吴羽熙失踪了？！”赵雯很是震惊，“她不是转学了吗？”

没人察觉到，徐芳英的脸色变了一下。

“诶，你……哦，对，那几天你拉肚子住院去了，你不知道。”薛美娜若无其事地说着，“那天李问愁还抓着每一个人问她的动向呢。”

“对，那些狗曰的还反咬我们一口。”徐芳英连忙插嘴，尝试把话题转开，“一帮SB……说她是被我们仨刺激到了，从学校翻出去跑了——哟，我可求求那帮神仙吧，吴羽熙被打，纯粹她自己作的！——而且，她哪来的胆子翻围墙？”

“可监控摄像头表示，她就是翻围墙自己跑的啊……”薛美娜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笑容，“算了，不说这个了——讲讲今天新来的那个帅哥吧”

……

“哟，楚离，听说你今天回学校了？”

幽冥大学里，在等待王寿来教室的时间，李修贤笑吟吟地问刚急匆匆地跑来的楚离。

“害，别提了……”楚离一边摆着笔记本，一边笑着说，“要不是为了以后好找饭吃，我才不想被关着呢！另外——你们有没有上学啊？”

“上啊，怎么不上——”张清荷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只是没有去学校，专门请的家教。”

“哇，家里有矿……”楚离啧啧几声，“你们又是从哪知道这个消息的呢？”

“王寿跟我们说的——他还叫我们跟你说，你可以在他课上打打瞌睡，有什么遗漏的，找我们问问就好了。”

……

楚离当然不会在王寿的课上打瞌睡：他一直保持着亢奋状态——甚至于说，现在已经金丹的他，每天精神状态都好得很。

满满的期待中，他等来了蔡炳文的实践课。

一进教室，楚离就被一地的尸体惊到了。

学生来齐后，站在讲台中央的蔡炳文背着手，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说：“这个星期，我们结束第一阶段的理论知识学习，来实践课里运用一下。

“现在，正如你们所见，每位同学都分配了两具尸体。这些尸体均由十八层地狱批量制造，你们大胆去试，不够的话楼上教室还堆着很多。

“这堂课，你们的任务是把自己的两具尸体弄起来，带着它们绕学院操场走一圈又回来——最后一个回来的，男生五十个俯卧撑，女生五十个下蹲。”

收到任务，学生们立刻争先恐后地起来。

楚离弄好朱笔黄符和三清铃，随手挑了两具，把它们拖到一个角落。就像以前课堂所学的：

毫锋几折神韵出，

朱砂黄纸承天灵。

呢喃细语动精魄，

亡者开目还复来。

搞定起步工作，楚离摇起三清铃，大喝一声：“起！”

两具被贴上符纸的尸体即刻站起，在楚离接下来有意识驱动的铃声中，跟着楚离移动。

楚离，这个上个星期还基本什么都不懂的少年，成为了前十名赶尸回来的优生之一。